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封爵
“陛下，前線急報！”
孟衝一路跌跌撞撞的跑進金鑾殿，還沒進門就車轍公鴨嗓大喊起來，足可見他的興奮激動。
下一刻，他已經跑進金鑾殿中，在龍椅前跪下，孟衝還有些氣喘吁吁。
乾元帝難得的沒有斥責他，而是耐心的等待着他的下文。
“六月十六日，蠻族屠各部少酋長率一萬蠻騎進犯洪都府，洪都府都指揮使司左善崇率兩萬士兵於千里原迎戰，受蠻族蠱惑，左善崇臨陣倒戈，欲殺府君林謙，獻城投誠蠻族，同時城內蕭家、邵家、張家……等豪族趁機叛亂，與左善崇裡應外合。”
此話一出，滿場譁然，乾元帝臉色鐵青，衆多大臣們臉色同樣難看。
既然左善崇都林振倒戈了，洪都府的戰局就再沒有懸念，所有人都如同捱了重重一拳，身形佝僂起來，已經在想要如何處理洪都府這個爛攤子了。
十年前他們割讓了燕雲十六城，每年進貢無數珍寶，導致十年時間就已經讓物阜民豐的大幹國庫空虛，那麼這一次戰敗，又要付出怎樣的代價呢？
只有李如鬆隱蔽的露出了一絲笑意，如果左善崇能在洪都府殺了林謙，那自然是最好的了，可他也知道可能性不大，有半聖的保護，林謙應該是死不了的。
但即便林謙沒有死在洪都，他也逃不過密謀叛國的罪名，在洪都撿回一條命的他，依舊是個死！
如果不是場合不合適，他當真想要暢快大笑幾聲來宣泄自己的喜悅之情。
“府君林謙臨危不亂，外殺賊首左善崇，安撫士兵迎擊蠻騎，內平豪族叛亂。”
“千里原一戰，斬獲蠻騎首級一萬餘，大勝！”
然而，孟衝接下來的話卻讓所有人都是一愣。
李如鬆直接怔在了原地。
“怎麼可能？”
“在這種情況下林謙還能逆轉局勢？”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一定是陛下爲了穩定軍心士氣，讓孟衝謊報了軍情。”
李如鬆現在恨不得立馬回到府上，從自己的渠道打聽洪都府的戰況。
哈哈哈……
乾元帝喜不自禁，竟然失態的在龍椅上大笑了起來，經歷過十年前那場戰爭的他，揹負了莫大的壓力。
下方，首輔夏巖同樣忍不住露出笑容。
所有的大臣們都是長舒了一口氣，臉上都掛上了笑意，如同一塊壓在心口的石頭被搬開，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輕飄飄的無比舒服。
“好！好！好！”
一連三個好字，足可見乾元帝此時的心情，“林謙立此不世之功，當賞！”
然而，剛說完，他又不由得想到了另一人，林謙的父親，林嘯南，當年，他也是同樣的英武得不可一世，連退蠻兵，這林謙與他的父親，當真是太像了。
一念及此，興奮的心情被一盆冷水澆熄，他並沒有說出要給何等賞賜，而是看向夏巖，“就由夏愛卿擬旨封賞吧！”
說完，乾元帝轉身往金鑾殿外走去，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與教坊司舞女們慶祝一番了。
“退朝！”
近侍太監大喊一聲後，跟着乾元帝離開了金鑾殿。
……
狼居胥山，冒頓來到蠻神大殿中，臉色有些難看，“洪都府的謀劃失敗了，去卑和他帶領的屠各部騎兵全軍覆沒。”
“我已經派人出使大幹，讓他們給我們一個交代。”
“大幹儒生果然都是廢物，豎子不足與謀！”
蠻神頭曼看着略有不滿的冒頓，冷哼一聲，“你是否覺得我不出手，是怕了人族那些半聖了？”
冒頓沉默不語，但很多時候，沉默本身就是一種態度，就是一種回答。
“那你可知道，那些老傢伙早就在邊境等着我了，只要我過去，他們便會一擁而上，十年前那一戰便會再次重演！”
“沒有國運加持，即便是我，也可能在他們的圍攻下隕落！”
頭曼神色同樣陰沉。
“難道我們就這樣嚥下這口氣？”
冒頓知道父親說的是對的，可他們蠻族何時吃過這樣大的虧，他咽不下這口氣。
“誰說我們要嚥下這口氣了？”
頭曼擡頭看向洪都府的方向，“讓右賢王，左右谷蠡王、左右日逐王、左右溫禺犢王、左右漸將王……整兵，準備南下！”
聽到這話，原本還怒髮衝冠的冒頓反而愣住了，猶豫了片刻後才說道，“現在全面進攻，恐怕不是最好的時機吧？”
十多年前與大幹一戰，他們同樣傷筋動骨，士兵大量戰死，有的部落人口甚至銳減了三分之二，即便有大幹進貢的大量物資供應，他們也經過十多年時間才慢慢緩過氣來。
“若是此時發動全面進攻，西方妖族恐怕不會袖手旁觀吧？”
“所以我們要快！”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洪都府！”
頭曼目光堅定，過了半晌之後才長嘆一聲，“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大幹那位詩仙已經觸碰到一品的門檻，若讓他成爲聖人，我們將毫無機會。”
冒頓倒吸一口涼氣，他知道詩仙天縱奇才，卻沒想到竟然真的能夠做到這種地步，要知道，這方世界已經數千年沒有出過儒道聖人了。
據載，上一次的儒道聖人，輕易便一統了這方世界，甚至連武道和巫道都是那位聖人創造出來的修煉體系。
可惜那位聖人五千多年前離奇失蹤，之後再也沒有出現過。
即便如此，如今的人族，承襲聖人遺澤，依舊是這方世界最強的種族，數十位半聖，天下誰能敵手？
若不是他們正好出了位驚才絕豔的蠻神，根本沒有與大幹叫板的資本。
“成就聖人非一日之功，我們也不用如此着急，南下之事，兒臣以爲還當從長計議。”
冒頓恢復冷靜後依舊不贊同立即出兵南下，正如他所說，即便那位詩仙觸摸到了聖人的門檻，可想要真正晉升聖人，沒有數十年苦工是不可能的，他們並不用着急。
“你忘了我們是如何起家的了嗎？”
頭曼搖頭，“若不是大幹連出昏君，天災人禍，以大幹的底蘊，我們又豈會有半點機會？”
“若是以往也就罷了，我們等得起，可現在，大幹出了個林謙！”
“林謙？”
冒頓疑惑不解，“他雖然天資不凡，可想要對我們產生威脅，至少也要幾十年後吧？”
“那伱可知他在洪都府的變法？”
“知道，只要乾元帝還在，任何變法都只是夢幻泡影而已。”
“這一次不一樣，他們是要集整個大幹的財力物力，最後會做成什麼樣的事，光是想想就讓人感到恐懼啊！”
冒頓依舊有些不解，但明白了父親的憂慮，“所以，這次南下，與大幹拼命是假，除掉林謙是真！”
頭曼點頭，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
“黃雲縣上交稅收一千兩。”
“文丘縣五百兩……”
“文丘縣八百里……”
……
聽到李慕白念出這些天洪都府各縣收到的稅收，林謙不由得露出冷笑，自古以來的變革都是如此，再好的政策，沒有人執行也只是一紙空文。
而執行可不只是上面想要執行就行的，比如現在，下面的人陽奉陰違，他又能如何呢？
“黃雲縣縣令上報說近日大旱，百姓們收成欠佳，只能收上來這麼多銀子。”
“文丘縣縣令上報前些日子慶永江決堤，搶險救災之後地方財庫已經被掏空，只能拿出這麼多銀子來了……”
李慕白也有些無奈，說着洪都府下轄各縣的藉口，這樣的場景他們是早就有所預料的。
“好，那我們就一個一個縣去看，一個一個縣的去查！”
“趙兄，帶上懸鏡司千戶所！”
林謙心意已決，懸鏡司本就擅長探查緝拿，此次帶懸鏡司千戶過去，即是威脅，同時也是讓他們協助調查。
然而，就在這時，林謙官印忽然綻放出濃郁的明黃色光芒，夏巖的身影從官印中冒了出來。
夏巖虛影看了林謙一眼，臉帶笑意，旋即取出一個卷軸，宣讀到，“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洪都知府林謙，銳意進取，爲百姓謀福利，深受百姓愛戴。重挫蠻兵，斬首一萬餘級揚我大幹國威，賞黃金千兩，布百匹……封長沙子爵，封地長沙縣！着林謙儘快回長安領賞謝恩，欽此！”
夏巖宣讀完旨意，並沒有多少說什麼，此時他們都處於監控之中，可得小心禍從口出。
林謙卻皺起了眉頭，黃金千兩，看得出來，大幹國庫的確是已經空虛了，至於文丘子爵，雖然賞賜了封地，但只是將長沙縣作爲林謙的食邑。
所謂食邑，就是指以後長沙縣的稅收就歸林謙了，食邑嘛，就是這個縣就賞給林謙吃了，林謙可以自行決定長沙縣的稅收策略。
但並不代表他能成爲封地的土皇帝，子爵雖然允許有一個小旗的私兵，但私兵是不允許出封地的，這對於在洪都當知府的林謙並沒有任何幫助。
至於回長安領賞謝恩，這是封爵之人應有之義，但對於如今的林謙來說，卻有些意義未明。
如今他變法剛開始，乾元帝召他回長安，恐怕會有變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