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高走出了咸陽宮,他清楚這件事的的暴亂,只是剛剛開始,接下來,纔是山東六國的瘋狂反撲。
只是嬴高雖然是三川郡守,屬於大秦的一方大員,但是在文信侯呂不韋這件事,他也不敢插言。
畢竟秦王政與呂不韋,雖然不是親生父子,但關係勝似父子。
不管是秦王政入咸陽,還是擊敗成嬌登上大秦太子之位,隨後在蘄年宮之中誅殺嫪毐親政。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呂不韋的鼎力支持,若非如此,此刻現在咸陽宮的是誰,還是一個未知數。
正因爲秦王政對於呂不韋的感情複雜,嬴高才不願意碰這件事。
有時候,惹上一身騷,將會伴隨一生。
……
“公子,王翦將軍邀請你過府……”
嬴高滿懷心思,剛剛走進府邸,望眼欲穿的侍女便連忙迎了上來。
“老師?”
心中念頭一轉,在這一刻嬴高心下也算是清楚王翦叫他,是爲了什麼事情了。
“王虎,轉道去老師府上!”
這一刻,嬴高沒有絲毫的遲疑,這一次若不是王賁,他只怕是要交代在洛陽了,他理應去感謝一番。
“諾。”
軺車隆隆而行,嬴高迎着夜風,念頭不斷而起,這件事太大了,他也需要與王翦商議一二。
所以,就算是王翦不邀請,嬴高也會找個機會去拜訪。
……
當軺車停在王翦府邸前方的車馬場之上,嬴高心中已經將這件事情,梳理清楚了。
“家老,老師可在府中,是否已經歇息?”見到家老在等候,嬴高向前走的步伐一頓,道。
“公子,老爺一直在書房等你,快進去吧!”
“好!”
點了點頭,嬴高撇了一眼王虎,隨及對着家老,道:“家老,王虎就交給你了,我去見一見老師。”
“諾。”
……
走進燈火通明的書房,王氏父子皆在,就連一直很少出現在書房之中的王離也在,這一刻,嬴高目光如炬。
“嬴高見過老師,見過王叔!”
見到嬴高行禮,王翦威嚴的目光掃了一圈,道:“三公子,坐!”
“諾。”
……
“三公子,王上任命你爲三川郡守,任命王離爲三川郡都尉,同時讓一部分大秦勳貴之後,前往三川郡,你有何看法?”
王翦心裡清楚,時至今日,嬴高已經徹底與王氏綁在了一起。
隨着嬴高越發鋒芒畢露,這種綁定,遠大於長公子扶蘇與蒙氏,王翦消息靈通,他自然清楚,蒙恬,蒙武與嬴高關係都不錯。
王翦欣賞嬴高的聰慧,但是對於他的鋒芒畢露,始終都有一絲擔憂。
畢竟嬴高的身份太過於特殊!
“老師,此事父王已經對高說過了,想要培養大秦年輕一輩!”嬴高開口,只不過語氣平靜,回答也是中規中矩。
“嗯。”
微微頷首,王翦對於此並不意外,畢竟一郡之地,舉足輕重。
這一刻的嬴高,若是論官職,已經在王賁之上,就算是他,也不過是平起平坐罷了。
“老師,當我接到趙高傳詔,心下也是有些不解,於是連忙返回咸陽宮,打算請求父王收回成命。”
說到這裡,嬴高看了一眼王翦,神色肅然:“但是父王問我,若是我覺得沒有信心,他可以收回成命,讓我想清楚了再回答。”
“所以,我答應了下來!”
……
這一刻,王翦到了嘴邊的話,消失了。他心裡清楚,事到如今,嬴高若是不應下,這一生恐怕再也沒有出頭的機會。
心中念頭閃爍,王翦目光幽深,看着嬴高,道:“三公子,如今你已經是三川郡守,對於文信侯一事,當如何處置?”
聞言,嬴高沉思了片刻,抿了一口長案之上的涼茶:“想必,父王會對朝野頒行緊急王書。”
“以文信侯猝死,實出本王意外爲根基說辭,對山東六國意圖竊葬一事問責,先行佔據大義。”
“然後,以太尉爲秦王特使,趕赴洛陽北邙山,以公侯大禮隆重祭奠文信侯,並以王室名義,修建陵園,以堵天下悠悠之口。”
……
“呼……”
目光幽深,王翦深深的看了一眼嬴高,道:“三公子的意思是,王上會在你赴任之前,平定這些事?”
“哎!”
聞言,嬴高長嘆一聲:“父王也許有這樣的想法,但文信侯身份不簡單,而且山東六國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理由。”
“要是不鬧上一陣,豈會輕易善罷甘休,所以,這一次,我想風波纔剛剛開始!”
……
說到這裡,嬴高眼底掠過一抹凝重,望着王翦,道:“文信侯寬政鬆法,自然是施恩於國人百姓。”
“這個時候,一旦有有心人挑撥,大秦朝野上下,旦夕之間就能夠席捲出一道風暴。”
“再加上父王對於太后一事,必然會被人拿出來說事……”
“到時候,這必將會是一場席捲大秦的亂象,等着大秦朝廷去解決!”
……
聽到嬴高的話,王翦與王賁兩個人約聽約心驚,王賁目光炯炯,忍不住,道:“既然公子已經察覺,爲何不向王上進言?”
“父王乃大秦之王,嬴高只是大秦公子,而且文信侯身份不同,這件事嬴高不能說。”
“父王要求我即刻前往三川郡接任郡守,咸陽的事情,我也無能爲力!”
嬴高對着王賁一笑,道:“所以,今夜我特來向老師與王叔說起這件事,就是希望老師與王叔在朝會之上提及一二。”
“如此,也讓父王有所準備,同時也是來告訴離兄,明日前往洛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