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大都會聖瑪麗教會醫院。
“大統領，不好啦，亨利嗨飛猝死的消息被星球日報的記者們知道了，還寫成報導發了出來，不僅有文字，還有照片和視頻。”
大統領正神色疲憊地站在牀邊爲兒子壓被角，秘書官急匆匆從外面衝進來，走到他耳邊低聲卻焦急地說。
“what？連新聞都已經出來了，這纔多久？”
大統領本來還想呵斥他，讓他不要驚擾了戴着輔助呼吸罩、不知道是昏迷還是昏睡的兒子。
可他帶來的消息實在太驚人。
他兒子亨利剛離開手術室不到一分鐘幫忙把亨利推進來的護士剛離開，他還在爲兒子壓被角呢！
秘書官也不曉得爲何星球日報的記者如此高效，只是拿出手機遞給大統領，“你看，新聞已經出現在‘銀河頭條’網站。
從上面顯示的時間看，已經上傳網絡至少五分鐘了。
寫稿子肯定要不少時間。
所以，只能是在更早的時候，他們已經知道亨利嗨飛猝死。”
銀河頭條就是當初小狗科技公司的“美國頭條”，在逐漸星際化的今天，連街邊小攤賣的熱狗，都打上了“銀河熱狗”的招牌，米國頭條更要走在時代的最前沿。
“法克，他們一定在監視我。”大統領面色難看。
他知道大超的真實身份，也知道他有超級聽力和超級視力，再加上這篇新聞的作者是露易絲，他有這種聯想不奇怪。
“不可能吧，白宮安保措施已經升級到蘭恩5S水準，比一些高等文明的總統府都安全。”秘書官道。
大統領皺眉想了想，超人或許有超級聽力，但白宮牆壁有防超人竊聽和窺視的鉛納米塗層。
難道是亨利離開白宮後，正巧被超人或者誰看到了？太巧了吧？
大統領無奈嘆口氣，道：“既然新聞已經報道出來，我們只能想辦法降低影響了。
你和FBI的羅克斯聯繫一下，讓他去檔案室找幾個好萊塢大明星或者著名網紅的黑料曝光出來，幫亨利壓一壓熱度，分散一下大衆的注意力。
告訴羅克斯，這次不要再藏着掖着，一定要把最勁爆的醜聞拿出來，能驚爆觀衆眼球，讓他們三觀大震、精神亢奮到麻木的那種猛料。
即便亨利猝死的新聞註定要登上各大媒體的頭版頭條，也不能只讓他一個人進入熱搜榜前五。
然後——”
他的然後還沒說完，便被秘書官打斷。
“大統領，我們這次不用特意壓熱度，星球日報的新聞發出來後連熱搜榜都沒進去。
熱搜榜最後第100名的新聞熱度是30000W，超過三億人在關注，而亨利猝死的新聞熱度還不到3000。
也即是說，在新聞發出來快10分鐘的現在，只區區兩千多人瀏覽了‘亨利猝死’的新聞。”
大統領瞪大雙眼，難以置信道：“星球日報可不是捕風捉影、專門報導假新聞的三流小報，寫新聞的露易絲和故事主角亨利都不是普通人，怎麼才這點熱度？”
“你這段時間沒看過新聞？”
秘書官表情有點奇怪，似乎混合了疑惑、震撼和亢奮等多種情緒，“熱搜榜前100名，全部被‘上都夫人’、‘15000億蘭恩幣’和‘新首富斯塔姆’之類的新聞霸佔，沒人關注亨利的新聞。”
“亨利都猝死進入了急救室，我哪有心情看新聞”
大統領心裡既疑惑又震驚。
還沒看到霸佔熱搜榜新聞的具體內容，只聽到秘書說出的關鍵詞，便讓他有了莫名聯想。
“昨天不，現在已經凌晨一點半，應該是前天。前天第一個通過網絡搖號得到占卜機會的科勒·斯塔姆，贏得了‘銀河魔力球’頭等獎，總計5萬億蘭恩幣！
別說地球人聽了瘋狂，就連外星佬也非常震驚外星佬倒不是震驚5萬億蘭恩幣的獎金很多，也不是震驚區區地球人能中銀河大獎。
他們震驚的是斯塔姆中獎的方式——占卜！”
大統領呆了呆，問道：“銀河魔力球是彩票嗎？”
秘書官使勁點頭，“和咱們的強力球差不多，在銀河系很多中高等文明都有彩票站，最普通的一期獎金池也有8000萬億蘭恩幣，所以斯塔姆雖中了頭獎，5萬億卻不算太誇張哎，對我們來說非常誇張了。
斯塔姆現在就是當之無愧的地球首富。”
盧瑟建立了自由與希望機甲軍團，他的財富無法用物質宇宙的貨幣來估量，可他現在已經不是地球籍。
他是黑暗新神族。
“斯塔姆竟然只是阿卡姆島上的一個環衛工人？！”這會兒大統領已經打開自己的手機，隨便進入一個新聞或視頻類APP，都能在熱搜榜上看到斯塔姆的新聞。
其中就有介紹斯塔姆身份的。
“嗯，他身份很普通，就一個普通哥譚人，無兒無女，也沒老婆，甚至不是正式工。”秘書官神色複雜道：“前些日子上都夫人閉門不出，成百上千人堵在她家門外的公路上。
人一多，垃圾也多。
多出來的工作需要更多的工人來完成，斯塔姆就以勞務派遣的方式被臨時僱傭。
等上都夫人占卜事件結束，他便會重新失業目前來看，他完全不用擔心失業，上都夫人的熱度永遠都不會再降下來。
但當時的斯塔姆比較擔心自己的未來，他在工作時，十分在意上都夫人小屋那邊的情況，也因此他成爲最早見到‘掃碼占卜’牌子的人之一。
他運氣不錯，半小時內有六七十個人掃碼，就他被選中。
據說斯塔姆原本沒打算掃碼，也沒有占卜的想法。
他是哥譚人，聽說過上都夫人的都市傳說，知道占卜要付錢。
他兜裡總共20美分，是當天晚上的伙食費。
就連他的手機也是十多年前的天堂山5，掃碼倒是夠了，但要打開50個G的‘小狗視頻’APP，壓根不可能。
他的手機容量才32G。
幸好小狗視頻有網頁版，他折騰了好一陣子才成功登陸。”
“斯塔姆那老頭子的運氣真好。”
大統領嘴裡的酸水都快順着嘴角流出來。
“他運氣的確不錯，但他也很有智慧。”秘書官嘆道：“至少比那羣找上都夫人占卜外星姻緣的人聰明。
娶外星貴女成本高、過程複雜，結果很不確定，遠不如直接撈錢來得乾脆。
自己成爲億萬富翁，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
就斯塔姆現在的身家，都能在銀河系買好幾個‘太陽系’了。
自己建立外星帝國，自己做外星大帝，豈不是比在別人家當贅婿爽快？”
“伱這話就很沒水平了。”大統領不以爲然道：“5萬億對個人來說非常多，可對一個國家放在蘭恩星球，就和咱們的5萬億美刀沒啥區別。
區區5萬億能買來什麼樣的‘星際帝國’？
犄角旮旯的偏僻星域，幾顆資源枯竭、不適合人類居住的爛星球？
去那樣的地方稱王稱帝，還不如在高等文明當富翁。
至少生活質量夠高，安全也有保證。
不至於隨便一個星際海盜就能對你屠城滅國。
可在愛蓮娜公主那樣的帝國繼承人面前，高等文明的小富翁連屁都算不上。”
“整個宇宙又有幾個‘愛蓮娜公主’？即便娶到一位尊貴又美麗的銀河帝國公主，身家性命全繫於‘公主之真愛’上，時刻憂懼自己用占卜來騙愛騙婚的事被發現，還得戒備公主移情別戀日子過得戰戰兢兢，不如做富翁舒坦。”秘書官道。
“即便公主移情別戀，只要駙馬沒犯錯，也能分到的不少財產，保底是個大富翁。
如果早點生下一男半女，那便是擁有第一順位繼承權的皇長子、長公主啊！
離婚了也能保留爵位，等自己的兒女登基稱帝嘿嘿，整個星際帝國都是你的啦！”
大統領說着說着，表情就開始變得亢奮。
好似自己孫子已經繼承一個龐大的星際帝國，還邀請他這位老祖父擔任帝國宰相。
見他激動起來，秘書官也識時務地閉上嘴巴。
通過窗戶看了眼牀上昏迷不醒的兒子，大統領忽然道：“幫我準備‘太空一號’，我要立即去哥譚，去見上都夫人！”
“現在已經是午夜，上都夫人早就睡了吧？”
大統領道：“等太空一號準備好，等我飛到哥譚，去見過山姆萊恩，最後來到上都夫人小屋前，差不多天亮了。
如果天沒亮，我會在車上小憩一會兒。
總之，我要趕在其他占卜者之前去見她。”
“大統領，你想得太簡單了。”秘書官搖了搖頭，用手機打開小狗視頻直播專區，然後進入一個正在直播的up主房間。
up主的聲音響亮且興奮，立即吸引大統領的目光。
“老鐵們，我現在已經來到全球知名的‘天下第一大道’，這條路的盡頭即是名震宇宙的‘天下第一格鬥場’。
再看看這邊，山不在高有仙則靈，聞名多元宇宙的銀河上將便住在山上，這座莉山也跟着威震多元宇宙。
可惜我沒搖到號，沒機會進入莉山森林內部，去見識那位‘森林女仙’的絕世風采”
“法克，怎麼這麼多人？！“大統領面色陰沉地叫起來。
up主在介紹周圍的環境時，手機鏡頭也跟着不停變換，讓所有觀衆都看到天下第一大道上的人山人海、喧囂紛雜。
天朝的夜市一條街都沒那兒熱鬧。
很顯然，大統領第一個進入上都夫人小屋的念想破滅了。
“我記得前天下午的時候，天下第一大道已經空蕩蕩，一個人也沒了。”他疑惑道。
“此一時彼一時，自打斯塔姆成爲首富的新聞傳回地球，一切都變了。
幾個小時前，各大媒體的專家還侃侃而談，說什麼占卜只是窺視命運，無法改變命運，指望上都夫人幫自己逆天改命的人都是蠢貨，結果現在”
秘書官再次點開某個知名魔法專家的推特，“大統領，你看。”
大統領撇頭看去，只看到滿屏幕的“你就是個蠢貨”。
他接過手機又仔細翻看了一遍，除了罵專家是傻叉、蠢貨的，還有很多人哀嚎自己錯信了專家的鬼話，這兩天一直沒去“上都視頻”下面搖號，感覺過錯了好幾個5萬億。
發泄完情緒後，更多網友開始討論如何提搖號的成功率、如何去哥譚堵上都家的大門
看到這兒，大統領算是徹底明白，爲何大半夜的，天下第一大道再次人滿爲患。
堂堂米國大統領都想早點見到上都夫人，那羣想要發財致富的普通人還不得更急？
“這羣專家怎麼不出來說話呢？”大統領埋怨道。
“說什麼？”秘書官疑惑道：“都被網友罵成這樣，還出來做什麼？難道道歉？民衆正在火頭上，只怕聽不進去，不如安安靜靜裝死，假裝自己之前沒說過那些話。反正專家們也不是第一次被打臉，一個個臉皮厚着呢。”
大統領道：“不是道歉，是繼續堅持之前的觀點，占卜只是從某個角度對命運進行窺視，並不能創造完全不存在的命運。
而且一切魔法皆有代價，占卜也是一種魔法，窺視命運更是需要付出普通人難以承受的巨大代價。”
秘書官眼神奇怪地看着大統領，試探道：“你是希望普通人和前兩天一樣，不再關注上都夫人？
然後你好一個人安安靜靜去找上都夫人？大統領，大家沒那麼蠢”
大統領沉聲道：“我說的是實話，也是上都夫人的原話！昨晚GBS電視臺的‘上都夫人專題’節目，你難道沒看？上都夫人說得很清楚，我就在現場！”
“上都夫人的確說的明明白白，可現實卻是斯塔姆真的逆天改命了啊。難道從掃地工人變成擁有5萬億蘭恩幣的鉅富，是斯塔姆原本的命運？”秘書官叫道。
大統領道：“未來不確定，有無數種可能，只要你去買彩票，就一定有機會中頭獎，‘獲得5萬億彩金’本就是彩民未來的一種可能。
上都夫人不能創造完全不存在的命運，比如，讓你成爲神靈。
她的占卜只是讓某種可能會發生的未來，有更大機率成爲現實。”
“我們找她占卜，只是爲了升官發財、娶外星貴女老婆，都有一定可能啊！”秘書官道。
大統領冷着臉道：“你還是沒聽明白。用斯塔姆和我兒子亨利舉例，亨利青年俊傑、相貌堂堂、家世顯赫、多才多藝在占卜前，他娶到一位門當戶對的外星公主的機率爲萬分之一，斯塔姆只是個又老又醜的無業遊民——”
“他有工作，環衛工人也是工作。”
而且你兒子亨利也是五十多歲，和斯塔姆差不多的年紀，你兒子還身體發虛，不如斯塔姆強壯，那活兒八成也不如斯塔姆。
秘書官在心裡吐槽。
“臨時工等於無業遊民。”大統領擺擺手，繼續道：“斯塔姆不依靠占卜娶到外星公主的概率爲10的10次方分之一。
上都夫人很厲害，能萬倍地提升未來事件的概率。
亨利提升萬倍，萬分之一乘以10000，也就是100%迎娶外星公主
斯塔姆即便提升萬倍，也只是從10的10次方分之一，變成10的6次方分之一，也即是百萬分之一。
百萬分之一約等於0，等於白日做夢，等於白白浪費上都夫人的占卜機會，等於耽擱了我兒子亨利的時間和好機遇。
所以說，普通人就該老老實實、本本分分地過日子。
所有人都當大駙馬、大富翁，誰來當平民和窮人？”
“萬分之一，10的10次方分之一，萬倍概率提升，這些數據都是怎麼來的？”秘書官好奇道。
“難不成你認爲總統之子和老流浪漢迎娶公主的概率一樣？”
“肯定不同，但——”
大統領擺擺手，“我當然不能確定斯塔姆的準確概率，10的10次方分之一隻是用來舉例的一個假設，數值可能不準，意思肯定不差，結果更不會錯。
聆聽過上都夫人的詳細解答後，我現在也差不多能做個占卜問題專家了。”
“那不娶公主，只買彩票行不行？彩票中獎無關身份，絕對公平公正。”秘書官問道。
“不行！即便是買彩票，每個人中獎的概率也不一樣。我可以百分百肯定，上都夫人沒有告訴斯塔姆準確的中獎號碼。
占卜無法太精準，只能給出個模糊的範圍。
我兒亨利有錢，能買一萬注，斯塔姆貧窮，只能買一注，亨利中獎的概率便比他高一萬倍！”大統領道。
“爲什麼不是準確的號碼？網友和媒體都在猜測，上都夫人直接將中獎號碼告訴了他。”秘書官道。
大統領自信道：“你回去再把昨晚‘上都夫人專題節目’好好看一遍，一切答案盡在其中。”
秘書官遲疑道：“GBS官方網站下面也有很多辱罵電視臺的留言，觀衆覺得‘上都專題節目’完全在糊弄人。
明明上都夫人能改變他們貧窮卑微的命運，卻說什麼無法逆轉命運，還說什麼代價巨大，完全不值得。
5萬億啊，把命丟掉都值。
除了爛命一條，窮人本就沒什麼可失去的，誰不去搏一把誰就是蠢貨。
窮人是窮了點，但絕不蠢。”
“唉，這下子麻煩大了。”大統領苦惱地揉了揉頭髮，“從今往後每個找上都夫人占卜的人，都會處於聚光燈下，被全宇宙無數如飢似渴的目光盯着。”
“你參與拍攝了‘上都夫人專題節目’，全宇宙人民都曉得你曾帶着亨利去找她占卜，還擔心什麼？”秘書官不解道。
“之前我爲亨利占卜吉凶禍福，預言只和亨利自身有關，別人無法干涉，所以我不在乎別人注視。
可明天我要找上都夫人占卜亨利的姻緣我不希望在亨利與外星公主浪漫偶遇時，突然從周圍跳出成百上千的飢餓憤怒的男人。”大統領嘆道。
“那你還去不去大都會？太空一號要不要準備？”秘書官問道。
“當然要，馬上去準備。”
等秘書官離開，大統領又拿起手機，給天眼會的阿曼達沃勒打了個電話。
凌晨三點半左右，山姆·萊恩離開臥室，來到“冰山酒店”天台，迎接從“太空一號”飛行器上下來的大統領一行人。
“山姆，有沒有打擾你休息？”看到萊恩將軍穿着睡衣、汲着拖鞋，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大統領也有點尷尬。
“沒有，我早醒了。”萊恩將軍掃了一圈，人有點多，除了大統領，還有包括議長在內的七位議員，和六個長得像米國白人、衣着打扮像外星人的外星貴賓。
“現在有點早，上都夫人一般上午八點開門。”
大統領道：“我們先去下面的酒店等着，等到早晨六七點的時候，悄悄潛伏進去。”
萊恩將軍皺眉道：“莉山本就危險，看似是普通樹木的森林，其實藏了很多魔法植物，連神靈都不敢亂闖。
培育魔法樹木的艾薇已經在武神王紀元成爲植物神，可想而知森林有多危險。
而且上都小屋外面還有一套讓人迷路的防護魔法陣，專門把闖入者往森林裡面引，端的是歹毒。”
“你放心，我們有你呢，你在前面引路，我們跟在後面。這些天你經常去上都家，算常客了。若發現是你，她肯定關閉防護法陣，放我們進去。”大統領道。
萊恩將軍差點破口大罵，特麼的，讓老子在前趟雷，還讓老子放心？
見他臉色瞬間變得異常難看，大統領也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連忙解釋道：“我們這次有備而來，你看——”
他指着角落裡和沃勒站在一起的法師袍黑人，“他是迷霧博士，你認識，即便無法破解上都夫人的迷蹤法陣，也不會讓你陷入危險。”
“強闖上都夫人小院，與直接挑釁她有什麼區別？你要見她，應該也是爲了求她占卜吧？”萊恩將軍道。
大統領左右看了看，道：“你的總統套房裡有會議室嗎？我們下去慢慢談。”
“這裡是阿卡姆島，套房太貴，我住單人間。”萊恩道。
大統領很想問，讓你常駐阿卡姆島的命令來自五角大樓，出差費用自有政府報銷，你嫌什麼貴？
現場有外賓，這種不太和諧的話不能當衆說。
“沃勒，你去幫我們開一間總統套房。”
片刻後，小型會議室內，大統領坦言道：“我們當然不願得罪上都夫人，之所以秘密潛入，不是爲了強行闖入她的小院，而是避開外面的普通人。
說白了，就是爲了插隊。
斯塔姆豪取5萬億的新聞，你肯定已經知道。
民衆們瘋了，瘋狂涌入天下第一大道，搖到號的人更是在入口處排起長隊。
我們這些人總不能和他們一樣，在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下人擠人地排隊吧？
按理說，我出行時會有警察和保鏢設置隔離區，將我和民衆隔開，可民衆們如此狂熱，超級英雄來了都沒用啊。”
“爲什麼這麼急？亨利昨晚剛嗨飛猝死，到現在都沒醒來，你爲何不留在大都會照顧他？”萊恩將軍問道。
大統領怔了怔，“你怎麼知道亨利現在還沒醒？”
“亨利的新聞都進入熱搜榜前三了，我怎麼可能不知道？”萊恩將軍有些莫名其妙。
“what？亨利猝死的新聞進入熱搜榜了？”
大統領急忙忙拿出手機進入新聞頁面，果然，亨利的新聞排在第二，熱度僅次於5萬億的斯塔姆。
“爲什麼會這樣，之前壓根沒人關心亨利”
點開新聞頁面後，大統領心中的疑惑瞬間解開。
雖然依舊是亨利猝死的新聞，但它成爲熱點的原因變了。
露易絲的稿子主要報道亨利嗨飛猝死這件事，這篇新聞標題語則是：上都夫人神了，一言斷生死。
新聞結合“上都夫人專題節目”中大統領所說的“關心亨利的身體健康，想讓上都夫人爲他占卜吉凶禍福”，和亨利嗨飛猝死、幸虧搶救及時兩部分內容，推測上都夫人對亨利的預言就是嗨飛猝死，大統領得到預言提醒，才能救下亨利。
新聞作者和網友們一樣，都不怎麼在乎亨利猝死。
頂多點評一句“我們早知道他是個癮君子，死在嗨飛過程中一點也不奇怪，可上都夫人能精準預言他的死亡時間，泰褲辣！”
呃，還是在驚歎上都夫人的厲害。
網友關注它，讓這篇新聞成爲熱搜榜第二，是因爲亨利猝死和斯塔姆中大獎一樣，都證明了上都夫人“金口鐵斷”的強大占卜能力。
“這篇新聞也來自星球日報，作者還是露易絲的同事”大統領眼神懷疑地看向萊恩將軍，“露易絲泄露了亨利的占卜內容？”
“露易絲只知道亨利有死劫，並不曉得死劫是嗨飛猝死。而且新聞中明確寫了，是作者的猜想，並無實際證據。”萊恩將軍面色平靜地說。
大統領心裡的懷疑沒有消除，卻也沒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纏等會兒還需要萊恩在前面引路呢！
“亨利已經脫離危險期，不需要我在現場照看，但我擔心他的狀態，希望見上都夫人一面。”他撇頭看了眼議長、議員和外星賓客，“另外，我在準備太空一號時，他們收到消息，打算跟我組團。”
萊恩將軍皺眉道：“上都夫人沒有開啓‘拼團服務’。”
大統領道：“所以我們要避人耳目，私底下讓上都夫人開個後門。
她人很好很溫柔，說不定能答應。
若是現場還有其他占卜者，哪怕只是爲了自己超級英雄的名聲，她也不會同意我們的請求。”
“如果上都夫人拒絕，我們不會強求。”議長補充道。
萊恩將軍看了眼牆上的掛鐘，快到五點了。
“那行吧，我們現在出發，迷霧博士在前面引路，我緊跟着他大聲呼叫上都夫人的名字，你們跟在我後面。”他站起身說道。
“你站在我前面，我在你身後替你指引方向。”迷霧博士道。
大統領覺得他有點不識擡舉，人家山姆萊恩堂堂米國將軍，也只稍微有一點怕死，只是讓你頂在前面，他排在第二，比我們都靠前。
你區區一個特工，竟敢讓將軍替自己趟雷？
“上都夫人是魔法宗師，你是魔法宗師，境界相同，有什麼好怕的？”他不悅道。
迷霧博士瞥了他一眼，“我怕的是上都夫人嗎？常言說得好，寧去地獄魔宮偷至寶，也別莉山裡面胡亂跑。”
“你瞎編的吧，‘常言’壓根沒這句話。”大統領越發不滿。
“不是你們凡人的‘常言’，是魔法界長輩教導晚輩的‘警世恆言’。”
迷霧博士環顧周圍一圈，沉聲道：“去地獄魔宮偷魔王的寶貝，不一定會丟掉小命，若是落在魔女哈莉手裡你知道她怎麼對待地獄惡魔和邪神的嗎？”
他張開嘴巴，指着自己白生生、閃爍寒光的牙齒，“她一口一個，將祂們塞進嘴巴里細嚼慢嚥，祂們的悽慘哀嚎是她就餐時的背景音樂，祂們體內飆射出的神靈本源，是最美味的醬汁——”
沃勒冷冷打斷他道：“別在這兒胡說八道，銀河上將光輝偉岸、聖潔高雅，大家都知道。”
——你是腦殘嗎，大庭廣衆之下說你頂頭上司的壞話？
她還傳音大罵。
——我只是說實話我不想頂在前面，若迷失在莉山森林裡，裡面的魔樹可不會在乎我“銀河上將下屬”的身份。你也知道的，魔樹能結出“惡魔果實”，就是從惡魔和黑魔法師屍骨中汲取的營養。
迷霧博士看了眼露出驚詫表情的外星貴賓，語氣中透着些心虛和後悔。
可他還是得把話說清楚，“大統領，地球上有險地、禁地，宇宙中也有危險的星域，你知道在超凡者眼中，多元宇宙第一禁地是哪兒嗎？
就是莉山！
你知道爲何整個地球，就阿卡姆島的地皮最貴，有最多的‘銀河大酒店’嗎？
因爲阿卡姆島上有莉山，任何邪神惡魔，黑魔法師，都不敢靠近。
普通人在莉山中迷路，八成還能活下來，因爲”
——因爲沒魔力，沒油水。
他趕緊把這句話嚥下肚，繼續道：“若是超凡者，尤其是邪惡陣營的超凡者，進入莉山十死無生，從無例外！”
“你和我們在一起，是善良秩序陣營。”大統領道。
——你哪來的臉敢說自己善良？
他木着黑臉道：“我是巫毒術士。”
沃勒湊到大統領耳邊解釋道：“巫毒術士是最邪惡的黑魔法職業之一，你還是讓萊恩將軍走在最前面吧，他有天命，命很硬。”
聲音雖小，可房間也不大，萊恩不高興道：“沃勒，你什麼意思？”
他覺得沃勒的潛臺詞是“萊恩命濺”。
若非命濺，死不足惜，爲什麼讓他頂在前面？
“我在誇你，根據我從其它平行宇宙中搜集的情報，‘山姆萊恩’是超人最大的敵人之一，和盧瑟一樣，是一位超級惡棍。
每個超級惡棍都有天命，很不容易死——這是我掌管自殺小隊多年總結出的經驗，銀河上將非常認可。”
這番話不太好聽，卻絕對是沃勒的真心話。
dc宇宙的“山姆萊恩”對標隔壁漫威的紅浩克“羅斯將軍”，的確是個專門與超人作對的反派角色嗯，在他不知道超人真實身份，或者克拉克並沒和露易絲湊一對的平行宇宙。
“我爲國家奉獻了一輩子”萊恩怒目圓睜，雙拳緊握，“就連哈莉都親口承認，我就是標準的‘愛國者’，你竟然污衊我是盧瑟那樣的惡棍你該慶幸你是個女人，我不打女人。”
在設置英雄島准入資格時，哈莉的確把山姆·萊恩當成“米國愛國者”的標準例子。
不過這也沒啥值得驕傲的。
“米國愛國者”不等於“好人”，距離升入天堂有幾萬裡遠。
“我說的是事實，而且沒針對你，異界的山姆萊恩不是你。”沃勒神色平靜，既不尷尬，也不害怕。
真打起來，頭破血流的人一定是萊恩而不是她。
“別吵了，大家手拉手，不分前後。”大統領連忙安撫道。
“我們人這麼多，排成長長的一排，更容易觸動防禦法陣吧？”議長道。
“兩人一排，山姆和迷霧博士手拉手，並肩走，我們也兩兩一對。”大統領道。
“不愧是大統領，好主意！”除了萊恩、沃勒和迷霧博士，其他人包括外星貴賓，皆豎起大拇指連連叫好。
萊恩木然。
迷霧博士黑臉抽搐幾下，最終還是無奈接受。
片刻後，距離冰山酒店800米的天下第一大道。
一輛黑色中巴緩緩停在路邊。
“路上擠滿了人，巴士無法繼續前進，我們必須下車了。”駕駛座上的沃勒說道。
車上所有人都看向迷霧博士。
他將負責用魔法遮掩他們的行跡，避開馬路上衆人的目光。
迷霧博士沉聲道：“靠近上都小屋的方法有三種，一種和普通人一樣，走正常的路，或者像正義聯盟，直接從天上飛過去。
正聯英雄能在莉山森林上空自由飛翔，我不敢。
而且此時也不合適，太多人盯着上都夫人小屋，天空也被無人機監視。
其次，開啓空間門，直接傳送到上都家大門口。
這是最安全高效的方法，上次我就是用空間門送大統領過去的。
但開啓空間門的前提是上都夫人已經解除小屋周圍的防禦法陣。
否則我們可能落在附近的森林裡。
莉山森林是超凡者的禁地，我還是不敢冒險。
等到早晨八點上都夫人解除法陣，倒是可以傳送，但那時外面的人也進來了，大統領無法插隊。
最後，通過陰影界靠近上都夫人小屋。”
“別扯了，直接告訴我們要怎麼做。”大統領不耐煩道。
迷霧博士離開座位，給每個人發了一條灰黑色的長斗篷，和一個黑色的塑料面具。
“用它遮住身體，用面具遮臉。等到了入口處，我把你們拉入陰影界你們都看過《魔戒》電影吧？霍比特人戴上至尊魔戒後立即落入陰影界，在物質界隱形。我的魔法和魔戒的隱身效果差不多。”迷霧博士解釋道。
議長問道：“爲什麼不從車上就開始進入陰影界？完全避開人羣。”
“陰影界很危險，待的時間越久越危險。”迷霧博士看着大統領道：“我們的目的不是提前進入上都夫人小屋，只是避開衆人視線，搶在搖號者前面，對吧？”
大統領連連點頭，只有插隊避開衆人視線，悄悄進入上都夫人小屋，他們才能作弊：請上都夫人爲他們這羣沒搖到號的人走後門。
“所以，我們只會在陰影界待一瞬間，避開衆人視線進入法陣範圍就行了。”迷霧波士道。
“就按你說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