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府集團總部。
大部分高層領導都齊聚在會議桌前，氣氛凝固。
自從和巋光集團槓上之後，原本極少能碰上的高層會議，現在是一個月就有一次。
甚至這一次的高層會議中，還來了一個權威權重的大董事。
足以看出，董事會對月府集團最近的表現已經是極度不滿。
因爲巋光集團的事情，月府集團已經進行了至少兩次大規模的人事變動，第二次甚至涉及到了部份高層管理者。
不少曾經在月府集團內說一不二的大領導全部捲鋪蓋滾蛋了。
“最爛電影獎，最爛演員獎……巋光集團這是在打你們的屁股嗎？這是在打我的臉！”大董事憤怒的用手上的文件拍了拍桌子，“他們甚至還把獎盃放到了網上賣，你們知不知道這件事？！”
頒發給他們的獎盃掛到了二手市場上售賣……
與會的領導們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難堪。
自從上次交涉失敗之後，月府集團的高層看到“巋光”兩個字都頭疼，就像考試失利的高材生不想去看這張試卷的分數一樣，下意識的忽略掉了巋光集團的各種信息。
立刻有人表示了自己的憤慨：“他們這麼做也太過分了吧！”
“過分？”大董事又拍了一下桌子，冷笑道，“如果不是你們連續拍出了爛片，他們又怎麼能這麼做呢？”
哪有公司能在所有項目上都做成功的？
那不是怪胎是什麼？
失敗一兩個項目，甚至連續失敗都很正常啊……別說國內的電影製作，哪怕是漫威，哪怕是DC這種好萊塢大廠，不也經常拍出撲街電影，虧得底朝天嗎。
拍了一部爛片就被使勁猛黑，拿着放大鏡找缺點，誰也頂不住啊。
可這話，作爲公司管理層，是絕對不可能和董事會說的。
說了就代表無能。
一名領導賠笑道：“薛董，您放心……只要巋光集團那邊出了一點負面消息，我們馬上就把它炒作起來。”
“負面消息？！我纔不關心負面消息不負面消息的，只要你們業績上去，營收上去，負面消息再多又怎麼樣？”薛董事氣的手都在抖，“你們自己看看，現在我們口碑沒有，營收又暴跌！我要的是利潤，明白嗎？只要利潤上去，別的什麼事情我都可以當做沒看到！”
“現在既然你們拿不出業績，就給我把負面影響消除了！”
“再這樣搞，我寧可去聯繫楊若謙，想辦法入股巋光集團，投資他們……”
說完，薛董事冷哼一聲，離開了會議室。
在薛董事罵人的時候，幾名領導已經在某二手平臺看到了預售中的獎盃。
每一個獎盃的售價都是250塊錢，商品瀏覽次數超過百萬次，而點了“想要”按鍵的人，也有幾十萬。
月府集團CEO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說道：“趕緊聯繫技術部門那邊，讓他們弄一個搶購軟件出來，這兩個獎盃我們必須買到手！不能讓它們落到民間。”
月府集團的董事長早已卸任CEO的位置，不怎麼參與公司內部管理。
但現在的CEO，無疑是董事長的心腹和利益共同體。
“好……我這就去通知技術部門，讓他們儘快。”負責技術部門的領導趕緊起身，接好任務就逃一樣的離開了會議室。
他們這些純粹做產品，做軟件的也得因爲這破獎項破電影的事情跟着捱罵，實在是太冤枉了！
而且距離獎盃開售只剩下三天時間，要在三天時間內做出這麼一個搶購軟件，必須得抓緊一切時間。
加班什麼的更是不用說了。
“公關部門，最近把力氣都集中在巋光集團身上……他們最近不是要上映什麼《金海市首富》嗎？等它上映就盯着黑。還有，也想辦法改善一下我們公司公司在輿論層面上的劣勢。”
公關部領導苦笑的點了點頭：“沒問題……但前提是要有黑點，您也知道，我們公司沒有一個流量很大的社交媒體，公關成本會很大很大。”
而且最關鍵的，對電影有打分權的豹撲平臺，他們花多少錢都公關不下來。
想要最大程度的抹黑巋光集團，只能祈禱《金海市首富》這部電影本身撲街了。
“成本問題你們自己注意。”月府集團CEO揮了揮手，“實在沒辦法抹黑就算了，等下一次，我就不信他們次次都能拍出口碑爆火的電影。”
公關領導點了點頭：“行。”
安排好基礎的工作之後，CEO坐回了最上首的位置，捏了捏額頭。
巋光集團軟硬不吃，實在是……
上次會議，就有人疑惑爲什麼巋光集團要這麼針對月府集團，他們之間的矛盾是怎麼升級的。
經過一個多月的調查，一份簡單的總結報告已經被遞交了上來。
剛開始，巋光集團剛成立時阮敏兒被他們月府負責直播的部門開除，結果轉頭就到巋光集團大放異彩，讓YTG俱樂部至今爲止都擁有無與倫比的影響力和付費粉絲團體。
第一個樑子，就算這麼結下了。
第二次，則是當時作爲經紀人主管的林曹到巋光集團挖人，結果挖了個大雷過來，最後林曹慘遭開除，結果跳槽到巋光集團之後，又給楊若謙立下了赫赫戰功，到現在已經接管邵一奇，成爲巋光集團整個直播項目的一把手。
現在在巋光集團內部的地位只稍遜色於其他元老級人物，位高權重，對月府集團恨之入骨的林曹接管巋光集團整個直播部門後，從來沒有停止過對月府集團的打壓。
搶市場，公關，花錢挖主播等等等等一系列操作，把原本月府集團的直播業務打的痛不欲生。
以林曹對月府集團的瞭解，各種針對性極強的手段可謂信手拈來。現在巋光集團直播業務能做這麼大，也得益於林曹瘋狂從月府集團手上搶肉吃。
這算得上是第二次樑子。
當時開除林曹的那個領導叫鄭偉能……在上次集團內部大規模人事調動中已經被掃地出門了。
月府集團的直播板塊業績滑坡的速度和自由落體沒什麼區別。
作爲一把手的鄭偉能，在和曾經的老部下林曹對壘的過程中輸的一敗塗地，滾蛋是合情合理的。
第三次，CEO從各方渠道打聽到，曾經商淺予是想和月府集團簽約的，但在某個導演威逼利誘下，被迫遠走他鄉，投靠了巋光集團。
現在，作爲一線女星，巋光集團的招牌，同時也是組委會成員之一的商淺予，在巋光集團內影響力肯定不小。
她對月府集團是什麼態度，可想而知。 第四次，就是月府集團花錢找人造巋光集團的謠，結果不知道哪裡走漏的消息，被巋光集團法務部拿到了關鍵性證據，在敗訴的同時還丟光了面子……
直到現在，月府集團內查都沒查到個結果，沒能把內鬼揪出來。
三四次樑子之後，巋光集團已經徹底在娛樂圈站穩腳跟，於是月府就想着雙方和解，一起分蛋糕，但是巋光集團絲毫不領情……最後，就是現在這個情景了。
“呼……”月府集團CEO回憶着這些糟糕的事情，心中煩躁更甚，“這都是什麼事，這種小事我根本就不知道，結果鬧着鬧着就成不可調和的矛盾了。”
當時阮敏兒是什麼級別的人？林曹是什麼級別的員工？商淺予又是什麼級別的明星？
把這些人的名字擺到桌上他都不認識啊。
結果現在事情鬧大，反而要他CEO來處理……
埋怨歸埋怨，他自語兩句後，又把目光轉向另外一個領導，問道：“我在想，我們可不可以自己僞造一些獎盃出來，也流到市場上？只要相同的獎盃夠多，這件事情的影響就能被無限稀釋了。”
淡化處理一件事情未必是壓制，也可以是稀釋。
最爛獎獎盃又不是什麼高價值的產品，僞造難度很低，只要市場上贗品多起來，真品熱度自然會降下去，更不會有人去關注了。
這樣，也能在某種程度上完成降低熱度的最終目的。
“總裁……我建議您最好不要這麼做。”一個領導聞言立刻搖了搖頭。
CEO問道：“爲什麼？”
“雖說這個獎盃很粗糙，用料也不好，但是我剛纔讓人查了一下，這個獎盃是申請了設計專利的。”那名領導解釋道，“如果我們去高仿，很可能會侵權，到時候又要打官司。”
“您知道的，巋光集團法務部的戰鬥力，我覺得我們需要認真掂量掂量。特別是這件事我們還不佔理。”
“如果我們儘可能避開專利涉及的設計，仿造的獎盃又不會太像，也就沒辦法起到您說的作用了。”
自從掛上“金海必勝客”的名號後，巋光集團的法務部就再也沒處理過什麼大型糾紛，現在聽說他們已經開始有些魔怔了。
現在送上門去，實屬不智。
CEO嘴角抽了抽——巋光集團也真是夠閒夠無聊的，居然給這麼一款做工成本不超過200塊錢的獎盃申請設計專利……
“算了！那就讓技術部門那邊的人去處理吧。”CEO滿臉煩躁，“趕緊處理好……最關鍵的是我們下一部電影一定要拍好！只要有錢賺，什麼矛盾什麼錯誤都可以被掩蓋過去。”
反過來，只要賺不到錢，那連呼吸都是錯誤的。
……
同一時間，和雞犬不寧的月府集團不同，巋光集團卻是風平浪靜。
《金海市首富》的拍攝工作已經完成，反詐宣傳片也是下個季度的事情，整個公司的節奏都慢了不少。
金像基石獎的大獲成功，讓巋光集團在娛樂圈中的影響力上升了不止一個檔次，也讓巋光集團的名號越來越響亮。
現在公司的員工們的工作熱情是空前的高漲。
除了某個在辦公室裡玩遊戲的總裁外。
“楊總。”齊慕敲開楊若謙的辦公室大門，踩着高跟鞋走了進來，“剛剛接到電話，月府集團的董事薛進想聯繫一下您，跟您商談一下投資的事情。”
楊若謙面無表情的關掉遊戲，光速切換到了工作桌面，聲音中不帶感情：“月府集團的董事？不用理他。”
“這名董事想和您說的事情和月府集團沒有任何關係。”秘書小姐把文件捧在胸前，笑道，“據他自己所說，他想投資入股巋光集團，當巋光集團的董事。”
巋光集團拒絕任何投資……
更不要說多幾個董事了。
董事會裡多幾個外人，以後自己那些離譜的決定還怎麼做？
爲了配合這個系統，巋光集團只能楊若謙自己一個人說了算。
“拒絕他，以後有關任何入股和投資的事情都拒絕。”楊若謙叮囑道，“齊慕，巋光集團完全不缺資金，不需要融資，我們現在的第一要務是找到能投資的娛樂項目，把錢花出去。”
現在楊總每天睜眼第一件事就是苦惱怎麼把手上的錢花出去，結果還有不長眼的人給他送錢？
一點眼力都沒有。
齊慕也料到楊若謙會做這個決定，輕輕點了點頭：“明白了。還有一件小事，剛剛我在門口遇到了商淺予，她好像想和您商量點什麼事情，您有空見她嗎？”
兩人進門的時候，商淺予很有禮貌的遵循先來後到的規則，讓齊慕先進了辦公室。
“商淺予……”楊若謙聽到這孩子的名字就有些頭疼，“讓她進來吧。”
倒也奇怪，平時這孩子有時直接都是電話或者微信聯繫，很少會這麼認真的走正式流程啊。
難道是出了什麼事情？
很快，齊慕離開，商淺予從外面走了進來，手上還拿着一份文件。
楊若謙和這傻孩子個人關係很熟，也不擺架子，直接了當的問道：“啥事？”
“嘿嘿，老闆啊，合同合同！”商淺予有些不好意思的把合同放在桌上，“你還記得我們之前籤的合同嗎？”
合同……
楊若謙精神一振——難道這傻孩子終於開竅了，準備要求更高的分成比例，要求更多的公司資源了？
好事啊！
只要分成比例一變，巋光集團每個月就能少賺很多錢！
這孩子，有前途！
楊總心中期待感無限拔高：“合同怎麼了？有什麼事情直接說，不要見外，不要客氣！”
商淺予搓搓手，期待的說道：“我覺得這個合同三年實在太短了，我現在也算做起來了，嘿嘿……要不你考慮一下，多續幾年唄！”
多，多續幾年？
原本還等着漫天要價的楊總懵了。
這霸王條款三年都嫌多，還特麼要續約？！
看着系統“消極運營”的警告，楊總最終還是生無可戀的說道：“……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