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槍!”
彭軍的嘶吼聲響徹在擁擠的室內。
在他後面,啊香手指顫抖的拿着手裡的手機,鏡頭捕捉着鍾天正與持槍男子,她的心跳徒然加快,都快跳到嗓子眼來了。
此時此刻。
鍾天正跟持槍男子卻無比的安靜。
兩人彷彿進入了一個獨立的狀態,兩雙眼睛就這麼直勾勾的看着對方。
“滋!”
鍾天正咬着菸蒂,菸頭已經燒到了盡頭,白中透黑的菸灰搖搖欲墜隨時都會斷裂,他就這麼眯眼看着持槍的男子,一動不動。
“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男子的呵斥聲響起,手指幾乎是同步的就扣向了扳機。
“唰!”
就是這個瞬間。
鍾天正清晰的捕捉到了男子手指扣向扳機的動作,剎那間,早已經蓄勢待發的他,左手用力的抓住冰冷的槍管直接往上擡去,於此同時,右手快速出擊,在男子扣動扳機的瞬間,他的右手已然伸到了扳機的位置,食指直接插入扳機的後孔。
“嗯?”
男子按下扳機的時候,扳機已經被鍾天正的食指給卡住了,就在他準備再次動作的時候,只感覺手裡的自制獵槍被用力的往前拖拽,他下意識的就抓向槍托,組織鍾天正奪槍。
鍾天正爆喝一聲,右手手肘猛然上擡,直接磕向男子的下巴,緊繃的右腿同時踹向男子的膝蓋,一個標準的踢腳踹,厚重的鞋跟擊中男子的大腿,整個人吃力往後倒去。
倒下的過程中,男子依舊試圖扣動扳機。
鍾天正左手拽住槍管,右手直接托住自制獵槍的槍身,一個劇烈的拖甩動作,槍身不受控制的被他搶奪了過來。
“跪下!”
鍾天正爆喝一聲,看着還想反抗躲槍的男子,槍口對準男子的腿部沒有任何猶豫的直接扣動扳機。
“亢!”
沉悶尖銳的槍聲響起。
自制獵槍被擊發的瞬間。
冰冷的槍口。
無數的鋼珠在火藥的推動下宣泄而出,鋪天蓋地的噴向男子的雙腿。
“啊!”
慘烈的慘叫聲中。
男子的小腿爆起無數的血花,鮮紅一片。
“……”
全場寂靜無比。
彭軍跟章也瞪大着眼睛,看着這不可思議的一幕,張了張嘴硬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們沒想到。
鍾天正不但把槍給奪了過去,還熟練的扣動了扳機。
三秒鐘以後。
彭軍章也猛然醒悟,看着最中間面無表情手持獵槍的鐘天正,如同看到了夢魘一般,撒腿就跑。
靠近門口的章也第一時間轉身往外面跑去。
“站住!”
鍾天正爆喝一聲,同時擼動着槍管。
門口。
章也頭也不回的往外逃竄。
“亢!”
槍響。
漫天的鋼珠噴向泥質的牆壁,直接打入牆壁,掀開大塊大塊的泥土。
正往外跑的章也,如同受到雷擊,硬生生的止住腳步,看着就在自己身邊炸開的泥土塊,身子顫抖,雙腿打着哆嗦直接就跪倒在了地上,渾身無力的癱倒在地。
“你要不要跑?”
鍾天正扭頭看着呆若木雞的彭軍,咧嘴笑了起來,一口皓白的牙齒非常刺眼,咬着菸蒂眯眼看着他,大吼道:“來,你跑一個給我看看,你猜我敢不敢開槍?”
此時的他,充滿着一股子邪氣。
“你……”
彭軍嘴脣泛着白沫,硬是沒說出一個字來。
悍匪!
十足的悍匪!
彭軍心裡有一種錯覺。
眼前的這個人,纔是正兒八經的莽夫。
自己請來的這兩個人,都是垃圾。
“我說過,我很討厭別人拿槍指着我的頭。”
鍾天正歪頭看向倒在地上捂着膝蓋哀嚎的男子,冷冷道:“忘記告訴你,警察在自己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是可以開槍自衛的。”
“……”
全場皆寂。
身後。
啊香默默關掉手機的拍攝,撥通了刑隊的電話,彙報現場的情況。
二十幾分鍾後。
警車救護車開進村裡,刑隊親自帶隊,把現場接管了下來,自鍾天正手裡接過自制獵槍,仔細的端詳了起來。
啊香把手裡拍攝的畫面遞交了過去,刑隊粗略的看現場慘烈的場面,由衷的衝他豎起了大拇指。
一個從匪徒手中奪錢,反客爲主威懾全場的場面已經在他的腦海中形成。
他是警察,更清楚徒手奪槍有多難。
想在對方扣動扳機的時候,食指準確的插入扳機卡扣中阻止擊發,然後再把槍支搶奪過來這個過程有多困難。
最最難得的,還是這份豪氣。
……
一天後。
縣警局。
鍾天正啊香兩人雖然是上南市的警察,但是這個案子,兩人全程參與,更是破獲這次案件的首要人員,直接被刑隊叫過來參與審訊。
他們首先審問的就是彭軍。
彭軍在這起槍擊案中,是首要人員之一。
面對審訊的鐘天正啊香以及刑隊三人,彭軍始終保持着沉默,無論刑隊如何審問,他都一句話都不說。
“來一根?”
鍾天正從座位上走了過去,掏出半盒子中華,拋了一根給彭軍。
彭軍也沒有拒絕,接過去點上就悶頭抽了起來。
“說實話,我一開始挺意外的,我始終都想不出理由,爲何你在這個案子中,就一直在幫着章也,你給我的感覺應該是那種很精明,無利不起早的人,怎麼在這個事情上就死命的幫着章也呢。”
彭軍裹了口香菸,終於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