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準備一下,等歲首在雍城爲你舉行冊封大典,同時舉行加冠!”
對於嬴高加冠一事,嬴政不打算拖下去,經歷了他成長過程中的經歷,他自然是清楚,那種漫長的等候意味着什麼。
這一次冊封大典,他要一舉爲嬴高加冠,縱然是以後發生了意外,嬴高也可以一舉登上王位,掌握王權。
更何況,嬴高已經十三歲了,距離成年也只是時間問題,最重要的是,大秦按照年齡來計算成年與否,嬴高此刻已經算是達標了。
而且,一旦大秦東出,必然會一下子忙碌起來,到時候事情之繁多,會讓他在繁忙的政務中難以抽身。
在這樣的情況下,嬴高加冠一事就是一個問題,最重要的,嬴高乃是大秦儲君,加冠一事事關重大,宗室方面無法代替,只能他親自前往。
正因爲如此,嬴政想着趁着這個機會,將冊封大典放在雍城,然後一同爲嬴高加冠,爭取將兩件事,一次性解決。
這是大秦王室最重要的一件事,嬴政必須要要爲嬴高提前掃清障礙。
“諾。”
點了點頭,嬴高也是臉上浮現一抹笑意,對於加冠一事,他自然是樂見其成,這個時代,對於加冠與否極爲的看重。
一旦他加冠,就意味着他徹底的成爲了一個宗法認可的成年人了,在做一些事情的時候,就會更有說服力。
在這件事上,兩人達成了共識,這一刻,嬴政朝着嬴高,道:“閒話都已經說完了,現在說一說你前來咸陽宮的目的?”
嬴政不相信嬴高只是爲了處理扶蘇等人的問題前來咸陽宮,若是如此,嬴高根本沒有必要提前讓黑冰臺將扶蘇等人從軍的消息傳遞過來。
對於嬴高,嬴政很瞭解,他心裡清楚,嬴高雖然與他談心,在大秦東出,以及大秦政事之上與他有交流。
但是,他們父子之間的感情其實很生疏,與旁人的父子截然不同。
他們之所以相處融洽,只是因爲嬴高懂他,他也能夠理解嬴高的想法,父子兩人是一類人。
一直以來,只要是沒有事情,嬴高從來不會輕易踏足咸陽宮,甚至於連府邸都選在距離咸陽宮最遠的地方。
就算是之前的朝會,爲了不麻煩,他讓嬴高住在咸陽宮,但是在朝會結束之後,嬴高便匆匆離去,他們父子其實很怕碰頭。
因爲他們之間,除了政事之外,也沒有太多的事情可以閒談。
而且,嬴高也清楚,他這些日子極爲的忙碌,整個大秦的官署,哪怕是夜半,依舊燈火通明,更何況是他這個秦王。
聞言,嬴高也是神色一肅,整個人臉上的輕鬆徹底的消失,隨及變爲了嚴肅起來。
“父王,此番前來是因爲山東六國的局勢以及一些事情。”
嬴高記得清楚,在這個時間段,燕太子丹已經開始籌備刺秦了,已經在燕地與墨家遊俠開始了勾結。
雖然歷史上,嬴政的蛇皮走位,以及夏太醫的藥箱救了嬴政,只是嬴高不敢去賭,他這個穿越者都存在,萬一歷史上發生錯位。
雖然他已經被立爲儲君,同樣的,他也有信心兼併六國,完成大秦的統一大業,但是嬴高沒有信心完成盤整華夏的重任。
秦王政最讓人津津樂道的不是軍事上的登峰造極,而是在政治上的敏銳見識,以及那種超越時空的高瞻遠矚。
秦王政最驚才絕豔的之處,不是對於呂不韋以及嫪毐等人的反殺,也不是坐鎮咸陽,運籌帷幄,以至於天下並於秦。
真正讓人驚豔之處,是秦王政兼併天下之後,對於中原大地的盤整與規劃,郡縣制度,書同文,車同軌,統一度量衡等等。
這在後世自然是習以爲常的事情,但是在這個時代,這是劃時代的,橫空出世,很多人都無法判定對錯,也沒有先例進行驗證的。
這需要一個王者之威達到了極致的王者才能夠完成,嬴高清楚,這個人只能是嬴政,也只有嬴政在絕對皇權制度下才能夠做到。
一旦錯過這個機會,當絕對皇權向相對皇權過渡,到時候,自然不會有人做到。
至少,嬴高心裡清楚,未來他不清楚,但是現在他的自己,根本做不到這一點。
“山東之事?”
山東六國局勢伴隨着大秦冊封儲君,以及嬴高親自放出的大秦東出的消息,已經徹底的亂成了一鍋粥。
而且,嬴政可是清楚嬴高閉門不出,對於外界的消息,雖然執掌着靖夜司,但是未必就比他知道的周全。
至少黑冰臺的勢力,遠遠不是靖夜司可比,雖然這些年,嬴高對於靖夜司的投入堪稱是恐怖,但是,他對於黑冰臺的投入同樣如此。
他不認爲靖夜司的力量早已經超越了黑冰臺,故而,他對於此刻的嬴高話中的意思很是驚訝,頗有些理解不透。
這一刻,嬴政深深地看了一眼嬴高,語氣肅然,道:“說一說,這山東六國之事,還有什麼是寡人不知曉的?”
聞言,嬴高輕笑,道:“父王,兒臣得到消息,山東六國各有騷亂,韓國特使奔走五國,趙王期盼已久。”
“李牧大軍正在集結,與此同時,楚國項燕正在整軍,與此同時,燕國太子丹,正在與墨家集結接觸。”
“兒臣擔心燕太子丹會劍走偏鋒,行刺殺之舉,故而,想着與父王提前通個氣,以保證父王的安全。”
“哈哈哈........”
大笑一聲,嬴政放下手中的茶盅,朝着嬴高語氣自信,道:“這咸陽宮禁衛乃是天下最爲三森嚴之地,區區墨家刺客豈能深入宮闈。”
“他燕丹還是如此的幼稚,難成大器!”
端起茶盅喝了一口,嬴高看了看自信無比的嬴政,心下不由得莞爾,他的這位父王,還是一如既往地自信霸道。
只是,有些事不是靠自信就能解決的,有道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一念至此,嬴高朝着嬴政輕笑,道。
“父王,這個天下燕太子丹,可謂是最瞭解的您的人之一。”
“你心中如此想,燕丹未必就想不到這一點,也許他就會利用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