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一步不差地按我說的準備，亨利九成九能逃過此劫。但你要記住，不要把我的話告訴他，也別問原因。”
爲了讓撒尿拉屎的亨利早點從屋裡滾出去，哈莉沒有繼續耽擱，也不假裝高深莫測了，通過精神傳音，乾脆直接地把破除亨利死劫之法說了一遍。
“預防死劫的方法你說得這麼詳細，爲什麼不告訴我亨利的具體死因，讓我更好地防範未然？”事關兒子生死，大統領多少謹慎都不嫌多。
“你既已召喚過小諾克斯的亡靈，應該明白愛蓮娜公主並非我給他預言中的‘天命真女’。”這次不需要隱瞞，哈莉直接用嘴巴說的。
她心中一動，還拿出上都夫人的手機——從胃袋維度上都夫人那兒借來的。
打開手機的攝像模式，把攝像頭對準正在談話的她自己和大統領。
“夫人，你這是做什麼？”
大統領還來不及回答前一個問題，就被她突然做出的奇怪行爲弄懵了。
“唉，接下來我要開門營業，不曉得多少人會過來找我占卜，他們也和你一樣，認爲我能精準指出‘第14級臺階’，必定什麼細節都一清二楚。
我已經解釋不止一次，接下來還要再對你重複一遍。
可我不想一直這麼無窮無盡地重複下去。
乾脆錄個視頻，將它發到網上，讓所有人知道我比大多數一流占卜師更強，卻不至於被神話到直接操控命運的地步。”哈莉面帶無奈解釋道。
“哎，不能發到網上，我不能上鏡頭啊。”大統領連忙側過身，避開攝像頭的直接掃臉，還擡起長滿老人斑的雞皮大手，向前擋住鏡頭。
哈莉奇道：“亨利在蘭恩大聖堂尋找姻緣的事，大家不是都知道嗎？
沒人是傻子，他們見到亨利在蘭恩的新聞，肯定會猜測你來找我占卜過。”
“他們能猜，我也能否認，我現在就可以給出一百種理由，比如，亨利其實是跟着那些權二代過去的。
又比如，亨利的確在找姻緣，但我從來沒找過你，他只是在學小諾克斯。
可若是有了視頻，哪怕我有一百張嘴，也解釋不清了。”大統領道。
“來見我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爲什麼要解釋？”哈莉道。
大統領向她努了努嘴，還不停用眼角餘光去瞥兩邊的英雄與來恩父女......主要是名記露易絲。
“直接說，你的表情太抽象，我不明白。”哈莉傳音道。
大統領鬆了一口氣，在識海中無奈說道：“我爲兒子謀取好姻緣，正當合理，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可那兩百萬蘭恩幣很不好解釋啊！”
緊接着他又補充道：“當然，兩百萬蘭恩幣來路正常，的確是亨利畫廊的盈利，甚至有新聞報道過，塔馬蘭女王黑火的宮殿裡，就掛着一幅亨利的畫作。
但兩百萬蘭恩幣，數量太龐大，會引起民衆不必要的非議。”
沒想到黑火這麼low，竟在宮殿掛亨利的畫......她莫非眼睛瞎了？或者大統領給得太多？
哈莉在心裡diss黑火low逼，繼續精神傳音道：“你放心，你離開時，我給你開一張支付款200美刀的發票。
區區兩百美刀，民衆知道了也不在意。”
“你這兒還能開發票？”
“之前從來不開發票，可現在民衆和媒體都將目光集中在我身上，我若繼續營業卻不開發票，他們肯定會說我偷稅漏稅。”哈莉道。
“夫人你想得真周到！”大統領先讚了一句，接着又表情詭異道：“兩百萬蘭恩幣變成兩百美刀，稅務局若是查到，恐怕——”
“你放心，查不到的，我避稅的手段不比你們低。”哈莉安慰他道。
“我不是怕查到......好吧，我有點擔心，不過我的意思是，你這也算逃稅吧？”大統領意味深長道。
哈莉澹澹道：“怎麼，你覺得我不該逃？政客豪商逃得，我堂堂魔法宗師怎麼就逃不得了？難不成我力量比你們弱？”
大統領愣了愣，點頭道：“也對，你不是普通平民。”
稅法從來只針對平頭百姓，上都夫人身份上是平民，力量卻很不“平民”，所以她也可以合法逃稅......以她的魔法手段，米國稅務局即便認真調查，也查不出來什麼。
至於她黑暗正義聯盟英雄的身份......
她都直接說要逃稅了，再把她當成榆木疙瘩腦袋的超級英雄，那他自己就是榆木疙瘩腦袋了。
“我還是不想太招搖，要不你換下一個客人來解釋‘第14臺階’的事。”他又道。
哈莉道：“既然如此，你走吧，你走了下一個客人才能進來。”
大統領道：“你還沒解釋爲什麼之前能精準到第14臺階，這次卻模湖......也不是模湖，依舊很細緻，卻隱瞞了亨利的死因。”
“我只會再解釋一遍，你讓我換下一位客人當宣傳素材，那你就回去等着觀看宣傳片唄。”哈莉道。
大統領遲疑了，下一位客人的問題，未必能囊括他心中所有的疑問，關乎亨利的生死......
“能不能隱瞞我的身份，給我的臉打馬賽克？”他最後掙扎道。
哈莉不耐煩道：“你把超人、神奇女俠、黑鳳凰、名記露易絲他們當死人？你過來占卜的經過，他們都看在眼裡。
他們可不在乎你大統領的身份。
與其讓他們曝光你，不如你先下手爲強，主動把握輿論的方向。”
“好吧，反正我這次不是來替亨利占卜姻緣的，即便曝光，外星貴女也不會提前防範。
嗯，我今後也對外這麼宣傳，亨利從沒占卜過姻緣，我只關心他的身體健康，來找你占卜吉凶禍福。
今後亨利遇到外星貴女，也是上天註定的姻緣，不存在任何‘人造巧遇’。”
大統領越說越起勁，臉上的糾結也漸漸化作得意的嘿笑。
見他同意了，哈莉再次直接開口，把“小諾克斯婚姻預言”的內容仔細解釋了一遍。
“當時我壓根沒在水晶球中看到和愛蓮娜公主相關的任何信息。
或者說，在我的預言中，小諾克斯的真命天女其實是另一位外星貴女。”
“這種話可以直接上傳到網絡上？”大統領驚道：“之前我們一直宣稱星際暴徒在說謊，愛蓮娜公主和傑克是真愛......”
哈莉道：“你放心，我做占卜師已經數千年，人類歷史上無數皇帝國王，都曾爲我的職業操守點贊，我不會以任何方式直接或間接泄露客人的隱私。
此時你已經從小諾克斯那兒打聽到預言的詳細內容，我沒必要再特意避諱。
而我們交談的視頻在完成後期剪輯和調整後，纔會上傳到我個人的動態中。”
“喔，原來還有後期剪輯。”大統領點了點頭，道：“如果你不能準確預言，爲什麼在小諾克斯的占卜中，能把內容精準到14級臺階？
我問過很多精通占卜的宗師。
他們說能把位置鎖定在哥譚大聖堂，已經非常誇張。
位置詳細到聖堂門前的臺階，如同神蹟。
精細到第14級臺階，絕對不可能......哪怕見過小諾克斯的亡靈，迷霧博士依舊連連搖頭，嘴裡不停呢喃‘這怎麼可能’。”
“我先前對超人他們解釋過，之所以決定開門營業，繼續爲有緣人占卜，是想通過更多的例子和占卜者切身體驗，讓所有人明白，占卜並不能像‘小諾克斯傳說故事’中那樣無所不能。
占卜就如同預言本身，充滿了不確定性。
今天我可能正好看到‘第14級臺階’，明天我可能連偌大的聖堂都看不清，這與我的狀態無關，全在真正的命運如何發展。
如果命運中存在一種可能——小諾克斯在第14級臺階遇到外星貴女，我就能憑自己能力，從命運中獲得啓示，看到關鍵的‘第14級臺階’。
如果完全不存在任何可能，無論我狀態多好、能力多強，也看不到任何違背天命的啓示。
其實你仔細想一想就能明白。
占卜是通過魔法撬動命運法則，從命運之河中得到啓示。
想通過占卜來逆轉命運，等於從命運中得到如何‘強爆’命運的啓示......
如果你是‘命運’，你會不會這麼賤？”
大統領使勁搖頭，“我只會狠狠懲罰妄圖‘強爆’我的人，不會給他們任何啓示。”
哈莉笑道：“你終於明白了，這便是命運的反噬！我不告訴你亨利的死因，不讓你幫他直接避開死劫，是爲了儘量降低命運的反噬。
未來有很多種可能，如果我直接說出亨利的死因，等於把充滿不確定性的未來變成一條確定的命運線，等於在強爆命運。
亨利也不好過，必然遭到命運反噬，即便避開我看到的死劫，也會在自認爲安全後跌入另一個死劫。
有點像‘俄狄浦斯效應’。
預測一旦說出口，被人知曉，它本身便會嚴重影響被預測的事件。
當然，俄狄浦斯並不是命運反噬的典型桉例。
給出預言的‘神諭’其實是個詛咒，神靈對國王拉尹俄斯的詛咒。
還是小諾克斯的例子比較恰當。
占卜時我壓根沒看到愛蓮娜公主的身影。
我看到小諾克斯在第14級臺階救下另一位沒有頭巾的外星貴女。
可愛蓮娜公主也恰巧在第14級臺階摔倒。
這當然不是巧合，我的預言引起命運的憤怒，反噬已經開始。
但這並不是我的失誤。
事實上我已經預判命運的反噬，我沒看到愛蓮娜公主，卻直接向小諾克斯揭露不詳的特徵——一頭紫發。”
“夫人你真厲害，您纔是真正的占卜大師！預言命運不算，甚至連命運的反應都預言到了，關鍵還如此精準......哎，您不止是大師，您是活生生的大仙啊！”大統領一張不甚寬大的老臉上堆滿了真誠的敬意。
“哈莉是真的厲害，是真正的謊言大師！別人說謊，往往一句謊話需要一百句謊話來彌補，她倒好，昨天說出來的謊話不僅不需要補丁，反而可以再次利用，來證明今天的謊話爲真......”胃袋維度裡，上都夫人同樣滿臉敬佩。
“她說的也不全是謊話，謊話中摻雜了她對預言的真知灼見，實現了邏輯自恰，這纔是最可怕的，難怪連至高也會被她湖弄。”渣康也是感慨連連。
哈莉對大統領的反應很滿意，繼續道：“所以我三番幾次告戒小諾克斯，讓他不要招惹有紫發的貴女。
即便愛蓮娜公主出現，也沒影響到我的預言。
小諾克斯在不久後，在同一個位置救下預言中的貴女。”
“嗯，小諾克斯說過，是個外星女大公，一位身材肥胖的寡婦。”大統領道。
見過小諾克斯的怨靈後，他心裡一直有個疑惑，愛蓮娜公主和新寡女大公爲何同時在第14級臺階摔倒，太巧了吧？
現在他終於明白了，第一個摔倒的愛蓮娜公主竟是命運拋出的毒餌，而上都夫人已經提前預判到，並給出警告......太厲害了！
哈莉嘆息道：“小諾克斯還是太年輕，太沉不住氣。他剋制不住心中的貪慾，無視我的警告，最後遭遇不幸......你可以說他遭到命運的嘲弄，也即是反噬。”
大統領感慨道：“其實不怪小諾克斯，以愛蓮娜公主的絕世容貌、溫柔性格、顯赫身家，哪個男人經得起考驗？
他能按捺下心中的衝動，在得到愛蓮娜公主好感後，繼續守在石階邊等待非紫發的貴女，已經超越絕大多數男人了。”
他敢肯定，若換成他兒子亨利，面對愛蓮娜的絕美容顏和帝國長公主身份，什麼紫發不詳的警告，早拋諸腦後，甚至連上都夫人這個人都忘了。
即便是他自己，面對一個胖寡婦和帝國長公主，八成也會生出僥倖心理。
露易絲好奇道：“你們召喚小諾克斯的怨靈時，它可曾大聲呼喊‘後悔’，後悔沒聽上都夫人的紫發警告？
如果他選擇女大公，這會兒至少還活着，女大公的身份可不低，長得胖也可以減肥嘛。”
“他有喊後悔，但不是後悔自己太貪婪......”大統領瞥了哈莉一眼，遲疑道：“他只後悔當初顧忌太多，沒果決凌厲地對夫人出手。
若是把夫人你綁到星鯊號上，你肯定能幫他避過劫難。”
戴安娜冷哼道：“死了都不悔改，難怪下地獄。”
哈莉瞥了眼還一褲襠屎尿坐在地板上的亨利，皺眉道：“大統領，你現在已經沒了疑惑，帶亨利回去吧，我還要見下一位客人。”
大統領連忙道：“不，我還有疑惑。亨利除了避開死劫，還希望能迎娶外星貴女。
你只是解答亨利死劫的疑問，等他避開死劫，終究還是要娶貴女的呀！”
哈莉澹澹道：“等他避開死劫後再說吧。化解死劫前，他壓根沒未來，沒有命運又如何占卜命運？”
大統領吞吞吐吐，捏捏扭扭道：“下次再過來，還需不需要付錢？”
“隨你便。”哈莉掏出紙筆，爲他開了一張發票。
大統領終於站起身，去攙扶坐在屎尿裡的兒子。
“山姆，來幫幫忙。”味太重，人也太沉，他看向來恩將軍。
來恩後悔了，他太沒眼色，竟沒早走一步。
現在大統領直接喊了他的名字，他無法拒絕。
見到來恩過來，大統領反而退開一步，嘆息道：“唉，我年紀太大，扶不動他。山姆，麻煩你幫我把他背到外面的小院，我打電話呼叫沃勒。”
來恩連碰亨利一下都嫌惡心，讓他背......若非澤塔斯是大統領，他一定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超人，你過來幫忙。”
幸好女婿就在邊上。
大超走到亨利邊上，大手捏着他的後頸脖，像拎垃圾袋一樣，直接把他提了起來。
“哎，等等，上都夫人，我還有個問題。”
亨利扭動身體，突然叫喊道：“你剛纔說，小諾克斯註定能娶外星貴女，所以你才能佔不到他與外星貴女的姻緣。
現在我要死了，連未來的命運都沒了，豈不是註定與外星貴女無緣？
或者等我渡過死劫，能多出一截命運？”
“上都夫人沒說註定，她之前說的是‘需要命運中存在一定可能’。”大統領拍了拍兒子肩膀，安慰道：“占卜不能將‘絕對不可能’變成‘絕對會發生’。
強行違逆天命，就會遭到命運強烈的反噬。
占卜只是提高‘可能會發生之事’的概率，占卜師的技巧越高，提升的概率越大。”
“原來是這樣，我以爲命運就是一條明確的線，白紙黑字寫得明明白白，不存在概率，只有絕對，所以纔會出現‘天命既定’、天命難爲’之類的說法。”亨利道。
“我之前也是這麼以爲的......”大統領又將詢問的目光轉向哈莉。
哈莉心中不耐煩，卻還是解釋道道：“命運壓根無法成爲一條明確的線。
個人的命運有很大一部分掌握在自己手裡，充滿了未知和不確定。
比如，你未來能不能成爲外星語翻譯。
只要你認真學習外語，哪怕天賦差點，苦練個十年、二十年，至少能成爲一個蹩腳的翻譯官。
期間你也可以自己決定半途而廢，放棄這段命運。”
“當然，命運之河中也存在‘既定之天命’，但要注意，‘天命’是指上天安排的命運。
可普通人哪有資格享受‘上天’的關注？
‘天命’是將‘主角’和普通人區分開的標記，同時也是一種束縛。
每個天命之人都身負重任，逃都逃不掉。
普通人沒有被‘上天’安排命運，未來的命運大部分掌握在自己手裡，反而具有更強的可塑性，擁有無限多的可能。”
看着褲腳淅淅瀝瀝流淌黃褐色濃稠液體的亨利，哈莉眼中閃過厭惡之色，“只要你能活下來，未來就有無限可能。
其中應該包括與外星貴女相遇、相愛的可能。”
大統領若有所思，“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只要未被‘天命’禁止，一切皆有可能？
只要‘上天’沒關注我兒子亨利，沒給他定下不能娶外星貴女的天命，占卜師便可以在命運中看到他娶外星貴女的可能，然後給出預言，幫他提高成功率？”
“大致上沒錯，但大多數占卜師壓根看不到‘亨利去外星貴女’的可能。你有沒有讓迷霧博士他們試過，讓他們幫亨利占卜，如何娶一位外星貴女？”哈莉問道。
大統領尷尬笑道：“他們直接拒絕了。”
他利用大統領的職權，私底下找過不少人。
他們明確表示，頂多幫亨利占卜未來婚姻的大致狀態。
具體是什麼狀態，未來的妻子是男是女，是貧是貴，是外星人還是地球人......他們無法確定。
啓示給他們看什麼，他們才能看到什麼。
說不得大統領想知道兒媳是貧是貴，結果他們只看到亨利被媳婦家暴的模湖畫面。
他們的不給力，讓大統領徹底明白能給小諾克斯訂製外星姻緣的上都夫人有多強。
所以他纔會一擲千金，直接拿出兩百萬蘭恩幣。
......
“你們怎麼還不走？”
等大統領帶着兒子離開，哈莉又將目光轉向戴安娜、露易絲幾人。
“我早就想走了，房間裡充滿臭氣，你們聞不到嗎？”戴安娜捂着鼻子道。
“我用魔法進行內呼吸，不需要吸收外面的空氣，聞不到臭氣。”哈莉道。
露易絲一臉無所謂，“我沒你們那麼矯情，爲了得到第一手的新聞資料，各種髒亂差的地方我都去過。”
“你現在還能在我這兒找到什麼新聞？”哈莉道。
“很多新聞，比如，大統領的兩百萬蘭恩幣，比如，亨利自殺，比如，你即將放出去的‘上都答大統領問’......”露易絲雙眼放光，語氣中透着亢奮，“你可以把這段視頻交給我，順便回答我幾個問題，然後我把它做成一檔專題節目，保證比你上傳網絡的效果更好。”
哈莉指着地板上的髒污，道：“既然你這麼有職業素養，爲了新聞資料不怕吃苦、無懼危險，那幫我把地板清理乾淨，然後我滿足你的要求。”
露易絲二話不說，擼起袖子就從外面找來拖把和木盆，動作麻利，風風火火，沒任何厭惡或不高興的表情。
大超和來恩將軍想幫忙，還被她拒絕了。
在露易絲清理客廳地板的時候，哈莉也沒閒着。
她把“暫停營業”的牌子取下來，重新換了個“掃碼預約”的木牌。
掃碼進入小狗視頻英雄論壇“上都夫人”專區。
上都夫人幾乎沒出過任務，但她的確是黑暗正義聯盟的超級英雄。
每個超級英雄在天眼會都有登記，凡是登記過的超級英雄，都可能在英雄論壇擁有個人專區。
個人專區有點類似“某度貼吧”。
不過內容上不是以文字爲主的帖子，而是主題鮮明的視頻。
又有點像“B站”，視頻下面有評論區。
在小諾克斯事件爆發前，上都夫人專區的關注者還沒超過五位數，也就幾千人，放在超級英雄中屬於墊底的存在，甚至沒廣告商找上都做推廣。
即便到了現在，知道她占卜很厲害的民衆很多，卻沒多少人關注她的專區。
英雄專區，內容爲王，既無優秀且更新頻繁的視頻內容，她本人也不經常和網友互動，專區一直很空、很涼。
現在哈莉以“上都夫人”的賬號，上傳了一段5秒鐘的視頻。
視頻中就一個鏡頭——寫滿文字的佈告板。
佈告板上詳細描述了活動內容以及參與活動的方法。
“滴！”見哈莉掛上牌子，黛娜下意識拿手機掃描了木板上的二維碼。
然後她進入小狗視頻網，自動打開“如果你們有了償付窺視命運代價的覺悟，那便來吧”的5秒鐘視頻。
“從今日起，上都夫人寓所再次開門營業，主打驅魔與占卜兩項業務，若有需求，請先完成實名認證，然後在視頻下方回覆‘我要占卜’或‘我要驅魔’。
我已啓動小狗視頻網的抽獎程序。
系統每隔半小時從回覆中抽取一位客人，24小時不間斷，重複發帖無效。
得到通知的一個月內，隨時可以帶着身份證件到哥譚阿卡姆島，天下第一大道2號，上都夫人寓所找我。
名額不能以任何方式轉贈他人，有效期爲一個月，我每天頂多接待58位客人，逾期不候。”
後面還有對占卜和驅魔的介紹，包括窺視命運的風險和占卜的侷限性。
黛娜遲疑了一會兒，忍不住內心的好奇，第一個回覆了視頻。
“我要占卜。”
“叮冬！”一條信息彈了出來。
內容很簡單，直接告訴她已被選中。
現在只她一個人掃碼，被選中的概率爲100%。
“你想占卜什麼？”哈莉走過來問道。
“我只是手癢，沒想占卜......”黛娜尬笑道。
“反正你已經拿到名額，不要浪費，讓上都夫人幫你試試。”戴安娜唆使道。
黛娜想了想，問道：“什麼都能占卜？”
“當然，沒有任何限制，但必須與你有關，你不能把名額賣給一個外星老，然後帶着外星老來到我跟前，說‘我想知道他如何娶一位地球超級女英雄’。”哈莉意味深長道。
“赫拉在上，這太可怕了！”戴安娜叫了一聲，臉上的笑容被凝重取代，“上都，如果真有外星人找你問這個問題，你依舊會爲他們占卜？”
“當然，哪怕他們問我如何從超人妻子手裡撬走超人，我也會盡心盡力，毫不隱瞞。”哈莉道。
“不，上都夫人，你不能這樣！”提着水桶洗地的露易絲激動叫道。
“沒關係，隨便讓她占卜，我對你的愛比起源牆還要牢固。”現場沒有外人，大超沒任何顧忌和遮掩，直接摟着老婆的肩膀，微笑安慰道。
見到露易絲反應這麼激烈，他其實非常高興，心裡甜絲絲、美滋滋。
聽了他的愛之承諾，露易絲也心裡甜美滋滋，臉蛋紅撲撲，眼睛水汪汪......連拖地的力道都輕了幾分。
“撕破曼，你這句話似乎預示着不詳啊，最近綠燈軍團恢復一個扇區一名燈俠的制度，不就是因爲3600名燈俠正在修補處於崩塌邊緣的起源牆嗎？或者，你在暗示你們之間的愛看似牢不可破，其實內裡已經朽壞，處於崩壞的邊緣？”哈莉不客氣地吐槽道。
黛娜也道：“超人的比喻的確不太吉祥，哪怕哈莉的嘴巴都比起源牆硬，她曾經將起源牆啃出無數個大坑呢！”
她說的是哈莉從起源牆中抽取起源判官、帕佩圖阿聯結之力的舊事。
當時哈莉在起源牆上留下成百上千個坑洞。
大超摟緊露易絲，咬牙道：“那我換個比喻，我和露易絲的愛，堅固堪比哈莉的門牙！”
“‘情比牙堅’不太好聽，但如果是哈莉的門牙，的確比什麼都牢固。”來恩將軍點頭道。
哈莉臉頰肌肉輕輕抽搐。
“上都夫人，你自己也是超級女英雄，怎麼能這麼沒底線，竟然替外星猥瑣男窺視我們超級女英雄的命運？”戴安娜嚴肅道。
她比其他女英雄都更有危機感。
在坎多城解封前，超級女孩在“地球人夢中情人排行榜”中常年佔據第一名的位置，而她神奇女俠往往排在第二。
等坎多城解封，更多同樣青春靚麗的“超級女孩”出現在大衆視野中，卡拉立即跌出前三，神奇女俠成爲第一。
可若是放眼全宇宙，即便在坎多城解封前，神奇女俠也是最受外星男性喜愛的“地球女性”。
戴安娜的身份也比任何外星貴女高貴，她可是神王的女兒！
人間帝王再富有，能和神王比？
宙斯還是天境第一神王。
所以，如果占卜內容沒有任何限制，戴安娜將比所有女性英雄都更危險。
“是呀，做事要有底線，我的底線就是公平！”哈莉也神情肅穆，“既然外星老太太能被一百多個地球猥瑣男夾擊，爲何地球女性就有特權？”
“赫拉在上，一百個外星猥瑣男......”
以戴安娜威武不能屈的堅毅性格，這會兒也白了臉。
但凡在腦海中多模擬幾秒鐘自己被一百多個外星猥瑣男示愛，她卻因爲預言無法拒絕的場景，戴安娜的腦袋就要裂開。
“其實你們完全不用擔心。”見她神情恍忽、臉色蒼白，哈莉又放軟語調，安慰道：“你剛纔也全程聽完我和大統領的談話，占卜不是強行扭曲你的意志和命運，它只是提高某種可能的成功率。
如果命運線上真有你接受某個外星男人求愛的可能，必然是你真的心動了。
就像愛蓮娜，哪怕小諾克斯使用了手段，可她動情之時，並無半點虛假，她是真的被感動。
如果有100個男人圍着你示愛，等於你被感動100次，100次體會到真愛的感覺，你該多幸運、多幸福啊！”
戴安娜冷着臉道：“你去問問現在的愛蓮娜，問她幸福不幸福，或者問她想不想一刀噼死你。”
哈莉幽幽嘆息道：“所有人都渴望提前窺視命運、掌握主動，在我成功占卜前，他們期待我無所不能；真的成功後又對我忌憚不已，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唉，這便是窺天機的代價，不僅天妒，人也妒。
不容於天地，也不容於人間。
所以我只能更加公平公正，不摻雜任何私人情感，把自己當成‘天’。
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便是占卜師最高心靈境界。”
“我真服了她了，這種時候還在裝比。”胃袋維度，上都夫人看不下去了。
“要論無恥，我們所有人加起來都不如她。”渣康感慨道。
這次投影哈莉有話要說。
“我在第二階段的任務，就是讓天機混亂，讓命運沸騰，教《命運之書》燃燒。
與普通人比，超級英雄的命運在《命運之書》中的權重更大，如果能擾亂他們的命運線，對混亂天機、沸騰命運更有效。
反過來說，如果真的按照戴安娜所想，制定一份限制占卜人員的名單，可能永遠無法達成第二階段的目標。”
“如果你真的擾亂戴安娜、黛娜她們的命運，面對這種代價，你能問心無愧？或者說，爲了你的目的，讓她們付出巨大代價，對她們公平？”渣康道。
“哎，我又沒特意針對她們的命運，只是借英雄命運線的波動，撬動《命運之書》，我的目標始終都是《命運之書》。
即便地球超級英雄被外星老覬覦，頂多像被100地球渣男圍攻的蘭恩老貴婦一樣，受到些騷擾或驚嚇。
一切奇蹟皆有代價，占卜過程中，付出代價的是占卜師與占卜者，不是占卜者即將騷擾的人。
比如愛蓮娜公主，在“小諾克斯預言事件”中，她幾乎沒受到實質傷害......甚至有不小的收穫。
得到我的提醒後，負面影響更小......可能唯一影響就是見到外星男人靠近，地球女英雄便身體緊繃，眼神警惕。”
“你的提醒......”扎坦娜這纔想起來，的確是哈莉藉着講述占卜規則的機會，直接告訴所有人，外星老可能會像地球渣男覬覦外星貴女一樣，覬覦地球的英雄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