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涼潮溼的氣味？”
啊香同樣吸了吸鼻子，看向鍾天正。
“不對，這是煙味跟酒精混雜在一起的氣味，雖然過去了很久，但是還能聞得到，不濃郁。”
鍾天正晃了晃手機手電筒，開始在房間裡搜尋了起來。
樓上的擺設雖然非常的雜亂，但是很明顯的，就能看得出來，這裡近期有人在這裡生活過。
有好幾處地方，都有一小片一小片的灰塵被擦拭的痕跡。
這些。
應該就是章也當初待在這裡的時候，衣服不小心給蹭掉的。
“有什麼發現沒有？”
啊香再次看向鍾天正。
兩人搜尋一圈下來，但是也沒有什麼實質性有用的發現。
換句話來說。
章也從這裡離開的時候，特地有清理過現場。
“有。”
鍾天正目光明亮，腳板點地踩了兩下：“你看這裡。”
木質地面上。
一塊得有小拇指粗細大小的暗痕，殘留在上面。
鍾天正順勢蹲了下來，伸手在上面碾壓一碾，湊在鼻尖上聞了聞：“這個應該也是他當時留下來的，是酒精。”
“他在這裡喝酒了？”
“我想應該是的。”
鍾天正仰頭環顧着四周，視線落在了另外一處棺木上。
“如果我猜測沒錯的話，他這幾天，應該就是睡在棺木裡。”
腦海裡。
宗師級的空間構想力瞬間就已經構建出來了一個畫面。
章也一個人藏身在此處，在動手之前，他的心情也比較的壓抑，所以他喝了酒，來給自己壯膽，雖然不知道他在這裡待了多久，但是能肯定的是，他肯定住在這裡。
“也就是說，章老現在所用的那個棺木，咱們很可能能提取到有用的東西？”
啊香皺了皺眉，看着沒有任何移動痕跡的棺木，自然而然的就猜到了那個已經被拉出去給章老的棺木了。
“對，就是這樣。”
鍾天正腦海裡不由出現了那天在查看章老遺體的時候，自己還聞到了淡淡的一股子農藥味。
現在他突然就豁然開朗了。
有沒有可能。
章也在作案以後，把身上沾染了農藥的衣服給換了下來，然後鋪在了棺木的最下面。
因爲棺木的下層，都會放有稻草來鋪墊，並混上石灰，類似與墊被的意思。
撒上石灰，一是防潮，另外一個作用就是爲了防蟲。
他把衣服放在這下面，完全不用擔心被暴露。
這也是爲何，章老明明全身都已經清洗過了，棺木在外面擺了一天了，該散掉的味道都已經散掉了，自己還能聞到那股子淡淡的農藥味。
“走吧，咱們去另外那一個棺木看看。”
鍾天正招呼了一聲，示意啊香跟着自己往下面走。
“嘎吱嘎吱。”
兩人腳踩在木質的地板上，聲音清脆。
“噠噠噠。”
屋外。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鍾天正啊香兩人聽到了這個聲音，對視一眼後，快步走下樓梯。
“咣。”
兩人剛下樓梯。
老屋的門就被人粗暴的給踹開來了。
“唰。”
一支強光手電穿透力極強，明亮的光束刺破黑暗，如同一把光劍一般，直指兩人。
彭軍手裡拎着一個蛇皮袋站在第一位，後面則是跟着章也等一行陌生的面孔。
他們一行得有四個人。
除去彭軍跟章也，後面兩人，一人手持着狹長的鐮刀，刀刃鋒利。
還有一人，則是手裡拎着一個帆布包，一話不說。
四個人堵在那裡，原本就只有一條過道顯得更加擁擠逼仄了起來。
鍾天正第一時間把啊香擋在了自己的身後，左手把人往後面推了推，看向對面一行人。
“呵呵，兩位警官，真是辛苦了。”
彭軍眯眼看着鍾天正以及啊香：“你們兩個，跑到人家的老宅裡來幹什麼？”
“隨便逛逛，正準備走呢。”
鍾天正看着來人的架勢，頓時就知道怎麼回事了，他快速的掃過幾人：“你們來這裡做什麼？”
“我們來看看你們啊。”
彭軍此時再無之前的那般客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從所未見的戾氣與果斷：“我們來看看你們兩位，有沒有什麼新的發現，來，說說吧，你們在樓上發現了什麼？”
“什麼也沒有發現。”
鍾天正聳了聳肩，表示不知道：“就是好奇來這裡看看而已。”
現在這個架勢。
正常人用屁股都能想到，彭軍一行人，就是來這裡堵他們的，自己要是還傻乎乎的把信息告訴他們，那他們兩個今天就別想正兒八經的走出去了。
“看看？”
彭軍咧嘴冷笑了一下，伸手摩挲着自己的半寸頭，然後拍了拍頭頂：“其實我還真挺佩服你們的，竟然能找到這個地方來，你們是怎麼發現這裡的？這裡跟老章的死亡現場一點關係都沒有啊。”
“我不是說了麼，就是來隨便轉轉。”
鍾天正眯眼看着正前方的彭軍，無辜的攤了攤手。
“孤男寡女，來這裡轉悠？不會是來尋找刺激的吧？”
彭軍一下子就仰頭笑了起來，笑得非常的放肆：“行了，別裝了，一點意思都沒有，你們想幹什麼我清楚的很，不就是想查一查老章這個事情麼。”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道：“我想，不出意外的話，你應該已經猜到是誰了。”
“……”
鍾天正看着他，並沒有開口接話。
“你們能找到這裡，就說明你們已經掌握了足夠的線索了，你說我還該不該放你們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