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樓。
鍾天正啊香兩人快速的爬了上來。
案發房間位於這個樓層的中間位置,618房間。
這種工廠的員工宿舍,都是一棟樓一棟樓排開的,就跟學校讀書的宿舍一樣,不是跟酒店這種兩戶對門的格局。
六樓的入住率相比起下面的樓層,入住率明顯就少了很多。
之所以做出這樣的判斷,主要還是通過走廊上晾衣服的杆子上懸掛的衣服來做出判斷的。
兩人來到618房間門口,裡面已經有轄區的派出所民警守在外面等待勘察現場了,但是他們的經驗相比起專業的刑警還是差點意思,所以主要目的是維護現場。
鍾天正啊香跟他們交接了一下,乘着穿戴鞋套以及一次性橡膠手套等物的時間時,順帶着詢問現場民警掌握的情況。
他們過來除了保護現場以外,就是對打電話報警的人進行一個簡單的詢問了。
民警兩人組雖然比他們來的時間長一點,但是現在也纔剛剛開始對報警人進行一個簡單的情況瞭解,中間這段時間,他們的時間用在了開門鎖上了。
“你好,麻煩你說一下發現現場的情況。”
鍾天正轉頭看向現場發現人也就是報警人,這是兩個年輕小夥,年紀跟鍾天正年紀差不多大:“把你們發現現場的整個過程都詳細的說一下,不要添油加醋,如實彙報就行了。”
這是一手信息,有一定的參考意義。
說話的時候,鍾天正探頭往裡面看了看,此時牀角邊上躺着一名年輕女性,頭髮凌亂,身上也沒有任何的外傷,民警說醫護人員已經來過了,判斷死亡。
這兩人看起來有些緊張,可能是因爲這麼多警察在場,手腳活動的有些不自然,兩人簡單的交流了一下,選了一個人來說。
“是這樣子的。”
年輕男子看着鍾天正等人,簡單的組織了一下語言,開始說話:“昨天晚上的時候嘛,晚上十二點多了,我們從外面回來,就聽到隔壁房間裡面有狗在叫了,時不時的,當時我們也沒有怎麼在意。”
“因爲他們家裡本來就養狗了的嘛,有狗叫也很正常,平常有時候也會聽到狗叫。”
年輕男子補充解釋了一句,這才繼續往下說:“但是呢!今天早上的時候,大概是六點左右的時候吧,隔壁的狗又在叫了,這次叫喚的很厲害,所以我就起身去敲他們的門了。”
“剛剛敲了那麼一會,那隻狗好像就沒有叫了,我昨晚睡得很晚,然後又回到房間裡繼續睡覺了,誰知道後面又被狗叫給吵醒了,這次我又去敲,狗反而叫的更厲害了。”
“就這樣,我在門口等了好一會,也沒見裡面有人出來開門,這就讓我有些不開心了,我就叫他們,但是裡面沒有任何的迴應。”
“我等了好一會,裡面狗還是斷斷續續的每隔一段時間就叫喚幾下,我再次用力敲門,在沒有反應的情況下,搬來了凳子爬到他們的門上面,就看到了裡面倒在了牀角的地上,我就叫她,但是她一點反應都沒有,我這才意識到出事了。”
年輕男子說到這裡,UT短袖下的手臂,冒出了一層細細的雞皮疙瘩,汗毛也立了起來,顯然他在說起這些的時候,又腦補了房間裡面當時的情況。
年輕男子接着說道:“然後我就打電話報警了,然後你們就趕來了,然後我們把門打開,然後...”
“好,我知道了。”
鍾天正打斷了他的然後,惡魔之眼落在了兩個年輕男子身上,最終看向了說話的人:“你嘴裡說的他們?看來你是知道他們的,你們很熟嘛?”
“熟倒不熟悉,但是我們知道他們,裡面原本住的是一對小情侶,而且是剛住進來沒有多久,大概是四五個月以前吧。”
年輕男子舔了舔略微乾燥的嘴脣,如實說到:“之所以知道他們,因爲我們就在他們隔壁,然後他們剛住進來的時候,前幾天那個網絡沒有弄好,他們過來找我們蹭無限網絡。”
“之後呢?”
鍾天正追問。
年輕男子快速的接話說到:“之後也就沒有什麼聯繫了,也就這麼點交集吧,但是我們知道他們家養狗了的,因爲有時候我在家,也經常能遇到過,有一次他們家的狗還跑到我們家來了。”
“好,我知道了。”
鍾天正沒有表情變化的點了點頭,示意民警繼續詢問他,自己折身走了進去,啊香跟着也進入了房間裡面。
這種宿舍樓是經過簡單的改造過的,進門門口就是大廳兼臥室了,門口進來是放置鞋子的地方,再進去一點就是墊着拼接的泡沫地墊了。
地墊以粉色爲主要基調,上面印着可愛的卡通圖案,圖案還很清晰,磨損程度一般,不怎麼眼中。
通過這些泡沫地墊的顏色跟圖案可以做出判斷:房間的租賃人應該是女性或者是情侶,女孩子喜歡這種調調,而通過泡沫地墊上卡通圖案的磨損程度來看,他們入住這裡應該沒有多久纔對。
這跟剛纔報警人說的,差不多可以相驗證,也證明報警人說的是實情。
鍾天正啊香一前一後的走了進來,他們並沒有急着去查看死者,而是打量着整個房間的佈局來。
房間整個的佈局很簡單,近深五米左右的距離是臥室兼大廳,再裡面就是大概近深兩米左右的洗手間了,左側是做飯的臺板,右邊則是洗手間,就是在宿舍的佈局上簡單改造的。
房間裡面顯得有些凌亂,但不是那種翻動或者打鬥的痕跡,只是正常的生活痕跡而已,不過也可以由此判斷,住在裡面的這兩個人,平時在生活作風上比較的粗獷,不注意收拾。
牀是豎直放置在了靠近洗手間這邊的牆角,中間有一扇左右推動式的玻璃牆作爲隔斷。
順着牀往門口走,就是充當客廳的空地了,上面擺在兩個小圓矮凳跟簡易摺疊桌,摺疊桌上擺着一些吃完了的飯菜以及一瓶子白酒。
在靠近門口的位置是個狗窩,裡面一隻泰迪蜷縮在裡面,時不時叫幾聲。
鍾天正簡單的查看了一下里面的室內佈局等等,視線這才落在了坐在牀角泡沫地墊的年輕女子身上。
女子看着非常的年輕,大約二十四五歲左右吧,穿着一身很薄的紗制睡衣,很薄也很透,裡面處於真空狀態。
她的一頭長髮有些凌亂,而且兩側的頭髮有那種被抓的很蓬鬆的痕跡,右手還停留在頭髮當中,腦袋低垂。
鍾天正彎腰蹲在了她的面前,看到了她的面部表情,臉上還保留着一定程度的痛苦的神色。
鍾天正站起身來作勢伸手抓了抓自己兩側的頭髮:“她死之前,非常的痛苦?或者說頭疼?所以用雙手抓自己的頭?”
他也沒有妄動現場,女子身上是沒有任何的外傷的,具體死因還是得交給法醫來判斷。
“阿普唑侖片?”
啊香彎腰自女子的身邊撿起一個白色的藥瓶子來,看了看然後遞給鍾天正:“這會不會就是她的死因?”
說完,她有努了努嘴,示意了一旁的建議摺疊桌上擺放着的一瓶子白酒。
“有可能。”
鍾天正旋轉着手心的白色藥瓶,裡面已經空空如也了,他的眉頭也一下子皺了起來:“服用這種安眠藥,然後再喝酒,這是奔着求死的目的去的呀。”
很有可能她是一次性吞服了這麼多安眠藥下去,然後才死亡的。
鍾天正無能狂怒:“你打電話讓沈夢溪搞快點,在路上磨磨唧唧什麼呢,這邊還等着她那位大佬來做鑑定呢。”
這方面,還是得等沈夢溪這種專業大佬來才行,在沈夢溪來之前,他需要把現場全部勘察完,然後根據沈夢溪的初步判斷來做出一個初步判斷。
這個現場符合了密室的條件,如果發現不了其他的線索的話,如果法醫也沒能鑑定出什麼來,那真的就是自殺了。
把這個瓶子裝進了透明的證物袋中,放在了女子的身邊,折身走到了裡面的洗手間裡來。
洗手間裡也非常正常,一旁洗衣機裡放着待洗的衣物,窗戶安裝了防盜的不鏽鋼防盜架,這種高樓層安裝這個的主要目的不是防盜,而是防止室內的人一不小心摔下去。
根據已經掌握的信息,這邊的第一反饋是密室,報警人在發現現場的時候,門是從裡面被關上的,直到剛纔門才被暴力破開。
鍾天正有過處理密室殺人案的經驗,所以他下意識的就來看看這邊了,但是這邊的防盜架都非常的正常,跟着他又查看了窗臺上,還把身子探出去看了看,也沒有發現類似與用繩索從室內吊下去,繩索的摩擦痕跡。
窗臺上積攢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側光看上去也沒有任何的腳印或者摩擦的痕跡,也可以斷定肯定沒人從這下去的。
正在這個時候。
沈夢溪終於來了,帶着自己的設備走了進來。
“沒來晚吧。”
沈夢溪把東西放在了女子身邊,把準備工作做好以後就開始自己操作了起來,作爲一個法醫,她對藥品自然是更加的敏感。
先是看了看證物袋裡面的藥瓶子,又看了看桌上的酒瓶子,不動聲色的收回眼神,伸手把女子的腦袋擡了起來,先是打開她的瞳孔看了看,然後伸手卡住她的臉頰兩側把她的嘴巴給掰開來。
鍾天正則是走到門口的位置,查看起房間的門鎖來。
這種房間的門,還是那種老式的斜口門鎖,木板門。
如果不反鎖的情況下,只需要用一張輕薄的卡片就能從外面卡開。
可能是爲了安全起見,門鎖上裡面外面都又加了一個推動式的門栓插銷,用來保證安全性。
此時門栓已經被暴力給推開了,釘在門框上的圓孔被暴力從外面連根推了出來,上面還留着木屑。
木板門上。
門的上端有個小小的窗戶,有幾根上下梳理的鐵棒防止有人翻窗進來,窗戶上額外加裝了那種小的紗網。
紗網上積攢了厚厚的灰塵,鍾天正踩着凳子上去看了看,紗網灰塵沒有被摩擦過的痕跡,紗網也是正常的,沒有被破壞過。
鍾天正再次着重的檢查了一下這個斜口的鎖釦,如果被人從外面用卡片卡開鎖釦,上面應該有塑料或者卡片上的顏色殘留,但是實際上面沒有什麼東西殘留。
再者。
房間的裡面這面是有推動式的門栓鎖住了,門在關閉的情況下,在外面也完全打開不了的。
這也是爲什麼他們選擇了暴力開門。
鍾天正很快把門鎖檢查完畢,通過門鎖的情況、門板上紗網的完好性以及洗手間那邊不鏽鋼防盜網的完好性,可以判定出現場確實是一間密室了。
也就是說,女子死亡的時候,現場時沒有其他的人,不然房間裡面的門栓不可能鎖上。
這邊。
沈夢溪很快就做完了自己的檢查,歪頭看向鍾天正,臉上依舊是冷冰冰的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那什麼,麻煩鍾組長迴避一下!”
鍾天正挑眉:“迴避?”
沈夢溪理所當然的說到:“我現在要檢查她的身體了,你覺得呢?!”
“好吧。”
鍾天正無所謂的攤了攤手:“你是大佬,你說了算。”自覺的走了出去,把現場留給沈夢溪。
來到外面。
現場的民警效率不錯,這幾分鐘的時間裡,他們已經把一些最基本的信息再次進行了完善,與鍾天正進行共有。
“死者名叫黃珊珊,今天二十五歲,外地人,無業,四個月以前她跟她的男友搬來到了這裡。”
民警快速的說着自己目前掌握的情況:“黃珊珊的男朋友名叫黃文濤,今年二十六歲,同樣也是外地人,這個人也沒有工作,屬於那種遊手好閒的那種。”
鍾天正點了點頭,詢問了一句:“那個黃文濤還能聯繫上嘛?”
“可以!”
民警點了點頭:“剛纔我們通過他們的租賃登記上的信息聯繫到了他,他現在正在趕來的路上。”
“我好了!”
房間裡。
沈夢溪的聲音響起:“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