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冰冷冷的地板,滿目都是星星在打轉,估計有一大撮頭髮都被揪掉了,後腦勺麻辣辣地疼,她下手也是夠狠的。打小我就和唐沐沐打架,總是勝利的一方,就連沈驁也不敢打我,你王珂珂算是那根蔥?
我氣勢洶洶地從地上爬起來,掄圓了胳膊就快步衝上去,從後面扯住王珂珂的胳膊,揚手就要甩下去。
不遠處傳來帶着嘲弄的奚落聲“唐寶兒,你的脾氣倒是見長了啊?”
我錯愕地看向走廊的另一頭,只見何聖傑陰陽怪氣地衝着我笑,看得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王珂珂趁着我分神之際,掙脫開我的手,踩着蓮花步弱柳扶風地依偎入何聖傑的懷裡。
她梨花帶雨地抽泣着控訴“不都說女人25歲之後,就要注意身體的保養,我善意地和寶兒姐說些保養秘訣,她卻說我諷刺自己是老女人,我真的沒有,我向她解釋,她也不聽,情緒變得很激動,我見情況不對就先跑了,誰知她竟然上來就要打我。”
我算是真正見識到什麼叫做睜眼說瞎話,人家臉不紅氣也不喘,不由地冷笑出聲。
何聖傑憐香惜玉地把王珂珂護在懷裡,低頭盯着我,眼睛裡全是悲憤,他說“唐寶兒,你真的以爲有沈驁罩着你,你就能無法無天了,沒有人管得了你?”
想着我和何聖傑認識了十幾年,心底有一縷叫做憂愁的東西流過,我舌尖滿是苦澀,啞着聲提醒道“她不是她!”
何聖傑彷彿受到了刺激,雄赳赳地大步上前,擒住了我的肩膀,揚起手來扇我。我對他是有愧疚的,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任由着巴掌落下來。
但他的手在半空中止住了,眼裡迸射出仇恨的火花“你以爲這樣就能減輕自己的愧疚感了嗎?你休想!”
他收回了手,護着王珂珂往回走。王珂珂側過臉挑釁地瞪了我一眼,露出勝利者的笑意,然後小鳥依人地挨着何聖傑,嬌嗔說什麼自己被我踢了一腳,現在都走不了了,還讓何聖傑攙扶着她走路。
有時候,我覺得男人的眼睛真是瞎的,居然看不出女人玩弄的拙劣把戲。我不願再回到包間,面對王珂珂假惺惺的面孔,拿起手機就給沈驁打電話。
昏黃的走廊響起了黃家駒的歌曲,我往前走了幾步,在走廊的拐彎處,看到了慵懶地靠着柱子抽菸的沈驁。他揚起下巴斜睨我一眼,再深吸了一口煙,慢悠悠地吐出了煙霧,那樣子特橫,就跟前爪子豎着一對鉗子的螃蟹。
腦子嗡一下炸開,恐怕他全看見剛纔的一幕,不過站在高地冷眼旁觀確實是他的風格。我惡意地嘲諷“你看戲看夠了嗎?”
他叼着煙說“唐寶兒,我還以爲你多有能耐,只會窩裡橫。你都多少歲了,還輪拳頭跑上去打架。”
人家打我了,難不成還傻乎乎地跑上去理論,這種虧本生意,我可不幹。
耳朵也嗡嗡作響,後腦勺也火辣辣地疼,我擡手摸了下,黏糊糊的,看來是出血了。我疼得皺起眉恨得牙癢癢的反駁“那你就管好自己的女人,別讓她來招惹我,不然下次遇着她,我肯定要狠狠揍上一頓。”
說着,我拿出包得嚴嚴實實的玉鐲,塞入沈驁的手裡“這是奶奶給我的玉鐲,太貴重了,要是那天磕壞,我可賠不起。”
沈驁掃了眼玉鐲,隨手把半截香菸摁到旁邊的菸灰缸裡捻熄,旋即大步流星地朝着我走來,強烈的不安感油然而生。
我打算避開與他正面衝突的,但王珂珂衣衫不整地躺在牀上畫面冒了出來,火氣也冒了起來,我又不做什麼虧心事,憑什麼總是我讓着他,於是我攥緊拳頭不服氣的仰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