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時節天氣已經涼了,二八月亂穿衣,雖然街上的美女不少都還穿裙子,而韓穎長衣長褲戴帽子戴口罩的也不算突兀,進到店裡先把葫蘆拔開,放出的朱大奎好像打雞血一樣興奮不已。
要知道朱大奎最近頗感失落,平時打架李易自己就夠了,就算不夠還有小韓。他又沒有老道那麼多專業知識,以至於整天頗有一種吃白飯的感覺,體現不了自己的價值,就算是鬼也需要成就感。
所以這次聽說要讓他上陣,朱大奎可是相當興奮,恨不得那個傷了老大惡鬼馬上過來,讓他好好暴揍一頓。
可人是到齊了,鄭明超卻沒有現身,畢竟這大白天的,鄭明超一個新鬼肯定沒辦法到處亂跑,就連剛纔從店裡逃出去都是附身到圍觀的路人身上才跑掉的。
閒着等待最是無聊,乾脆拿了一副牌三個人鬥地主,兩個鬼看着,剛打了兩盤閆明又來了。
“正好,你來吧。”李易丟下牌,靠在椅背上,肚子的傷口讓他不敢輕易動彈,每個動作都十分小心緩慢。
“那什麼,先說正事兒,有點麻煩。”閆明嘆了口氣,說道,“對方几個人全都去住院了……”
“怎麼?還想讓我們賠醫藥費不成?”宋揚嚷道。
閆明點點頭,說道:“他們說各看各的病,醫藥費誰花的多了,對方給報銷。”
李易蹙起了眉頭,心裡着火了,老子肚子挨一刀,也只是掛個急診縫了幾針,統共就花了幾百塊而已,他們去是一大幫子人去住院?自己下的手自己有分寸,根本就沒傷着一個,躺半天就能好的!
這分明就是藉此機會坑錢呢,老子能吃你這一套?
“如果我不同意呢?”李易說道。
“他們根子真的很硬……”閆明說道。
“我說不給錢,他們準備怎麼着?”李易說道。
“轄區派出所本來要直接過來的,我給攔着了。”閆明說道,“就算我去找領導說情,最起碼也得五天。”
“沒王法了嗎?我們可有監控!我們可是受傷更重!他們還動刀子了!”宋揚嚷道。
“說這些都沒用。”閆明說道,“還有一點,他們還準備查你們經營迷信活動,我攔着了,不過真要鬧的太狠……”
“呵呵……”李易冷笑了一聲,“要多少錢我給,不過不是現在給,等他們出院拿發票過來有多少我給多少!這能說通嗎?”
“沒問題!”閆明一點頭,頓了一下又小聲說道,“別整出人命……”
李易立馬笑了,怪不得年紀輕輕就當了隊長。
等閆明又跑去派出所那邊商量,李易轉頭對老道說道:“有什麼法子嗎?”
“太容易了。”老道笑道,“他們之所以那麼橫,還不是因爲有權?給他弄個官非什麼的,讓他沒權了,看他還怎麼橫!”
“招官非?”李易說道。
“你是外傷,又不影響真氣。”老道說道,“來,畫一張試試,再找人給他送去,要不了多長時間就讓他倒臺。”
這樣倒也簡單,李易就跟着老道學着畫了幾遍,然後提起真氣正經畫了一張符紙,不過誰去送卻是個問題。
自己受傷了,宋揚是惡鬼的目標,當然不能讓他去,韓穎卻是“不能見人”的,戴着帽子口罩去市府機關太顯眼,閆明的身份就更不合適了。
這時候一輛車停在了店門口,下來一個領導模樣的傢伙和一個夾包拿茶杯的秘書。
領導站在門口看看招牌,這才邁步進來,店門半掩着,秘書緊走兩步幫忙推開,領導進來了,卻讓秘書關上門在外邊等着。
“今天停業,不做生意了。”宋揚蹙着眉頭說道。
“我是鄭明超的父親。”領導隨口說着,目光打量一圈房間,只是雙眼通紅,外帶腫眼泡,明顯是剛剛哭過一場剛緩過來。
“哦,正想着找你呢,你自己來了。”李易躺在椅子上說道。
鄭父皺了皺眉頭,說道:“我來看看,究竟是誰害死了我兒子。”
“嘖,我能理解你喪子之痛,想要找一個可以恨的人,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自己心裡就會好受的多。”李易說道,“不過這樣不講理,真的好嗎?”
“講理?哼!”鄭父怒道,“你一個騙子,講什麼理?你裝神弄鬼,害死我兒子,又算什麼?你給我等着,我保證,三天,最多不超過三天,我讓你這店封了,讓你因爲詐騙坐牢!”
“好吧,果然是一家子啊,那就沒什麼說的了。”李易拿起剛畫好的符紙,左手中指食指夾着,右手掐個法訣,朝鄭父一指,念一句“急急如律令”,符紙脫手飛出,上面的硃砂字跡很快就消失了。
“你幹什麼?”鄭父嚷道。
“你等着,我保證,最多不超過一天,你就別想再囂張了!”李易說道。
“哼,裝神弄鬼,唬誰呢?”鄭父冷哼一聲,卻是轉身就走。
李易搖搖頭,嘆息一聲,怪不得生個童子命的兒子,只看他這架勢,他老婆、小舅子的架勢,就知道這傢伙的爲人了。關鍵他還是個官兒啊……
鄭父擡腳出門,上車走人。
“這玩意兒什麼時候能起效?”李易轉頭對老道問道。
“那得看他自身問題多不多,以及你用的法力有多少。”老道說道。
“關鍵是大話吹出去了,真要今天他還沒倒臺,明天只怕咱們就得老實認了算卦行騙的罪名了。”李易撓頭說道。
其實這年頭各類“民俗諮詢”的生意基本沒人管,坐天橋上算卦能賺幾個錢?除非是騙財數額太大了,或者還要另外騙色的,纔會當做騙子被抓。
但真要有心收拾你,隨時都能抓,就算算卦收錢少,夠不上判刑也能拘留啊。
那就等着吧,李易躺在椅子上養傷,天色很快就黑了,宋揚點了外賣讓大家湊合一下,正吃着呢,閆明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鄭主任死了。”閆明說道。
“什麼?死了?”李易有點出乎意料。
招官非符只會招來官司,又不是招血光的,怎麼人就死了呢?
“是不是你們動的手腳?”閆明沉聲問道。
“不是,我只給他招了點官非,就是有官司,要坐牢那種罷了。”李易說道,“他是怎麼死的?”
“嗯……”閆明頓了一下,又道,“車禍,直接從高架橋上開下去了,他,連帶司機當場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