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然不會!”
這一刻,雖然吃了酒,但蔡澤無比的清醒,他沒有絲毫猶豫,道:“王上乃明法謀略之君,告朝野臣民書所言,只是爲了整肅吏治開道。”
“絕對不是爲株連無辜開道,要不然,滿朝文武,剩下半朝還算幸運……”
綱成君蔡澤出身計然家,屬於諸子百家之一,對於商賈之道上的算計,利益得失極爲的擅長。
當初蔡澤在走投無路入秦,經范雎推薦,被秦昭王任爲相。
在孝文王、莊襄王、秦王政四朝任職。獻計秦昭王殺信陵君、滅東周,幾個月後,因被人攻擊。
當初,蔡澤害怕被殺,辭掉相位,封綱成君,居留秦國十多年。
這個時候,他雖然因爲居秦無功,想要辭官歸隱,但是他對於大秦,還是有一定的感情。
在這裡,他升官發財,實現了人生理想。可以說,是大秦給了他名望,給了他美人,給了他所有。
呂不韋默然,半響之後,舉起酒盅慨然一嘆:“既然我勸不了綱成君,就以這一盅酒,願綱成君此去半生安樂!”
“幹!”
蔡澤舉盅:“老夫在這裡祝文信侯,大展宏圖,與秦王共譜華章!”
“幹!”
……
嬴高發泄過後,狠狠睡了一覺,第二天起來只覺得渾身痠痛,很是難受。
畢竟他只有七歲,就算是有王氏的筋骨打磨法,也架不住嬴高昨夜的瘋狂。
……
一番梳洗過後,嬴高走出了房間,用過特殊的藥膳後,拿起竹劍,走到了昨夜發狂,卻沒有收拾,一片狼藉的柳樹下。
對於大秦如今發生的事情,嬴高心下有些瞭解,卻不願意太過關注。
他心裡清楚,自己終究不過是七歲的少年,料事如神,必將會成爲巨大的禍患,讓自己走入歧途。
“高,祖父讓去書房……”
就在嬴高舉劍正要劈下去的時候,王離的聲音從身後響起,轉頭,只見王離匆匆而來。
“離兄,我知道了!”
放下手中劍,活動了下,依舊痠痛的胳膊,嬴高一步一步向着王翦的書房走去。
對於王翦突然找他,嬴高頗有些不知所措,這種不能掌控,讓他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
走過大半個院子,穿過長廊,嬴高拾階而上,最後右腳一擡,踏進了書房。
望着正襟危坐的王翦,嬴高肅然一躬:“學生嬴高見過老師,不知老師找學生,所爲何事?”
王翦放下手中竹簡,打量了一眼這個弟子,道:“老夫即將前去灞上大營,你是跟隨老夫前去,還是與離兒留在家中?”
聞言,嬴高心中念頭閃爍,他清楚秦王政九年即將結束,馬上就是秦王政十年,也是呂不韋罷相,風起雲涌的一年。
《呂氏春秋》也將橫空出世!
但是這一切都需要在秦王政十年深秋,也就是七月左右。
一念至此,嬴高,道:“老師,我想去灞上大營,見識一下我大秦銳士的無雙風采!”
“嗯!”
王翦點了點頭,一揮手,道:“下去準備,半個時辰之後出發!”
“嗨!”
……
對於呂不韋與秦王政的爭鬥,如今的嬴高插不上手,此刻他唯一能夠做的便是積累實力。
而在大營之中,纔是讓他真正蛻變,得到秦軍認可的關鍵。
雖然不是大秦最精髓的藍田大營,卻也非同凡響。畢竟灞上大營,是爲了維護咸陽安危,大軍絕對精銳。
接下來的半年時間,將會是咸陽朝局勢風雲變幻的時刻,嬴高太聰慧了,王翦覺得必須要壓制一下。
“父親,你真的要這麼做?”王賁的臉上有一絲不解,王翦的舉動太過於異常了。
“嗯。”
點了點頭,王翦犀利的目光看了一眼王賁,一字一頓,道:“三公子是一個可造之材,過早介入朝局不好!”
“而且你也清楚,王上已經親政,文信侯與王上遲早要交鋒,以王上的性格,恐怕將在一年之中。”
“而渭水大草灘刑場之上,已經讓三公子變得有些嗜血,若是在介入兇險的朝局之中,將會發生意想不到的結果!”
……
“可是三公子才七歲,這樣的年紀進入軍中,未嘗聞也!”
王賁還是有些擔憂,嬴高的年齡太小了,一旦在軍中出事,難以向秦王政交代。
“有老夫在,就算是有事情,也會變得沒有事情!”王翦沉默了一會兒,斷然,道:“而且,在軍中才能得到磨礪!”
“那父親爲何不帶離兒?”
面對王賁的疑惑,王翦搖了搖頭,道:“不是不帶,還不是時候,等到時候到了,自然會帶入軍中!”
……
“高,祖父找你有何事情啊?”書房之外,王離眼中閃爍着好奇。
“離兄,記住一句話:好奇心害死人!”嬴高目光一閃,隨及笑了笑,道:“半個時辰之後,我會隨老師入灞上大營!”
“恐怕在不能與離兄一同煉武,看書了……”
“高,你不必如此!”
王離清楚王翦的決定,不容置疑,他就算是去找了,也只能吃閉門羹:“只是去灞上大營,又不是不回來了!”
“我在府中等着,等你歸來,我們一試高下!”
“好!那離兄可要抓緊練習了,免得輸給我,老師可就要打板子了……”嬴高罕見的一笑,語氣調侃。
王離大笑着搖了搖頭:“高,要小心的是你纔是,可不要輸了到時候哭鼻子,羞羞羞……”
在院落中與王離打鬧了一會兒,嬴高就返回房間收拾東西,這段時間的自力更生,讓他在一刻鐘內收拾完畢。
“三公子,老爺說要出發了,讓你快點……”家老的一句話,將躺在牀榻之上休息的嬴高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