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洛在房間裡面轉了一圈,還去看了弟弟陳麟的小孫子和小孫女,兩個娃娃粉雕玉琢的十分可愛,睡夢裡還在不停的砸吧嘴,像是夢到了什麼好吃的。陳洛用靈力幫他們洗煉了下身體,確保他們身體健康,將來長大若是習武,根基也會比其他人更好。
“這張符紙已經空了,以後用這個吧。”
回到書房,陳洛看了眼熟睡中的弟弟,從袖中取出一塊玉符放在了桌上。玉符儲能,能保存更長的時間,這是隻有三階符師才能做出來的東西。修仙四藝當中,陳洛最強的是煉丹,其次便是畫符。這些年他幾乎沒有中斷過,只要有時間都會畫兩張,儲物袋裡面符紙符筆夠用十年。材料夠的時候畫高級靈符,不夠的時候畫低級靈符,確保不讓自己手生。
這兩門能力是陳洛不依靠外置大腦都能達到三階的能力。
做完這些陳洛推門走了出去,窗外,月明星稀。
“該走了。”
陳洛看了眼天空,腳下一步,再次落腳的時候人已經到了雲端。
依稀間,衆人彷彿看到天空站着一個人。
饑荒影響是範圍太大了,活不下去的人總得給自己找個出路。
明天?
但‘仙人’這種存在,他從心裡感到恐懼,那種死人都能操縱的手段,他想想就感到恐懼。私底下他還求過兩位‘仙人’,希望自己死後能繼續跟隨他們,做個鞍前馬後的小廝,不下地獄。
麻昆臉都白了。
叛軍中央營帳。
他們只想出去。
“她再厲害,也不可能是那東西的對手.”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兩位‘仙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
來人居高臨下的說了一句,眼神掃過四周,待看到角落裡面的女人之後,眼神裡面掩飾不住對麻昆這種土匪的厭惡。
一進入營帳,麻昆的腰就彎了下來,臉上的表情也變成了諂媚的笑容,和外面霸氣林潤的匪首完全不同。
這女人是他白天從城裡搶回來的。
這一場席捲整個西南域的大旱,就是那頭屍王造成的。
麻昆不怕死,也不怕和他廝殺。
此人也老了許多,身上有一種腐朽的氣息,屍體站在他的身後就像是背景牆一般。
操縱屍體的修士睜開雙眼,語氣平淡地說了一句。
“你真指望這個廢物能從杜健口中問出結果來?”
一個立於雲端之上的人。
“我知道了,這就去。”
和其他亂軍髒亂差的環境不同,這個營帳非常乾淨,四周也都被人收拾過。麻昆進來的時候,兩個‘仙人’正在營帳內修行,其中一個人身後站了五具屍體,另外一個人身邊飄蕩着肉眼看不見的陰風,具體數量也不知道是多少。
“試試看,已經熬了兩個月了,我就不信他有這麼多靈石。”
“明天要是還問不出來,我就親自去問!這個時候也顧不得暴露不暴露了。謝霜那個女人正在過來的路上,她是符師,比杜健麻煩多了.”陰陽臉的老翁聲音逐漸淡去。對於他的決定,田永祿也沒有說話。
麻昆就這樣一路燒殺搶,隊伍從最開始的十幾人發展到了現在的十萬人。十萬草頭軍,一眼望過去都看不到盡頭。到達這一步以後,麻昆的野心空前膨脹,他覺得自己或許不用死,還有可能更進一步,比如弄個‘王’來噹噹,甚至覺得所謂的仙師也不過是朝廷欺騙他們這些百姓的手段。
仙師身邊的護衛只有一種,那就是站在他背後的死屍。
一開始麻昆還很不理解,但後來他也就懶得管了。只要兩位仙師不管他劫掠,他就能繼續過好日子。這種酒肉管夠的日子他過習慣了,再讓他回去以前苦哈哈的生活,他是絕對接受不了的。
“這纔是男人該過的日子!嘛了個巴子的,換以前,過年都吃不到一頓肉。”喝完酒的麻昆把酒碗往旁邊一甩,粗壯的胳膊順手摟過旁邊的女人。
一道聲音打斷了麻昆的動作,他解了一半的褲腰帶停住,目光的看向過來的這個人。這人他認識,一個投奔他的讀書人,因爲認識字,被兩位仙人收過去做了跟班。
“兩位上仙,小的來報到了。”
他們兩個從來都不插手戰場,不論誰輸誰贏,他們都只有一個要求,就是不允許‘埋屍’。
“天上有人!”
淅淅瀝瀝的雨聲從外面傳來,透過門簾縫隙,他們能夠看到外面乾裂的土層,已經開始閉合了,雨水匯聚在上面,形成小溪一樣的水蛇融入其中。
養魂的修士擡起頭,露出了下面隱藏的面孔。一名長相怪異的老翁,此人左邊臉上滿是皺紋,頭髮花白,眼珠混濁。但右邊卻完全不同,他的右邊臉漆黑一片,不時會有一些奇怪的東西在上面蠕動,就像是活物一般。因爲常年和陰魂打交道的緣故,他身上有一種普通人沒有的陰冷感。
“仙師只是讓你過去。”
清風拂面。
“有什麼交代嗎?”
西南域。
“大哥,兩位仙師讓你過去。”
麻昆腦子裡面的酒意散去,語氣也變得謹慎。死裡逃生的女人重新縮回角落,躲在陰暗處瑟瑟發抖,只是此刻的麻昆已經沒有心思搭理她了。
“乾旱有救了。”
還想求饒的麻昆只感覺一陣強風迎面襲來,整個人就像是滾地葫蘆一樣,被捲了出去。
問話的黑袍人不耐煩地打斷,他不想管原因,只想聽結果。
只恨杜健此人敝帚自珍,明知道出去的方法,卻不願意告訴他們兩個。
田永祿和老翁兩人同時站了起來,滿臉震驚的衝出大帳。
剛剛洗劫了城市的匪首正在營地裡面喝酒吃肉,麻昆是個亡命之徒,造反的時候他就想好了,有一天算一天,一定要讓自己過上好日子。這樣哪怕是被朝廷的仙師殺了,他也不後悔。只是事態的發展遠比麻昆想象的要順利,他的反軍一路勢如破竹,不過數月的功夫就攻下了州府,投奔他的亂民越來越多。
“仙師,外面下雨了!!”
趕走麻昆以後,營帳內的兩人重新安靜了下來。
“不可能!!”
叛軍營地燈火通明。
“兩位仙長明鑑,那人雖然落入了我們的手中,但他也是仙師,有仙法護體,我們這些普通人根本就碰不到他,更別說從他嘴裡問出問題來”
離開之前,陳洛準備去西南面去幫弟弟陳麟處理一下麻煩,越國大墓是他的故鄉,是星辰大墓之上的國家。這個地方絕對不允許出任何變故,任何細微的變化,都有可能影響到他進出大墓的通道。
“明天。”
“滾吧。”
另外一人擡起頭,營帳中的燈光映照在臉上。正是當初和陳洛一起進入書院的‘同道’,那個要和他一起‘做上等人’的田永祿。
這種漂亮的女人,他以前連看都不敢看,現在這些人卻只能匍匐在他的腳下顫抖,任他施爲。
那兩位仙人都擁有仙法,其中一人可以控制屍體,死掉的人越多,他身邊的屍體護衛就越強。另外一個更加詭異,他能從那些被燒掉的屍體裡面,喚出‘陰魂’!
之後麻昆的大軍每次打仗,這兩人都會參與其中。
兩人說話間,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喧鬧的聲音,緊接着是驚喜的譁然。被打斷修行的兩人不悅的皺眉,沒等他們開口詢問,營帳的簾門突然被人掀開了,一陣潮溼的冷風從外面吹了進來。
他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這一場乾旱是怎麼來的,他們二人挖通了一個古墓,從裡面釋放出了一個屍王,那頭屍王渾身上下散發着可怕的銀光,最恐怖的是這具屍王誕生了理智,成了異類。
其中一人答應了他的請求。
麻昆也不敢多說什麼,仙師身邊的人對他來說是不能得罪的。
從那一天起,麻昆才知道,這個世界真的有‘仙人’,朝廷並不是虛張聲勢,這世界比他看到的要複雜。
二人雖然不知道那頭屍王具體是什麼境界,但對方那種舉手投足之間影響天象的氣勢,給他們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按照屍王描述,他是一千年前的人,一頭活了一千年的怪物,這是什麼境界?
田永祿和老翁兩個都是修仙者,在他們的認知中,昔日越國第一的仙師長青真人,也就活了兩百來年。
“你以爲我在跟你講條件?問不出來結果,就做我的護衛。”
聽到這個時限,麻昆嚇的一下子跪在地上,‘嘭嘭嘭’的磕起了頭。
霹靂!!
驚雷劃破長空,銀光照亮天地。
靠近營帳的一名仙師睜開雙目,那雙冷漠的眼神讓麻昆一激靈,所有的酒氣都消失不見,只剩下深深的畏懼。“正在做,那個人嘴巴很硬”
“上次交給你的任務,做的怎麼樣了?”
就在麻昆暢想着未來的時候,兩個穿着黑袍的怪人找上了他。兩人只用了一點小手段就制服了他,爲了活命的麻昆給這兩人做了狗。
“仙人啊。”
久旱逢甘霖的亂民對着天上的人影磕頭,就連亂匪也一樣嚇得跪在地上,嘴裡不斷說着求饒的話。這副場面對於這些人來說太過震撼了。就算是聽說過仙師的傳聞,他們也從未見過有人能站在雲端。
腳踏雲層,不是仙人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