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掃戰場!”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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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賁一揮手,吩咐一聲,然後將嬴高拉回了書房之中。
這一次他私自調動大軍,縱然是在權限範圍之內,卻也犯了大忌。而且是秦王政剛剛親政,最爲敏感之時。
這一刻,若非嬴高言有性命之憂,王賁絕對不會是輕易出兵。
他可是清楚,一國之君對於兵權的忌諱程度。
他今日這樣做,必將會產生後續不斷地麻煩,一念至此,王賁看向嬴高的眼神之中,充充滿了恨鐵不成鋼。
在這之前,他一直認爲嬴高是一個理智而聰明的人,結果也有熱血上頭之時。
.........
“三公子,可想過此事如何收場?”
此話之中,滿是王賁對於嬴高的擔憂,這片刻之間,自然是清楚,在洛陽之中,嬴高到底是做了什麼。
軟禁三川郡守,更是召集自己領大軍而動,任何一條,都能夠讓嬴高永世不得翻身。
“王叔,文信侯不同於他人,若是文信侯被竊葬,必然會爆發巨大的風波,席捲大秦上下,而且我曾告誡過三川郡守,但是在他的看守之下,文信侯夫人陳渲,家老紛紛自殺,讓這件事變的撲朔迷離。”
嬴高眼中掠過一抹凝重,對着王賁,道:“不得已之下,我才能下令軟禁三川郡守等人,而且在這之前,我曾派遣馬興向函谷關求援。”
“爲了以防萬一,寫信向王叔求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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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都不是問題,只是公子,你只是韓國使者,並非大秦的一方大員,沒有權利處置這樣的事情,此事一旦在朝堂之上議論,理同謀反!”
王賁心下擔憂,在他看來,嬴高聰慧歸聰慧,但還是有些孩子氣。
這件事的處理方式有些失當,而且涉及到嬴高的身份,將會更加麻煩。
聞言,嬴高神色嚴肅,搖了搖頭:“王叔,我確實不是大秦官吏,只是一個有名無實的郎中,但是我是父王的子嗣,大秦的公子。”
“遇到這樣的事情,豈能袖手旁觀,坐視大秦亂起,就算是此生因爲此事不得志,我也認了,等回到咸陽之後,我親自去向父王請罪。”
.........
咸陽。
“王上,黑冰臺傳來消息,三公子在洛陽軟禁三川郡守,與奔喪者發生衝突,王賁率領一千五百大秦銳士前往洛陽救援,洛陽奔喪者,被屠殺乾淨——!”頓弱走進來,將消息稟報給了秦王政。
此事涉及嬴高,王賁,呂不韋,只有秦王政才能抉擇。
“呼.......”
長出一口氣,秦王政目光一閃,他清楚這件事必須要快到亂麻:“傳詔:蒙武負責此事,在廷尉府與太醫署驗傷勘定之後,收殮文信侯,葬於北邙。”
“同時下令公子高,王賁火速入咸陽——!”
“諾。”
點頭答應一聲,頓弱轉身走了出去,他心裡清楚,一場風暴即將來臨,而且這只是開始,而不是結束。
他掌管黑冰臺,對於這件事的前因後果,一清二楚。
函谷關守將,拒絕支援嬴高,這便是天大的地雷,一旦嬴高得勢,今日性命之憂,將會是最大的報復藉口。
而且,這件事不管從哪一方面來說,三公子嬴高都沒有做錯。
他是爲了秦王政,爲了大秦。
這樣的人,乘風而起的可能性太大了。
“趙高,將洛陽之事前因後果都找出來,本王倒要看看,其中發生了什麼,以至於讓公子高鋌而走險,讓王賁出兵洛陽。”
“諾。”
.......
趙高離開之後,秦王政望着空曠的書房,在這一刻,他又想起了那個對他敦敦教誨的仲父了,沉思良久:“文信侯,這大秦,必將萬世,你也一路走好——!”
這一刻,秦王政的內心是複雜的,以本心而論,他沒有賜死呂不韋之意,更無威逼呂不韋自裁之心。
但是呂不韋終究是因爲他而死,而且呂不韋幫助他甚多,沒有呂不韋,就沒有今日的他,甚至於除了血脈之上,呂不韋比莊襄王更像一個父親。
他的學問,全部來自於文信侯。
所以,秦王政受呂不韋影響極大。
........
消息被王賁封鎖,但是還傳出去,而這個時候,接到秦王政的詔命,嬴高與王賁一行人匆匆趕赴咸陽請罪。
當一行人趕到咸陽,嬴高連府邸都沒有進去,直接前往咸陽宮。
“趙高,通稟父王,嬴高求見——!”對於趙高此刻的嬴高沒有惡感,因爲他殺不了他,只能假裝和氣。
“三公子,王上有言,不需要通稟,讓你直接進去!”
趙高神色肅然,他清楚這個少年的恐怖,面對嬴高之時,一點也不敢大意。
“嗯!”
走進書房,嬴高對着秦王政肅然一躬,道:“兒臣拜見父王,大秦萬年,父王萬年——!”
“萬年?”
秦王政冷哼一聲,目光冰冷:“你眼中還有孤這個父王麼?”
“誰給你的底氣讓你軟禁三川郡郡守等人,以及在洛陽大開殺戒的?”
連續的質問,讓嬴高神色一變,等待秦王政不再追問,嬴高方纔對着秦王政肅然一躬,道:“父王,兒臣也是被逼無奈,這才軟禁三川郡守,要不然文信侯被奔喪者竊葬,我大秦還有何臉面。”
同樣也是對於父王的羞辱,這樣的事情,兒臣自然不能讓他發生,在兒臣看來,父王不可辱——!”
“三川郡郡守,等人玩忽職守,以至於讓文信侯的夫人以及家老自殺,以至於局勢徹底發生大亂,無奈之下,兒臣只有軟禁他們!”
說到這裡,嬴高目光一閃,道:“兒臣一介郎中,並無具體官職,擅自插手三川郡事務,以至於洛陽發生禍亂,請父王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