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
秦夜眉頭緊皺，繼續深入地破除能源。然而在二十分鐘後，他還是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無法分解。
這就是玄幻世界的莫名其妙，很多東西無法用科學說明，就連玄學也解釋不了。
踏出大門後，外面一片寂靜。在所有人灼熱的目光中，祖沖之踏前一步，按捺激動問道：“大人，怎麼樣？”
一道道激動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他認真點了點頭：“確實存在，非常難以察覺，以膜的形式圍繞在能源外側。”
“呵……”一句話說出，現場齊齊一片倒抽涼氣。所有設計師對視了一眼，眼中只有一片難以置信。
居然真的存在……居然真的存在第三種物質！
從現在開始，他們的設計思路和大方向全都要改動。之前還擔心秦夜是做無用功的心態現在全部消失無蹤。就如同天啓大辯論那樣，在鐵的事實面前，不管之前爭論得如何激烈，最桀驁的科學家都會一瞬間變成最聽話的孩童。
“也就是說……徐福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自己都沒發現，自己其實是用了三種物質？”許成陽揹負雙手，飛快地在屋子裡踱來踱去，如果能做到，現在他頭頂上已經冒煙了。
這絕對是崛起科研組歷史上最大的發現之一！
甚至……甚至稱呼爲新能源的奠基第一步也不爲過！
更可氣的是，身爲科學家的自己沒有發現，居然要閻王提出來纔想到！
這一瞬間，在場的科學家都有些臉紅。聯想起之前的質疑，臉色更加尷尬。幾位設計師目光不斷瞟向秦夜，道歉，不道歉，這是個問題。
從科學的態度來說，自己也沒有錯啊，但……誰知道閻王會不會小心眼呢……自己剛纔懟人的樣子一定有夠好笑呢……
“領導。”就在這時，大門打開，幾位助手抱着顯微鏡等器材匆忙衝了過來，化解了這場尷尬。
“所有觀察器材都帶來了！”他們氣喘吁吁地說道：“就在這裡嗎？還需要什麼器材？我們馬上去抱過來！”
“事實上，並不需要這些。”秦夜終於開口了，微微皺眉道：“現在要做的，是調整我們的工作規劃。另外，首當其衝的目標，就是分解三種物質！”
祖沖之畢竟在地府待的時間長。實際上，地府的科學家和陽間的科學家最大的區別，就是無時無刻都要考慮玄幻方面的影響。從這個角度來說，他和魯班確實更適合做總設計師。
聽到秦夜這句話，許成陽三人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焦急地問道：“您無法分解？”
秦夜沉着臉搖了搖頭。
這種物質非常詭異，從科學的角度上講，徐福鑄就這股能源已經數百年，他們恐怕早就完美成爲一體，成爲不可分的一體能源，甚至真正涉及到了最基礎的粒子構成。小到質子，電子的級別。這已經涉及到三界構成的最低單位。超出了玄幻可以使力的範疇。
沉默。數秒後，鄧瑞峰低聲道：“有什麼不對嗎？”
魯班嘆了口氣：“這幾年，地府通過各種暗示，讓鬼民清楚自己已經死了。這是一個思維的轉變。但是各行各業，都有互相應對的轉變。比如我們。”
“陰司的科學，一定要考慮非自然力量的方面，而且至少佔據五分之一。比如我們不動用儀器就能提取能源，並且在非特殊物理環境下長期保持，這就是非自然力量的功勞。當然這並非絕對，而是按照我以往參加過的科研項目來估算的。但是，非自然力量，最高不過閻羅。”
他臉色複雜地看向那團已經復原的能量：“如果閻羅都做不到……基本等同於……這股力量無法分解！”
無法分解？
剛剛攀上興奮的巔峰，下一刻就墜入谷底。龐海張了幾次嘴，想要說什麼，最終只能沙啞開口：“沒有任何辦法？從科學的角度呢？”
“地府不存在科學，只存在陰符學。”祖沖之幽幽長嘆：“科學能做到的事情，陰氣一樣可以做到。忘記之前地府開會全國通報？全國各地出現陰氣畫幕的事情了？不是做不到用陰氣代替新能源，而是能這麼做的人太少。”
“能做到這一步的，只有閻羅級別的陰差。全世界閻羅級別的陰差都只有那麼幾十個。四常還佔了大頭。讓一位閻羅每天充當發電機？一位閻羅能做的事情，能研究的東西比這有意義太多了。”
“且不說閻羅的比例，以百億計算的全球鬼民。就算有多餘的閻羅，讓誰去？”
“哪一位閻羅不是高高在上，手掌生死。誰願意成爲一個發電機？不怕同僚恥笑？”
三位副總設計師再也不開口了。
龐海有些煩躁地抓着自己的頭髮，咬牙道：“科學的道路上，失敗不可怕，找不到失敗之處纔可怕！我們已經發現了轉機！這是世界改變的契機！然而……然而就這麼駐足於前？！”
他不甘心！
不……現場所有設計師，科學家，哪怕助手，都不會有一個人甘心！
“或許，我們可以等一等。”秦夜沉吟着說話了：“不久之前，本王已經詔令趙鬼王前來。就是擔心這件事。”
“閻羅做不到，閻羅之上不一定做不到！”
一句話，再次點燃了所有科學家的希望之火。
從失望到希望，再從希望到失望，最後……又衝上希望的高峰。此時此刻，他們心情無比複雜。
如果有心臟，現在心臟都在狂跳不已。那種面臨大門，只差一腳的激動感，期待感，衝得他們頭皮都在發麻。
沒有人再廢話，一個字，等！
多晚都等！
就今天，就在這裡！他們必須等到最終結果！否則……他們沒有心情去做任何一件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不過半小時，趙雲就推開門走了進來，剛要說話，秦夜搖了搖頭，立刻指向鋼化玻璃內：“趙鬼王，嘗試下能不能分解它。其他的話之後在說。”
趙雲點了點頭，立刻進入實驗場地。下一秒，一股遠超秦夜的陰氣轟然降臨！
這些陰氣如同一條條活動的小蛇，沒入能源每一個地方。秦夜沉聲道：“不在內部！在最外側！一種如同膜一樣的東西！”
趙雲的陰氣立刻撤出，完全包圍外部。頓時，如同之前秦夜實驗的那樣，一片銀白色的光芒再次閃耀。緊接着，所有科學家，設計師，助手們全都站了起來。
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玻璃之內。
十分鐘過去了，秦夜的神色已經沉了下來。
能源幾乎沒有變化，反應歸反應，但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變化。
經歷過能源分解的他很清楚，十分鐘之後都沒有變化，那麼……很可能一直沒有變化。
十分鐘，二十分鐘，同樣三十分鐘過去。這一次，沒有人圍上來問怎麼樣，只是全都眼巴巴地看着趙雲。欲語還休。
趙雲輕輕搖了搖頭。
祖沖之只感覺眼前發黑，差一點就站不穩。
短短几個小時，屢次從失望到希望，再從希望到失望，現在，失望的大潮衝過山峰，瞬間沒頂。所有科學家，都感覺到了一種窒息。
“沒有……其他辦法？”鄧瑞峰顫聲問道。
趙雲垂下眼眸，沉聲道：“暫時沒有。我的陰氣無法做到的事情，其他方法也無法做到。”
“神器呢？”一片沉默中，秦夜忽然問道：“閻羅印？”
“很難。”趙雲搖頭道：“閻羅印是地府之基，但是，這份能源包括了天地人三大要素。閻羅印或許可以分解出最基礎的地府物質。但是對於天界和人界的東西，卻束手無策。”
秦夜長嘆了一聲。
沒有什麼比希望就在眼前，卻不得其門而入更讓人灰心的了。
現在最好的辦法，莫過於重新制定計劃。模擬出類似物質，然後再用閻羅印分解，找出相似的陰符。
可是在科學一道上，“相似”並不是“等同”。
“相似”的東西，最後很可能出現這樣那樣的問題。甚至此路不通。
“除非……”就在他思緒翻涌的時候，趙雲忽然道：“第一，請二代閻王出山。”
秦夜嘆了口氣：“很難。他現在在的地方，我都進不去。知更鳥千山難越。除非他自覺，否則……”
他沒有說下去。而是輕嘆一聲：“還有第二？”
趙雲濃眉微皺：“第二，就是找到有能徹底分解它的神器。不過這更難，據我所知，現在世界上所存的創造級神器，沒有一個具備這種功能。即便有，別人也根本不可能出借。”
秦夜微微張了張嘴，最終什麼都沒說。
這是連環反應。
拒絕了整整八個月的每月季度進度報告，和兩個季度的學術研究報告。現在全世界對他們的不滿已經達到了一個巔峰。在他的預計中，頂多下個季度，全球的反撲將會傾巢而至！
以三常穿針引線，各位得不到滿足的科學家爲骨幹，手握衆多專利，這份力量……哪怕是他，都望而生畏。
誰會在這種情況下出借創造級神器？
“兩位大人……”就在這時候，魯班的聲音忽然響起：“等等……您剛纔說……分解能源的創造級神器？”
趙雲點了點頭。
魯班的聲音都發抖了：“那麼……提純，迴歸原初……這種特性的創造級神器……可以嗎！！”
他的聲音最後都拔高了。秦夜眨了眨眼睛，下一秒福至心靈，和趙雲異口同聲地開口：“彼世安溫的魔法爐？！”
“新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