“房子歸你,從今天起我就不住這了。”秦武掏出懷裡的鑰匙遞給我,看到我低着頭沒說話又說,“我們,明天早上去辦吧,今天有點晚了,我還要去上班。”
嗓子裡像是被魚刺卡了一樣,我艱難地吐出一個字,“好。”
“我的東西今天晚上回來收拾。”秦武像是一時半刻也呆不下去,說完了就擺擺手準備下樓。
我就跟在他身後,走了出門。
繼父看我們出來,笑笑,“就說嘛,有什麼話關起房門來好好說不就行了,你看,現在多好。”
我僵硬着臉擠出笑。
秦武卻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繼父在後面疑惑地問我,“怎麼了,小兩口還沒說好?”
一旁的王欣彤露出似笑非笑地表情。
我沒心情找她算賬,只對着繼父草草撒了個謊,就跑了出來。
意識有些混亂,都不知道自己出門前說的是“我去上班了。”還是說,“我出去找他。”
出了小區門口,我都沒有再見到秦武。
我知道他是爲了避開我,去小區裡面巡查了。
接連大口深吸了好幾口氣,我才強忍住那股難過,打車去了尋AA歡的家。
以前加班久了,我經常睡尋AA歡家裡,後來尋AA歡直接給了我他家的鑰匙,加上那時候懷孕,秦武對我很放心。
現在,離婚了。
他也,沒有資格,再管我去哪兒睡了。
我自動自發地從尋AA歡家的冰箱裡找到冰啤,坐在沙發底下,猛灌了兩口。
我媽去世那年,我染上的酒癮。
後來懷孕,我硬是戒了酒。
再到後來....孩子不小心沒了,我又開始喝了酒。
我想告訴秦武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這在他看來就是刻意隱瞞,滿嘴謊言。
呵。
酒是個好東西,一旦遇到什麼不敢做的事,我就借酒壯膽。
酒也是個壞東西。
不然,我怎麼會搭了一次又一次。
喝空了幾個罐子,我才眯着眼掏出手機。
從0000開始試密碼。
我現在有大把的時間,找出密碼。
手機屏幕上突然滴了幾滴水,我茫然地擦着屏幕,越擦越多。
後來才發現那是我的眼淚。
我迷濛着一雙霧眼環顧着空蕩蕩的四周,名爲孤單的巨獸霎時間吞噬了我。
空氣裡又冷又靜,我可以清晰地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一聲一聲,孤寂寥落。
我低頭看着地板,聲音輕到自己都聽不清,我也不知道自己胡言亂語說些什麼,可不說出來,心口太難受了,眼睛酸澀漲得發疼。
“秦武,你知道我昨晚爲什麼會喝醉嗎?”
“我的孩子沒了,我不敢告訴你,我不敢告訴你....”
“可是,你卻跟我說,幸好孩子流了...哈哈...幸好...”
“...孩子...我的孩子...對不起...對不起...”
我不停地灌着酒,嗓子被酒水燎得火辣辣,冰啤沿着喉嚨灌得四肢百骸都火辣辣得發熱。
可能喝酒壯的不止是膽,還有腦子。
一小時後,我瞎輸了兩個日期,居然被我蒙對了。
我第一個輸入的是今天的日期,錯了。
輸入昨晚的日期時,咔的一聲,解鎖了。
1025
十月二十五號,昨天晚上。
我和那個陌生男人發生關係的時間。
我諷刺地笑了笑,趁着頭重腳輕意識還算清醒,改回了密碼。
躺在沙發上躺了半刻,又起來給尋AA歡發了短信,告訴了他兩件事。
第一件事,我要離婚了。
第二件事,我在他家。
他回了我兩個字。
【傻逼】
等了很久,看我沒回復,又發了條超長的消息。
【沃日,你說真的????????????????????】
隨後我就陷入很沉的睡眠裡。
隔了很久很久,像是過了一世紀那麼久,來了個電話,叫我去開門。
我迷迷糊糊地想起,我好像打電話叫李尋AA歡下班給我帶宵夜來着,但是這是他自己家,爲什麼讓我去開門。
我腦子不靈光,步伐也凌亂,從沙發上摔了一跤,磕在了茶几上,砰地一聲特別響,我卻感覺不到疼痛,站起來繼續走。
到了門口,我費了好大力氣才把門打開,門外的尋AA歡個頭好像更高了,房間裡沒有開燈,他的臉在陰暗中模糊一片。
我朝他傻笑,“尋AA歡,我,我好餓....”
李尋AA歡沒有搭理我,上前直接攔腰抱起我,邊往裡走問我,“喝了多少?”
嗓音竟然是超低沉超好聽的那種。
喝了酒也可以讓耳朵蒙了層霧嗎。
“不,不記得...了。”我仰起脖子想看清他的表情,卻覺得眼睛始終隔着一層白色的霧,只好揮舞着雙手去碰他的臉,“尋AA歡,我,我,我好難受....”
指尖下的輪廓刀削斧鑿般硬朗深刻,不像平日裡的那種吹彈可破的細嫩,我有些恍神,手上用力扯了扯,“尋AA歡你...臉皮好厚啊...”
明顯感覺到抱着我的人身體僵直了片刻,方從頭頂落下一句冷沉的話,“是嗎?”
我點點頭,卻感覺大腦一片暈眩,還來不及推開他就哇哇吐了出來。
尋AA歡的身體更僵硬了,隔了很久才抱着我說,“你,你....”
除了一個你字,卻是再沒吐出別的字眼。
我隨手抓了抓他的衣服擦擦嘴,難受地閉着眼哼哼,“我好暈,你幫我換衣服。”
單位裡,除了我和隊長,其他人都不知道尋AA歡的性.向。
也只有我敢和尋AA歡走這麼近。
李尋AA歡不像其他男人看見漂亮女.人就走不動路,相反,他看見漂亮女.人就嫉妒地發狂。
我在他面前換衣服可以不避嫌,他卻遮遮掩掩生怕被我看光。
我頭暈得厲害,卻還是能感覺到自己被人脫了衣服放在浴缸裡浸泡着。
被溫熱的水包圍着,我滿足地閉着眼呼出一口氣。
那人的手在我撞傷的膝蓋上摩挲着,又疼又麻的觸感讓我打了個激靈。
“不要,癢....”
被酒潤過的嗓子啞得厲害,這句話一說出來,在水蒸氣裡打了個旋兒變成了特別酥嗲的味道。
突然地,浴缸裡又擠進一個人,溫熱的水盡數漫了出來,我也被驚得睜開眼,“尋AA歡?”
可剛睜開眼,脣就被堵住了。
剛猛強勢的男性氣息霸.道凌.厲,滾.燙的舌通過脣畔燒至全身,嘴裡的酒在脣.舌間傳遞着,醺意更甚。
我迷糊的腦子裡恍惚想起一張輪廓極深的臉。
“你,不是尋AA歡,你是誰?”我撇開臉粗喘着氣。
那人低聲笑了笑,“你居然,又不認識我了。”
這句話特別耳熟,可我卻想不起在哪兒聽過。
渾身軟綿綿地使不出力氣,只能軟着手胡亂摸着他的臉,摸他的耳朵,頭髮,摸他的肩頸後背。
觸手的肌肉硬邦邦,隱約還摸到了一條長疤。
“你是誰?”確定不認識他之後,我才後知後覺地推開他,可這樣的動作無異於給男人撓癢一般,堅硬的胸膛沒有移動半分,反而越貼越近,壓得我胸口有些發痛。
洗手間裡的燈光很亮,我努力想睜大眼睛卻被刺得什麼都看不清。
“認不出我?”男人在低笑,可笑聲裡透着一股邪氣,“那隻能,重新認識一遍了。”
我已然醉了,因爲他說的每個字我都知道,可是合起來我卻聽不明白,“認識?怎麼,怎麼認識?”
男人找了浴.巾把我包起來,一彎腰抱起我走了出去。
隔着浴.巾,依舊能感受到他周身滾/燙的熱/量,燙/人心/肺的熱/意,一點點滲透浴/巾,傳遞到我的皮膚。
我是認識他的。
大腦裡得出這個信息後,全身莫名放鬆了下來。
他把我抱到了牀.上,緊接着,身上一/涼,浴巾被人/揭開,一具滾/燙的身體/覆了上來,連帶着衝到喉/口的聲音也被一張涼薄的脣/堵住了。
他的動作算不上溫/柔,可以說是粗/魯,我的推/拒起不到半點作用,反倒越發迎合他的掌/控。
他挺/身進/入那一剎,腦海裡仿若煙花炸裂,迸出一片星芒,我睜開迷離的眼睛擡頭想努力看清些什麼,滿目星芒下,只看到他那雙湛藍的眸。
性/感,撩/人。
【生命大和諧】
男人壓/着我換了幾個姿勢後,才喑/啞着嗓子問我,“認識我了嗎?”
我搖搖頭又點點頭。
他又是一個猛/力俯/衝,險些把我/撞到牆上。
“認識我了嗎?”他問。
我止住破/碎地申/吟,小聲抽/噎,“認識!”
“我叫什麼?”他在我耳/邊吐/息。
“靳少忱...”
這個名字,他一直逼迫我喊出來。
一遍又一遍。
腦子裡卻覺得這好像還是個夢。
昨天夜裡,也是這樣。
我喝醉了。
那個男人也是這樣強/勢而猛/烈地,一次次,佔/有。
可身/體的感受這麼真實,快/感節節攀/升,我沉浸在男人制造的夢境眩暈裡,次次,攀到極/樂巔/峰。
被.壓在沙發上時,我是有些困惑的。
因爲賓館是沒有沙發的,可我拒絕不了,因爲我每開口,那條滾/燙的舌就會追着我,迫使我開口喊出壓/抑着的低/吟。
開門的動靜很輕,可關門的動靜很大。
大廳的燈亮起來那一瞬,我眯起眼,回頭就看到了李尋AA歡。
我的大腦已經混沌不清了,不知道究竟是夢還是現實,只用自己沙啞不堪的聲音喊着,“尋AA歡?”
身上一暖,男人用毯子把我捂了個結實,聲線陡地冷若寒霜,“滾出去!”
我扒開毯子露出臉,迷濛着眼看到李尋AA歡憋着通紅的一張臉,低着頭默默地走了出去。
隔了幾秒,他又猛地衝進來吼了句,“沃日!這他媽是我家!”
男人垂頭盯着我,目光如炬,嗓音沙啞性.感得要命。
他問我,“這是他家?他是誰?”
我原先被他壓在牀上一直問他是誰,他都沒有告訴我,現在卻冷着臉問我尋AA歡是誰。
我頭腦雖然不清醒,卻還分得清自己人。
我從毯子裡直接伸出手指着尋AA歡,大聲介紹道,“他,我閨蜜!”
男人冷笑了幾聲,“哦,閨蜜?”
他說話的同時還挺了挺腰,相連的地方一陣顫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