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都沉默了下來。
大家都看着羲和養老院的天官，都想看看新閻王什麼章程。
不投資？
那可不行！天界就指望着地界的投資養老呢。不投資回去他們根本沒法交差！
“羲和？”秦夜站了起來，手腕輕輕一抖，手串落入手中，輕輕盤着，矜持地擡了擡下巴。
天官聞香知雅意，立刻說道：“大人，是這樣的！羲和養老院是最新建立的一批養老院。故址是第一二界蟠桃盛會會場，由天界捲簾門地產公司城建。主要居住的是來自地府的各位府君。由半步閻羅的崔珏崔府君集資建成！”
我尼瑪……你們很會玩……秦夜望天舒了口氣：“還有誰？”
“副院長是勝任府君的鐘馗鍾府君！第二副院長是曾經擔任酆都巡撫的張良張府君。現在一共有府君四十三位，大人，您不能放着這些曾經的地府功臣晚年淒涼啊！”
我淒涼尼瑪！
秦夜差點就噴出來了。忍了又忍，嘴脣有點抽筋地開口：“確實都是一些幹實事的陰差啊……任何一位都是地府柱石……”
天官的目光瞬間亮了，而其他天官嗶了狗一樣看着秦夜，滿心臥槽說不出來。
府君就是地府柱石了？
我特麼幾位閻羅，還有曾經陽間的幾大王朝，怎麼怎麼就不柱石了？
您這睜眼說瞎話的工夫有點厲害啊……
秦夜當然不會理會其他天官的想法，朝身後侍者點了點頭，身形化爲陰風消失。侍者聞香知雅意，笑道：“各位，先等等吧。羲和養老院的天官，還請隨我來。”
“不是……爲什麼只有羲和養老院？”“論起對陰司的貢獻，我們有熊院絕不遜於任何院落！”“羲和院新立不到三百年，憑什麼他們能得到投資我們反而得不到？”“這、這是寫在三界典章上的例文啊！秦閻王不打算遵守了嗎？”
陰差的笑容越來越淡，數秒後一聲高喝：“放肆！！”
“羲和院只是接見閻王，是否投資並沒有定數。即便是有，先投資誰後投資誰也是閻王的決定。九幽地府，輪得到各位替閻王做決定？”
“各位天官太激動了，陰刺軍何在。”
“在！”大門外，一排陰兵無聲散開。侍者雙手攏在袖中，森綠色的鬼火幽幽從噤若寒蟬的天官身上掃過：“請各位去休息。一旦有任何消息，自然會通知各位。”
“在閻王面前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
秦夜根本沒有管這些雜事。他的身形化作陰風，再次出現時，已經到了會客室之中。而地藏正坐在那裡，悠閒地品着茶。
會客廳很大，背後是一副鬼龍出冥海刺繡，足足五米長，兩米高。周圍錯落有致地擺放着寬鬆的古式桌椅。他的陰風剛剛出現，地藏就微笑着放下茶杯：“挺快的。”
“歷史上，也就二代比你快一些。”
秦夜沒好氣地坐在地藏周圍，端起茶杯一飲而盡，隨手一頓。鬱悶地出了口氣：“他怎麼個快法？”
“啊……他說：要錢沒有，砂鍋大的拳頭有一個，你們要不要……然後幾位上仙不得不親自神降下來談條件……二代執政的時期，投資是整個地府最少的。”
秦夜想笑，又笑不起來，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嘆了口氣：“所以……天界其實是個巨型養老院？”
“是。”地藏微笑道：“是不是特別意外？本座剛知道的時候，也和你一樣。”
“具體誰書寫的，當初目的是爲什麼，已經不得而知了。不過……能讓幹累了的陰差，和一些神仙能有休息的地方，出發點也不錯。他們確實沒騙你，在天界有一塊著名的石碑，名爲鴻蒙石碑。上面昊天，第一任閻王，姬軒轅，天主，人主，地主，共同書寫了契約：天界尚在一日，地府應負擔其50%的運營費用。”
還運營費用……狗蛋滿心臥槽梗在喉嚨裡。從牙縫中出了口氣才道：“另外50%呢？”
“道佛兩教的香火自然會承擔。天地神佛，總逃不過兩教之中。”
秦夜滿臉的不善：“不想投怎麼辦？”
地藏菩薩微笑道：“你覺得，你戰鬥力比二代如何？”
秦夜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那你覺得……漫天神佛又如何？”地藏和善地雙手合十：“如果沒投資，恐怕三皇五帝，媧皇伏羲，會天天來地府打秋風。同是閻羅境界，你可躲不過他們吶……阿彌陀佛……”
說着說着，他從袖子中拿出一方卷軸，輕輕點了點指頭，一點仙氣匯聚爲蓮花綻放在卷軸上。
“這是什麼？”秦夜愕然道，他好像看到卷軸上有陰山地圖？
地藏微笑着將卷軸輕輕一拋，沒入空中：“自然是秦閻王的狡兔三窟，本座好不容易發現了一個，可不能忘掉……”
秦夜見鬼一樣看着對方，心中有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老和尚……你這是……”
地藏笑的和顏悅色：“如果秦閻王暴力拒債，那麼作爲‘投資規劃拉攏總負責人’的本座，將會靜坐示威。”
甘梨釀！
甘梨釀懂不懂？！
秦夜霍地站了起來，嘴脣都在發抖，指着地藏：“來人！把這個妖僧給本王叉出去！”
還以爲你真是好心好意和我敘敘舊？
結果尼瑪全都是套路！
“哎……哎哎，秦施主，有話好說……”
“滾！閻王瞬間變施主？本王施不動！”
“掏掏……再掏掏？大家都困難吶……”
一陣針尖對麥芒後，深悔引狼入室的秦夜無奈地坐了下來：“地府什麼情況你也知道。要錢沒有。砂鍋大的拳頭趙鬼王那裡有一對。最多投資你和燭龍所在的養老院，其他的……不熟！”
地藏也幽怨地嘆了口氣：“本座也不想這樣。但是，地府停轉百年內，天庭的養老院諸多設施老化，又到了百年維修的時候。大家都指望着地府能接濟一點。再說……”
他輕咳了一聲：“因爲大批陰差的不正常昇天，現在臨時擴容的養老院有上百座。咱們來的只是第一批而已，等接下來幾期工程建好，還少不得要和秦閻王打交道……”
秦夜現在只想衝進世界之門，把那個管殺不管埋的王八蛋拖出來彈JJ彈到死！
呵呵呵……難怪一大早跑進世界之門裡去了，難怪號稱幾百年不出來了……
還知道自己沒幹人事兒？！
“大人……”就在此刻，蔣秘書長推門進來，低聲道：“羲和院的天官到了。請問……是現在見嗎？”
秦夜揉着眉心沒有開口。
三界規則，是不好違背的。但現在他真不想出這個錢。
但是，仔細想了想，好像不出還真不行。
現在最重要的，是搞定新能源的大批仙氣來源，最好的方法是投資，或者直接入股羲和院，直接從穹頂天瀑汲取陰氣。但是，如果只投資羲和院，那麼目標太明顯了。
羲和院不知道會被多少目光矚目……他擡起眼睛，幽幽看向地藏：“仙氣這種東西，可以直接進入地府？”
“可以。”地藏頷首道：“但是，天地人，就像一層一層的雞蛋，地府在最內部。中間還隔了一層人界。仙氣可以進入地府，但絕不可以進入人界！”
“爲什麼？”
地藏木然道：“仙氣沖刷人間肉體，會導致一系列不可控的變化。比如壽命延長，比如有人能尋得飛昇之機。若人間一旦太過長壽，地府直接會受到影響，會導致三界平衡失調。總之，無論陰氣仙氣哪一種進入人間，都會導致平衡崩潰，結果遠比你想像的嚴重。”
秦夜沒有立刻通知天官進來，而是繼續低聲道：“那麼，像你這次神降那樣，直接打通通道？”
“不可行。本座本身就是地府閻羅，故而可以做到。但要獨立建立供應全地府新能源的仙氣通道，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工程。而且，這涉及了三界不相交的基本規則，天道恐怕不會允許。”
他的聲音終於帶上了凝重：“這是走私。”
“小幅度的三界互通，天道恐怕不會管。但是……仙氣加上新能源，數百億噸仙氣衝入地府，會徹底改變世界格局！它絕不會無動於衷。”
“要麼，你就做得隱蔽一些。二代知道幫你遮掩。將天界上下打理得明明白白，別讓人說出不是來。要麼……”
他頓了頓，聲音更加凝重：“你恐怕不會想渡九九八十一道天劫。”
秦夜沉默了下來。
一瞬間，腦海中想過諸多想法，最通用的就是蓄電池，直接用儲蓄形式的方式運輸仙氣，這樣就不需要一個完整的仙氣通道。只需要蓄電池的專利……但還不等他想完，地藏壓低了聲音，繼續開口道：“本座記得……觀音娘娘有一件法寶，名曰羊脂玉淨瓶。可裝五湖四海之水，九天十方之雲。”
聞香知雅意，秦夜眯着眼睛看向對方，足足數秒，纔開口道：“直說吧。她在哪個院？”
地藏菩薩臉上笑容再次恢復了和善，而且比之前更加親和：“正好，和本座一個院，至於投入，鑑於地府的情況，閻王隨便意思個幾十億就可以。龍玉天地通用。在進入天界之後經過仙氣沖刷，會逐漸轉化爲仙玉，時間不算太長。閻王無需操心。”
“……我真的懷疑當初發下地獄不空，誓不成佛大宏願的是不是你本人？”
“閻王謬讚了，這只是玉淨瓶的租借費而已。佛門清淨之地，豈可以阿堵物污之？阿彌陀佛……順便提一句，如果秦閻王在新能源上發展出了無線支付功能。我們也支持刷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