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贏高故意彷彿姿態,這個時候,書房之中一片和諧,彷彿本就是如此一樣,彼此之間,要麼見多識廣,要麼心志高遠,很是能夠談到一起。
一番寒暄之後,衆人神色變得凝重起來,不管是王綰還是李斯甚至於鄭國都是如此。
對於他們而言,日常寒暄太過於普通,他們在意的是大秦,是接下來的引涇工程。
畢竟他們接下來的談話涉及的範圍太廣,甚至於對於這個國家都有深遠的影響,一旦出現意外,大秦不至於但是會麻煩不斷。
到時候,不管是嬴政還是鄭國,李斯,甚至於今日在場的贏高以及王綰都會處於衆矢之的。
以至於在這一刻,幾乎所有人的神色都在沉默着,畢竟這件事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而且對於他們的影響都極大。
特別是李斯與王綰二人,若是失敗,對於他們二人的影響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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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見到場面有些尷尬,這個時候,他不開口,估計場面將會繼續尷尬下去,目光一閃:“諸位愛卿,引涇工程將會是大秦接下來的大事,諸位愛卿有何看法?”
“王上,臣提議由李斯擔任河渠令,然後臣擔任副手,要不然,不能短時間內完成引涇工程。”作爲引涇工程的實權人物,鄭國的態度很重要。
而且李斯本就是河渠丞,更進一步成爲河渠令本就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在鄭國看來,李斯於他相熟悉,彼此之間,也沒有隔閡。
一旦上任,他的一些想法,李斯會支持,而不是彼此掣肘,讓這本就艱難的整治河渠的事情,再生波瀾。
聞言,嬴政卻是在這一刻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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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足夠好了,但是他總覺得還差點什麼,底下的贏高目光閃爍了一下,看了看鄭國與李斯,欲言又止,話到了嘴邊,再一次嚥了下來。
李斯與鄭國將來都是大秦帝國的三公九卿重臣,在這個時候開口,不管是說什麼,都會得罪其中一個。
見到嬴高欲言又止,在這一刻,嬴政卻是將贏高故意掠過了,他心裡清楚,這個時候接話,意味着什麼。
贏高是他看中的人,也是大秦諸多公子之中唯一一個嶄露頭角的人,嬴政雖然年輕,但是身爲王者,他的目光看的很遠,他心裡清楚,贏高便是大秦的另一個未來。
大爭之世,生死不過是平常。
雖然王者不如將軍容易死亡,但也是危險重重。
“若是鄭國作爲河渠令,先生副之,先生可否願意?”半響沉默,在最後衆人皆忐忑不安之時,嬴政開口,道。
嬴政的開口,讓衆人神色驟變,畢竟鄭國擔任河渠令,於理不合,於情於理都應該是曾經擔任河渠丞的李斯直接上位,而不是水工鄭國直接上位。
“臣沒有異議!”
僅僅只是微微一愣,李斯就連忙回答,道。雖然他是河渠丞,直接晉升河渠令是最正常的操作,但是面對嬴政的詢問,他幾乎沒有猶豫就回答了。
他心裡清楚,嬴政既然是這樣選擇了,就一定有這樣做的道理,而且就算是這樣,他作爲臣子,是無法與王上爭官職的。
“廟堂格局要重來,先生暫時將引涇工程做完如何?”嬴政的話,讓贏高與李斯都是心下一動,只不過李斯是感動,而贏高是驚訝,他在感慨嬴政的政治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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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國,涇水河渠重開需要多少民力?”
這一句話一出,衆人都將目光看向了鄭國,很顯然大家都清楚二十萬饑民青壯根本就不足以支持現在的引涇工程,必然會在大秦之中召集民衆,甚至於這個數量不小。
在衆目睽睽之下,鄭國神色凝重,在心裡思考了許久,方纔對着嬴政,道:“稟王上,引涇工程需要的民力,並沒有確切的定數,具體需要多少,需要看王上所圖而定!”
鄭國一句話,頓時引起了嬴政的好奇,忍不住朝着鄭國,道:“河渠令,有何不同,可否詳細說說?”
“稟王上,若是想要十年完工,則只需要按照文信侯之法,緩緩開展,量力而行,五萬民力便可以。”
“若是想要早日完成,就需要全程全部開工,最少需要五六十萬民力,甚至於百萬民力,至於如何決策,全部由王上決定!”
雖然鄭國將選擇給了嬴政,但是贏高心裡清楚,嬴政號稱是千古一帝,這樣的人不會安分守己,嬴政是秦始皇,終究不是秦孝公。
如何快速完成,纔是嬴政的選擇。
贏高心裡清楚,在沒有快速完成的辦法,嬴政自然會是按照文信侯的辦法,循序漸進。
但是此時此刻,鄭國給了嬴政另外一種可能,嬴政自然不會放過。
這一刻,書房之中的衆人神色凝重,李斯與贏高以及王綰三人不同於鄭國,自然清楚召集數十萬民力絕不是嬴政一句話的事情,朝堂之上錯綜複雜,此時此刻的嬴政還沒有絕對的權威。
而是需要一場有又一場的扯皮之後才能作出決定,這一刻,衆人都將目光看向了嬴政,等待嬴政說出難處,然後共同謀劃如何應對。
“大旱席捲整個大秦,此時此刻,引涇工程絕對不能繼續拖下去先生,若是有百萬民力,一年之內,是否會完工放水?”這一刻嬴政爆發出作爲千古一帝的果決,這樣的魄力不是人誰都有的。
聞言,嬴政深深的看了一眼鄭國,然後回頭看着李斯:“關於徵發民力,河渠署可有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