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今天自己真的死定了。
要知道那個王大人和自己可算不上是朋友。
雖然前兩次見面，都沒有打起來，甚至他還幫過自己忙，爲自己的調查指明過方向。
可問題是自己卻從來沒幫過他啊，沒少給他手下添堵，破壞他們的行動之類的。甚至光頭佬還不止一次的想要害自己，敢說那不是他授意的？
或許原來他不和咱正面衝突，是因爲咱的實力太強，還有官身，下邊還有人，他是忌憚咱們。
可現在自己卻是快死了一樣，一點法力都沒了，身體也透支得連坐着都要人扶着。至於下邊，咱可是剛殺了一個城隍爺好，指不定下邊已經對咱下了拘捕令了，他當然不需要再忌憚咱們。
李易看着王大人嘴角淡淡的笑，尋思着要不要自己乾脆先死了，變成鬼的話，或許就不用受身體透支的影響，就可以再和他拼一把？
再說了，方婷都已經下去了，自己死了豈不是就可以和她在一起了？
李易心動着，甚至尋思着應該怎麼去死了啊。
而王大人眼見李易不搭話，變再次微微一笑，朝着身後的跟班招了招手。
他後邊那十幾個人，立馬就四散開，有的去搬屍首，有的去看傷員，有的則去住宿樓那邊查看門窗損壞的情況，還有的則跑向排隊的孩子那邊……
“你們想幹什麼？”方婷忍不住開口問道。
“馬上就天亮了啊，時間緊迫。”王大人笑着說道，“不過你們放心，他們都是善後的老手，天亮之前基本上能處理得差不多的……”
“你是在幫我？”李易蹙眉，頗有些意外的說道。
“哈哈，我當然是來幫你的，總不成我是來殺你的吧？”王大人笑道。
“爲什麼呢？”李易又道。
“我說過的，咱們上輩子是朋友。”王大人道。
“就因爲這個？”李易顯然是不信這一套的。
“唉，好吧，其實真正原因是，咱們有了一個共同的敵人，我幫你，是希望下一步咱們能夠一塊兒對付他們。”王大人說道。
“那幫洋鬼子？”李易說道。
這個而解釋就合理多了，王大人在西京大戰洋鬼子，現在洋鬼子又找到了李易的門頭，雙方訴求一致，倒也算是一條陣線的朋友了。
“今天來的只是他們的地獄中，一箇中級魔鬼罷了。”王大人說道，“像這樣的魔鬼，他們那邊多了去了。今天你能消滅一個，回頭他們就能再派十個來。”
李易擰着眉頭，道：“你是想讓我和你聯手，一塊兒對付他們嗎？”
“不，”王大人說道，“上次在西京，我已經和他們打過一次了，我不是他們的對手。唯一能搞定他們的，不是我這種鬼，而是你這樣的活人。所以，你的地盤你做主，我聽你的安排。”
“呵呵，我是不是聽錯了？”李易懷疑的道。
“你沒有聽錯，”王大人說道，“我，以及我的手下，還有我在西京的盟友，全都聽你的。不過我們有一個條件……”
“我就知道。”李易撇嘴道，“說吧，什麼條件。”
“你得找回自己。”王大人說道。
“找回自己？我不就在這兒呢嗎？”李易皺眉道。
“這不是你，或者說這不完全是你……嗯，這不是完全的你……”王大人一臉糾結，又煩躁的一擺手，道，“反正現在你還不夠格，所以我們會幫你，而不會無條件的聽你的。”
李易吧咂吧咂嘴，嚴重質疑王大人的小學語文是不是體育老師教的，語法邏輯一塌糊塗，完全搞不懂他說的是什麼啊。
“行了，有事兒給我打電話。”王大人說完了，丟下一張名片，扭頭就走。
而他帶來的那幫手下，有的扛着三毛他們的屍體，有的拖走了沒死的三毛手下，有的清理乾淨了地上的血跡，有的簡單修復了門窗，重新擺好了房間裡的牀鋪，有的則掏出靈丹給受傷的人全都塞上一顆，忙活完了都跟上王大人就走。
最後則還剩下一個傢伙，對着那些孩子和護工們，掐訣唸咒，釋放了迷心術，接着就見那些孩子們一個個暈暈乎乎的自己去上樓了。
“嘿，我倒是不用冒險了。”老道苦笑道。
“老闆，他們究竟是什麼意思啊？”韓穎問道。
“你問我，我問誰去。”李易眼看着最後一個王大人的手下也出了福利院的大門，聽着外邊引擎聲遠去了，心裡也是一點都不踏實啊。
“老大，他說你得變回你自己，你知道你自己原本應該是誰嗎？”老道捋着鬍子道。
“我上哪兒知道去啊。”李易嘆息。
“嗯，其實你想知道也不難，問問白院長不就行了？”老道小心的提議道。
“嗯？”李易眉頭一皺，急忙又嚷道，“婷姐的屍體……”
“剛纔已經把她和閆明都搬去辦公室裡了。”韓穎說道。
李易卻是愣怔的不說話了。
屍體，自己剛纔說的是方婷的屍體，這豈不是意味着，自己已經自我意識到她已經死了，真的死了嗎？
“老闆，婷姐的屍體可以先放着，還有寶寶怎麼辦呢？等會兒天亮了，護工們再睡醒，找不到她就麻煩了啊……”韓穎又道。
“這個好辦，等會兒讓老耄附身到她身上，裝作還活着，起牀之後就去院子裡玩，讓她從滑梯上腦袋朝下栽一跟頭不就行了？”老道說道。
“沒問題，這個我能辦到。”老耄插口說道。
“不行，這樣就算是能瞞過她意外死亡的情況，可最後還是少不了被上邊追究咱們福利院管理責任的。”韓穎說道，“說不定到時候市裡就要插手接收走了……”
“那怎麼辦？總不能毀屍滅跡，說她半夜失蹤了吧？”老道說道。
“就滑梯吧。”李易嘆了口氣，說道，“市裡要追究，就讓他們把福利院接手了算了。也免得他們再來的話，還要附身孩子們，害他們跟着受罪……嗯，老道，你趁着現在天沒亮，趕快去山上把三教寺收起來吧，咱們回頭換個沒人的地方，不能再牽連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