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三叔公,溫羽身上的僞裝漸漸褪下,那金色的長髮略微飄揚,頓時成爲了場中絕對的視覺中心。
那個老人瞬間變了面色,皺眉緊緊的盯着下面,而後如同看到了史上最不該看的事物一般,瞪着突然出現的溫羽。
“小羽你怎麼在這?”
“三叔公,”溫羽的拳頭稍微攥了起來,低聲道,“這句話該我問你纔是。”
旁邊的木遷大概明白了點什麼,坐在那並沒有說話。
這位溫家閣老,在前面和溫雲一派的對抗中就是站在溫羽身旁的,也是溫羽此時權力核心的頂樑柱之一。
最爲重要的,是這位閣老既然出現在了這裡,很有可能這裡其實是母親在打理的產業……
如果是換做其他人,如果從溫家的利益出發,溫羽可能會選擇另外一種處理方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給木遷留下太差印象就好了。
但這位三叔公出現在這……
她攥起的拳頭就代表着心中的怒火,“三叔公!這裡,也是我們溫家的產業嗎?”
目光直視着樓上的三叔公,眼中似乎有一團火焰燃燒着。
那位溫家的閣老面色陰沉了些,似乎在思索着這是怎麼一回事,目光落到了木遷身上。
木遷此時的西服已經消失,恢復了那身休閒打扮;妖王大人也是懂什麼叫見好就收,現在就在思索等會去吃什麼,給小靈留下一個甜美的夜晚回憶。
當然就是吃吃喝喝的,也不會去做什麼奇怪的事。
這邊,三叔公從三樓緩緩走了下來,那些藏在欄杆後、燈光有些昏暗地方的人影,大多向後退開。
“小羽,這些事以後再談,先讓這些警察離開。”
三叔公走到了溫羽面前,低聲說了句,帶着些請求的意思。
但溫羽皺着眉,擡頭直視着三叔公,“經營賭場,害別人妻離子散,是合法的嗎?”
“不是,”三叔公立刻回了一句,立刻就辯解着:“但小羽,這世界上有很多事都不是能用簡單的合法與否來判斷,這裡的事我會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現在,讓那些警察都離開。”
“憑什麼?”
溫羽直視着三叔公,目光中燃燒的火焰越發旺盛,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凜然不可侵的氣場。
三叔公眉頭一皺,看着眼前的溫羽,似乎有些陌生。
溫羽:“我是溫家的家主,凡是我不允許的非法產業,就要按照法律法規處置!你們看重的可能是這裡的短期利益,但我看重的,是更長遠的發展!是色彩之都最根本的穩定!”
“小羽,這件事你恐怕做不了主。”
三叔公面色越發陰沉,“你母親會親自給你打電話,先回去!不要胡鬧!”
“唷?”木遷坐在旁邊慢悠悠的說了句,“溫家還奉行垂簾執政?”
溫羽扭頭瞪了眼木遷,木遷聳聳肩撇撇嘴,“把我當透明人就行,你們隨便怎麼處理,我只是來幫陳欣的。”
“你是?”三叔公看着木遷,感覺木遷有些熟悉,可一時間想不起在哪裡見到過。
應該是看到過木遷的照片或者資料……
“我是你們家主的朋友,姑且說是朋友吧。”
溫羽切了一聲,看着面前的三叔公,“這個賭場我今天晚上拿定了,而且不只是這裡,這裡的所有出入口都已經被封死。不管是經營賭場的還是參與聚衆賭博的,都給我帶回去。另外。”
一個大喘氣,溫羽的目光掃向了三樓,“那些在城市管理的位置上拿着稅賦給予的薪水,卻在這裡紙醉金迷的人,我會挨個調查!”
三樓突然傳來了一聲冷笑:“呵呵,這就是所謂的狡兔死走狗烹嗎?鳥盡弓藏未免也做的太快了吧?”
那是一箇中年男人,溫羽認識,家族會議的時候會坐在中間位置的年輕閣老。
溫羽低聲道:“說不上什麼鳥盡弓藏,捉狡兔的時候也沒見你們出什麼力。這裡的消費水平,似乎不是十二叔的供奉可以承擔的吧?”
“祖上分我的財產,還是有些的。”這人毫不在意的說了句。
溫羽一時間默然無語。
這件事如果關係到溫家人,就會變得十分複雜。
但在這裡呆的時間越長,情況恐怕會越來越麻煩,溫羽直接看向了木遷,雖然有些不甘願,但她還是需要木遷的幫助。
“幫我,把這裡的這些人都帶回去。”
“你確定?”木遷反問了句,表情也嚴肅了起來。
清官難斷家務事,而且很明顯的,溫家真正主事的是溫羽背後的溫家主母,溫羽不過是被推到明面上的招牌罷了。
溫羽輕輕點頭,木遷也覺得這件事他也有關係,不能這時候撒手不管。
木遷手中捏了一張紙牌,梅花六,捏着紙牌的邊角朝着前面灑了出去,這張紙牌化作了一團紅色的影子,幾乎瞬間略過了場中所有賭徒、賭場保安的面前。
包括那名三叔公。
“停止反抗,服從管理。”
這八個字從木遷口中冒了出來,下層那些和警察對峙的保安一個個扔下了‘武器’,抱着頭蹲了下去。
而三樓上的那十多個人影同時朝着樓梯口走去,二層的那些保安和賭徒同樣是抱頭蹲下的動作。
那名三叔公……卻是額頭青筋暴起,但身體根本不受控制,慢慢的蹲在了宋時婧面前,目光之中漸漸的變成駭然。
這不是催眠!
這是在自己意識清醒的前提下,直接控制了身體的動作!
詭異莫測的能力,什麼樣的人才能擁有這種本領?
那名三叔公的目光費力的轉向了木遷,突然想起來了自己在哪裡看到過這個年輕人……
潛藏在高中校園,被昆吾山十分緊張又不敢招惹的神話級強者!
不過這條情報並未引起他們的注意,但此時,溫羽明顯和這個強者達成了某種協議!
是要完全接管溫家嗎?
“哈,哈哈,哈哈哈!”
這位溫羽的三叔公慘笑着,笑的有許多神傷,神情滿是落寞。
果然是長江浪打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不要多想,”木遷似乎看破了這個老人的想法,隨口說了句,“我對你們溫家和這個兇悍的大波妹都不感興趣。”
溫羽氣不過直接一腳踹了過去,木遷起身閃躲,在一羣雙手抱頭的傢伙注視中,堂而皇之的打鬧了起來。
警察開始快速清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