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他一眼,繼續刷,這個年齡段的還是就是這樣,喜歡被人關注,一旦被忽視了就會有些急躁,抓狂。
“我爸和我媽真的要離婚了。”司陸丞說了這麼一句,然後就看着我,我和他對視一下說:“那又如何?”
他顯然有些吃驚的說:“我還以爲你是專門拯救家庭的英雄。”
我覺得很好笑的看着他:“漫威看多了?”
他仔細看着我的表情,許久後才說:“你真不打算幫助我媽了?你不是她的朋友麼?”
“你說清楚,你到底想做什麼?想在我這裡知道什麼?”我也不和他廢話了,司陸丞嘆了口氣說:“我自然是希望我爸我媽好好的。”
這和他第一次和我說的話完全不一樣,那會兒他告訴我想讓父母離婚,我有點看不懂這個孩子了。
“我也不知道怎麼給你解釋,我爸媽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一大部分的責任在我。”司陸丞難得的低着頭,服務員將面端過來,他似乎也沒有什麼胃口。
我吃麪不理他,他喃喃自語的一直說話:“我剛上高中的時候。叛逆期吧,那會兒我爸媽教育我很嚴格,我不勝其煩,就開始挑撥他們倆的關係,沒想到挑撥成功了……”
我心想,你這種智商和情商的孩子。又有父母的信任,挑撥成功有什麼不可思議的?不過都是別人家的事,我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
他好像這些話也沒處去說,抓着我倒個沒完:“我爸認識張圓還是我牽的線,我那時候又不停的故意放大我媽的缺點,其實她是個好人。就是有點公主病,但對我們都還是很好的。”
“後悔了?”我大概已經知道他什麼意思了,自己犯錯捅了簍子,還是不能彌補的錯誤,眼看着好好的家庭要被攪散了,現在慌了。
司陸丞點點頭。我看向他說:“後悔了就和你父母去實話實說,看看他們會不會原諒你。”
他看着我,一副你他媽在逗我的表情。
我冷冷的笑看着他問:“慫了?慫了當初幹這件事的時候怎麼不想想後果?感情和婚姻都很脆弱,你不懂沒關係,但是作爲孩子,不爲父母好反而挑撥父母關係的。最終得到什麼結果,都是活該。”
“你在教訓我?”他一臉不爽的看着我,我將他面前的面也拿過來,在他無語的注視下吃了一半,擦擦嘴摸摸肚子,打了個飽嗝。
“教訓你麼?談不上,你可以認爲我是在幸災樂禍。”我故意氣他,果不其然,小屁孩朝着我拍桌子了,眉眼怒瞪的對我說:“你是人麼?”
“你知道對我兇?這樣拍桌子的勁兒拿去對你爸媽承認錯誤去,比用在這兒強。”我看到他這麼生氣,自己反而一點兒不氣了,欠收拾的小孩子,我其實並沒有什麼心情教育他,但是刺激刺激他還是可以的。
“那你說我怎麼辦!”他居然對我耍起無賴了,瞪着我不說,兇我不說,還自作主張的要了一碗麪,對服務員說記在我頭上,他吃麪的時候我接到了狄瑾佑的短信,問我在哪兒,有些事情要和我說。
也有一段時間沒聯繫了,不知道他現在如何,反正我可能不太好甩掉這個小屁孩。就告訴了狄瑾佑我現在的具體位置,小屁孩兒吃飽了果然又開始耍賴,飯後甜品又來了一輪。
我也就由着他吃,有人陪着吃東西總比一個人沒胃口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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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爸媽道歉的話,他們會抽死我的。”司陸丞趴在桌子上,我很無所謂的對他說:“那是你應得的,抽你一頓也是該。”
“好歹我也給過你一些幫助,你就不能幫幫我?”司陸丞見我硬的不吃,又開始軟磨硬泡,我搖搖頭說:“我諮詢費很高的。”
他快被我氣崩潰了,我算着狄瑾佑快來了,我決定不再吊他了。嘆口氣對他說:“小夥子,任何一個家庭關係的維繫,孩子都承擔着很重要的責任,不懂事不要緊,犯了錯誤也不要緊,你們畢竟是一家人,你父母如果沒有感情不會結婚,更不會有了你,現在他們可能被一些事情矇蔽了雙眼,但凡事都有兩面性,孩子是父母關係的紐帶,你必須承擔這些責任。”
司陸丞很認真的聽我說完,低着頭說:“可我害怕。”
我笑笑說:“無非就是一頓責罵,甚至是很長時間的責罵,會損你的面子,傷了你的自尊,可是如果你認爲面子和自尊比完整的家庭更重要,那你就像現在這樣,將你的所作所爲當作秘密,誰也不要告訴,倘若不是,你還是希望他們好好的,就和他們好好談談,把一切都說開,再讓他們自己選擇。”
司陸丞問我:“如果到時候他們還是選擇離婚呢?”
我聽出來他這話問的沒有任何底氣,我猜他自己也很明白父母之間的狀況,可能真的已經快到了不能挽回的局面,被孩子攪和的兩人過不下去的情況我也見過,但大部分是再結合的家庭,親生的孩子攪和的父母關係不好,我還真是第一次見。
我對他說:“你要知道,可能你只是一根導火索,很多陳年的矛盾沉積下來,會將感情慢慢的消磨殆盡,感情還有沒有救我說了不算,你也說了不算,只能看他們還有沒有緣分在一起。”
“緣分……”司陸丞擰着眉頭小聲的嘀咕。
是啊,緣分,我現在越來越相信緣分,能在一起是緣分,不能在一起也不能強求,兩個人的相遇都是天註定的。就像我,就算再接近幸福,不是我的,終歸不會是我的。
狄瑾佑來了,看到我就走過來,司陸丞一擡頭。一副見了鬼的表情,狄瑾佑也看到了他,凝了眉頭。
“你們認識?”我看兩個人反應都很強烈,就問了一句,狄瑾佑沒說話坐在了我身邊的椅子上,司陸丞低着頭。臉都快粘在桌子上了。
“你們認識?”我知道司陸丞是不可能說什麼了,便又問狄瑾佑。
狄瑾佑看着司陸丞,不太爽快的哼了一聲說:“認識。”
“看來還是不愉快的認識。”我說。
“他曾告訴他爸,我和他媽有不正當關係,還被他抓姦在牀了。”狄瑾佑說完,司陸丞擡頭無奈的看了我一眼,又一臉苦樣的低下了頭。
這還真是驚着我了,我看着司陸丞問:“真的還是假的?”
司陸丞不說話,狄瑾佑繼續說:“我就給他媽送了一盒我媽做的點心,買了一些水果,在她家沙發上坐了五分鐘。”
“你爸就信?”我繼續問司陸丞,他支支吾吾的說:“也不是一開始就信的……但是多說幾次。也就差不多了。”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只能無奈的笑着說:“你也是挺人才的,你這不叫叛逆或者淘氣,你這是有病。”
司陸丞被我罵的臉上白一塊紅一塊,只是低着頭摳手指頭。
“走吧,不要和他多說了。”狄瑾佑拿着賬單去結賬了,司陸丞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樣站在我面前,身上所有的自信勁兒都沒了。
我無奈的看着他,也只能說一句:“你好自爲之吧。”
狄瑾佑開車帶着我離開,他開的漫不經心,我問他:“馬雲雲和她老公離婚真的因爲那小屁孩兒?”
狄瑾佑搖搖頭說:“也不完全因爲他,他們倆本來感情就比較淡,馬雲雲脾氣一向不太好,這幾年司穆職位上來了,也就開始受不了老婆對他呼來喚去的,他們這寶貝兒子又在這個時候給兩個人之間的矛盾加了一些猛料,從一開始的隱忍冷戰直接上升到大吵大鬧了,這種時候第三者自然很容易插足。”
我嘆息一聲說:“他後悔的很。在問我他該怎麼辦呢。”
狄瑾佑想法居然和我很像:“自己造的果自己吃,別人也幫不了他。”
“世間作死之人常有。”我感嘆了一句,狄瑾佑將車停在路邊,臉色一直都不太好,我問他:“不說他了,你不是說有什麼情況要告訴我麼?”
他看着我說:“你可能會有些受不了。”
“那你就不要和我說了。”我拒絕的很快。
狄瑾佑無語的看着我,我真的受不了,雖然看起來很正常,但我神經就那麼細一根,再這樣折磨下去,我萬一不想活了,我父母怎麼辦。
“你有時候說話真的讓人沒法接。”狄瑾佑實話實說,我笑笑,沒說話。
他還是繼續說:“關於米勒的,確切的說,是好事。”
狄瑾佑的話兩次挑疼了我的神經,米勒,好事,什麼樣的好事?他的病有進展了?
我笑笑說:“那謝謝你告訴我了。”
狄瑾佑也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緩緩開口:“米勒很可能是被誤診了。”
我雖然表面沒有任何反應,但我心狠狠的抽了一下的。誤診?在和我開玩笑,在醫術發達的現今社會,誤診?
狄瑾佑解釋給我聽:“克羅恩症本來就不是很好確診,之前誤診病例也不少,但是米勒的這一次。顯然是被人爲操縱了的。”
人爲操縱……
狄瑾佑繼續說:“醫療報告最先是從我那家醫院發出去的,後來涉及另外一家三甲醫院,再到荷蘭的醫院,好像都是被人專門安排好的,因爲米勒就診的順序,也是上一家醫院的醫生建議的,最關鍵的那份確診報告是在你們訂婚當天送到米勒手上的,就連時間好像都是被安排好的。”
我任何人都沒有想,只是突然想起屈瑾天告訴我,米勒快回來了,他是如何知道的……這一切和他有什麼關係,他說我怕他。說我知道了這些之後應該怕他。
在他認爲我應該知道了什麼?
我細思極恐,思維被這樣一挑,各種各樣的陰謀論一瞬間都襲了上來,我問他:“狄瑾佑,我就問一句,我和屈瑾天無冤無仇。對他也沒有任何價值,他就算真的要這樣做,爲了什麼?”
“我不知道,也許,是我想錯了。”狄瑾佑說。
“你想錯什麼了?”我問他。
他看向我說:“我以爲屈瑾天從來都沒想對付我。”
這話他之前確實和我說過,他覺得屈瑾天沒想對他怎樣,全部的心思都在奪取魯氏上,難道不是這樣的麼?我問他:“實際呢?”
“也許,他設的局中,從來都沒有少了我。”
狄瑾佑說完就沉?了,我費盡心思的想了很多,其實答案我已經想的差不多了,可還是不死心的問他:“那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狄瑾佑說出了我最不想聽到的話:“因爲他知道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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