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了,,恢復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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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阿爾薩斯輕嘆了一聲,黯然搖了搖頭。
能怎麼做?
怎麼去防範?
沒有任何辦法,這是人心中最本能的慾望。鬼民渴望還陽,每年總有那麼五分之一的輪迴者會踏上其他道。雖然地府明令上拒絕,但是私底下,誰感受到了陽間的召喚,誰知道?
看似嚴密的地府,在心魔面前就是一張滿是漏洞的大網,這些洞很小,然而,通過它們進來的,卻是能毀滅一個村,一個鎮的毀滅之刃!
“我想不通。”陰風吹起秦夜的黑髮,他如同孤寂的告死烏鴉一般。巡視着這片已經成爲焦土的廢墟:“我是哪裡做得不夠好?”
鬼民不夠安康?
國際地位太低?
自己實力不夠?
爲什麼地府發展到了現在,還有一些前朝餘孽,上古大能看自己不順眼?
就因爲自己太年輕?
就因爲他們自以爲的“我可以做得更好”?
“或者……是單純爲了閻王這兩個字?”他有些出神地看着天穹。他確實想不通,心魔不想想,他哪怕接手了,趙雲會放過他?二代會看着不管?
難道是因爲二代當初和它有過一面之緣,它不知道對方就是二代?
或者說二代當初沒有對他動手,讓它錯以爲閻王有才者居之?
它何曾知道,二代閻羅執政時期,因爲本身性格剛烈,不和八大世家虛與委蛇,導致國內矛盾叢生,甚至二代禁術啓動模組都外泄。這才壯士斷腕。
他要的是和老地府完全無關,卻又長生不老,還能自由穿梭於陰陽的存在。他出現在當時那裡就是這個目的!他要的結果,這個世界上,恐怕只有吃過太歲的人才能做到!
“權力這種東西,沒有最高,只有更高。”彷彿看出了他的心思,阿爾薩斯淡淡開口道:“心魔或許不知道地府爲什麼毀滅。但是一定知道地府停轉。它見過二代而不死,當然會認爲二代默認了它的做法。或許,它根本不知道那就是二代。”
秦夜輕輕理了理頭髮,聲音同樣波瀾不興,目光直視着陰符遊走的天幕,緩緩道:“那……二代爲什麼不殺了它呢?”
“因爲你太年輕。”阿爾薩斯低下頭,目光中帶着一抹微笑:“任何權力的交接,哪怕是一個家族,都註定會經歷太多考覈。”
“而你,幾乎是‘欽定’。沒有威信,過往淺白如紙。更重要的是,也沒有手段和力量。”
“一代閻王有手段,魄力,二代閻王有力量和決心。你的執政時間太短,短到甚至沒有經歷過國與國之間的兵戎相接。也就是所謂的神戰。哪怕是本宮,諦聽這些遺老遺少,也是從一場場神戰中活下來的。”
刷……狂風吹動她的衣袂黑髮,獵獵揚起。她的聲音越來越高:“數百年前,阿努比斯埃及犬神軍團突進東方。華國地府正式對埃及地府宣戰。參戰者數十位閻羅。”
“五百年前,印度地府和華國地府邊界衝突。雙方禁術一觸即發,阿努比斯和希臘雙子神連夜趕往華印邊境召開聯合地府理事會調停。”
“更不要說七百年前七大地府圍攻華國地府……你在一代二代眼中,不經歷真正的區域戰爭,滅國戰爭,永遠也長不大。”
她忽然笑了笑,手不知從何捏出了一把扇子,輕掩嘴道:“不過,你內政做得比他們好。而且,你比他們臉皮更厚。簡單來說,未來可期。”
陰風吹散了她的笑聲,數秒後,她才停住了微笑,幽幽一嘆:“這就像一個大家族,下一任家主苗子都死絕了。好不容易找了個類似人的生物坐上去……”
“……能不能在這裡暫停一下……雖然本王知道你在闡述事實,但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的樣子……”
“這不是重點!”阿爾薩斯不是重點的打斷技能同樣無比嫺熟,畢竟曾經是能和閻羅噴出半壁江山的存在……她輕咳一聲道:“你可以想想家主的心情,他忽然發現這個人模人樣的東西居然還做得像模像樣,哎呦,不錯呦?”
秦夜苦笑:“接着來的,就是繼續加碼?”
阿爾薩斯聳了聳肩:“或許二代都沒想過要給你加碼,只是習慣性地將困難留給你,觀察你的解決方法而已。相信我,他隨時有把你一杆子掃下去的衝動。”
是啊……有些心情,已經近乎執政者的本能了……
阿爾薩斯繼續道:“這種考驗,你不用覺得不公平。任何一個職務,越往上,要經過明的暗的考驗不知凡幾。當初本宮的導師古爾丹爲了欺騙我前往冰封王座,就留了個叫伊利丹的麻煩給我……”
很好。
整個話題到此戛然而止。秦夜帶着一種和善的笑容看向阿爾薩斯:“我桌子上那封研究網絡的可行性報告是你寫的吧?還用了‘網’字的四種寫法。”
“那不能。本宮文盲。”
就在此刻,四面八方一陣輕微的波動。數道身影瞬間出現周圍。
那是陰差,鬼差級別。得益於地府目前的教育學鋪開,鬼差已經不是白身可以進入的了。
“何方……見過陛下!見過輪迴王!”剛剛還滿臉警惕,陰氣透體而出,瞬間就化爲一臉恭敬。秦夜周圍,十幾位陰差跪了一地。
“平身。”秦夜隨意揮了揮手:“你們竟然能察覺到本王?”
爲首的陰差抱拳道:“兩位大人的蹤跡,下官當然看不到。但是,這個法陣是趙鬼王設置。雖然大人極力隱藏,但……十分鐘內,都會被陣眼察覺。”
秦夜點了點頭:“報告上說,大青山鬼火還在。爲何本王沒有看到?”
鬼火還在,就代表陰靈不滅。然而,他現在的感覺,卻沒有一位鬼民倖存。
幾位陰差對視了一眼。爲首的陰差咬了咬牙站起來,手一揮之下,一片虛幻的光幕出現半空。
那裡,映出了一座石碑。
石碑上,密密麻麻刻着數百個名字。每一個名字上,都有一道鬼火。然而,這些鬼火彷彿被什麼看不到的東西拘禁了那樣!在石碑旁拼命打轉,就是無法離開。
“無常定魄。”阿爾薩斯目光危險地眯了起來,冷笑道:“在以往的大戰之中,無數的陰靈魂飛魄散。但也有一小部分,被參戰者收集了起來。”
“這些陰靈,放入六道輪迴淬鍊個十幾年,又能回覆陰靈身份,不過失去所有記憶。好手段啊……如你所說,不愧是見證了整個文明史的怪物。這種陰司獨有術法都不知從哪裡偷學到。”
不用說完。
秦夜聞香知雅意,這哪裡是什麼定魄,這是給自己以後的王國找臣民!
心魔根本不需要記憶,只要有慾望,它就永遠是提着線的那隻手!
“你彷彿不憤怒?”阿爾薩斯意外地看向秦夜:“這不是一個統治者該有的心態。”
任何外來者,膽敢染指自己國土的人和物,迎來的必定是死神震怒!雖遠必誅!
秦夜沒有開口。
阿爾薩斯目光幽深地看着他:“你不想對心魔動手了?”
因爲太過麻煩?因爲實力懸殊?因爲自身安危?
但你別忘了,你首先是個閻王!
臥榻之旁,他人鼾睡,你忍得下去?!
阿爾薩斯無聲的質問,秦夜當然聽了出來,但是,他並沒有立刻回答,反而朝阿爾薩斯和周圍陰差點了點頭:“陪本王走走?”
話音未落,他的身形已經化作陰風,直衝幽冥界而去。
阿爾薩斯皺了皺眉,長袖一捲,所有陰差化作陰風飛入她手中,她立刻跟了上去。
這上面,就是冥婚的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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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兒子啊……你死的冤啊!”“早就告訴你,走路小心點。你就是不聽!”
一片白色的靈堂,範圍之廣,將整個鬆客臺都包攬了進去。
秦夜有些意外地看着這一片白茫茫的靈堂。這明顯是個喪葬殯儀館,不過……全都被一家人包了下來。四面八方的花圈下,都寫着一個墨黑的“李”字。
按照他的想法,他應該出現在一個村莊中。畢竟……冥婚這種東西,在今天相信的早已不多。成爲多姿多彩的都市異聞之一。就像養殭屍,趕屍一樣,近乎失傳。然而,眼前的一切卻大出他的預料。
這個殯儀館的規模,恐怕縣城都不會有……應該是市區,至少是個地級市……他此刻正站在殯儀館門口,兩側的靈棚,花圈,鋪出整整二十米。外面黑色轎車停了一大排。
“這是怎麼回事?”他看了一眼前臺,對一位穿着工作人員服裝的男子問道。
男子忙的腳都不點地,飛快記錄着來客信息。仍然保持着自己的職業素養,低聲道:“又有人死了……厲鬼索命。每一年死一個,同一天同一刻,三年前開始。”
秦夜目光微動,看向白茫茫的殯儀館中,擡了擡下巴:“他們呢?”
那是一羣和尚道士,正在擺放在中央的一口漆黑棺材前方誦唸不不已。
工作人員終於擡起了頭,深深看了秦夜一眼。聲音帶着一絲冰冷的味道:“先生,您不是本地人吧?”
“三年前七號車腰斬怪談,你沒聽說過?”
“連人帶車,當街切成兩半。攔腰斬斷,從此以後,每一天每一個時刻,每到這個點……”他湊近了一些,低聲道:“必定在原地……再死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