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必須掙大錢買大大的別墅,開一百萬以上的名車,否則就有可能被嬌妻淘汰,我的話肯定有一點極端,不適用所有人,最起碼很中肯的,而且絕對不包括絕大多數自尊的女性,自戀的女權主義者一定還會跳出來,發飆甚至罵街,我不辯解全都受着,但只是懇求你們跟我解釋一下怨婦這個詞是怎麼來的就行了。
橙姝一臉嬌媚地讓我回家住,但我已經索然無味,我嘴角掛着一絲冷笑:“這就是我的家,我不回,要回你自己回吧。”她眼睛一眯閃過瞬間的暴躁,但目光馬上又柔和下來,硬擠出笑容道:“這也是我的家,我今晚也睡到這。”那個曾經留着齊劉海長髮飄逸、水汪汪的明眸充滿靈氣、清純如女學生的她不見了,取而代之是一個勢利的愛慕虛榮的女人。
她這種眼神我已領教過多次,裡面含有仇恨、蔑視和憤怒,讓我內心被刺痛的同時,暗自發誓一定要東山再起,現在我做到了,她的態度馬上一百八十度轉彎,硬是在我父母家住下了,這是我們搬走以後她第一次住在這,即便是過年姐姐一家回來,她也堅持要回到我們那住,我明白她這是向我母親示威,表明要按照她的生活方式生活。
但她沒堅持一個禮拜就走了,一方面是因爲我對她帶搭不理,另一方面她住在我父母這裡,除了我們自己的房間,她不會打掃任何地方,做飯更不沾邊,每次吃飯都是快快的,吃完光把自己的碗筷一洗了事,那我媽的臉色能好看嘛,她在我家沒市場不走纔怪,說起來她也不太愛回孃家,可能是她家人性格都太張揚,誰也容不得誰。
我被任命爲服裝經理以後,成了牛龍的頂頭上司,看着他惶恐不安的表情,就知道他特別後悔前一陣跟着敏經理整我,不過我倒沒太放在心上,本身我就無門無派,是從基層營業員幹起來的,隨時都有可能被邊緣化,我的心態擺得很正,何況她們並沒有把我怎麼樣,現在還連升兩級,勝利者自然是寬容的。
那天牛龍專門組織辦公室所有管理人員,到粵海軒吃飯祝賀我的升職。何鯨領着玫丹也去了,他們早就結婚了,何鯨因爲上次丟失營業款的事,受到了公司的處分,被免去了業務員的職務,因爲捅的婁子太大,他姑根本保不住他,到櫃檯上當營業員有點沒面子,他便把關係掛在公司,自己在外面不知道做什麼生意。
他的臉色灰暗,坐到那沒一會就哈欠連天,看來他真的是跟賴子抽大煙上道了,單位很多人都認爲那次營業款丟失,是何鯨監守自盜,因爲吸食毒品既是一條不歸路,更是一個傾家蕩產的無底洞,他可能爲了籌集毒資鋌而走險,分析的不無道理,但是案子沒破我從來不議論這件事,也許這永遠都將會是個迷。
這次見面後不久,有一天玫丹來辦公室找我,當時辦公室裡沒人,她低着頭沒
開口就抽泣起來,我一驚慌忙詢問道:“到底出什麼事啦?需要我幫忙你就只管說。”淚水在她痛苦的臉上漣漣滑過:“何鯨吸毒被公安局抓了,我現在正找人贖他出來,但還差一點錢。”這是遲早的事,只是我從未把這事跟玫丹聯繫起來,更沒有想到會跟我有瓜葛。
想起在進店前培訓時第一次見到她,她瑰麗的雙脣嬌豔欲滴,現在已經黯然無光,再想到她背棄關懷呵護她的偉,跟了現在將會毀他一生的何鯨,我不禁扼腕嘆息,真是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一失足而成千古恨,儘管我不待見何鯨,但我畢竟一進店就跟她在一個櫃檯,她還是我的第一個搭檔,我馬上下樓從銀行給她取了五千塊錢。
她接過錢千恩萬謝,保證會很快把錢還給我,看着她一臉的卑微之色,我心裡猛然有一種歧視的憐憫,嘴上應付了幾句,讓她趕緊拿錢救急,先不要想還錢的事,我知道這種錢是很難還的,就當我盡一次同事之誼吧。時隔不久玫丹就不上班了,大家馬上議論紛紛,原來玫丹幾乎向所有認識的同事都借了錢。
她借的多的上千少的一兩百塊,借錢的理由五花八門,我當時聽了心裡像吞了個蒼蠅。一個曾經純潔漂亮的女孩淪落這個地步,讓我實在是痛心疾首而又無話可說,我甚至不知道應該怨恨指責誰,好在我並沒有惦記着讓她還錢,但很多跟她關係一般的員工難免有怨氣,不管錢多錢少,那可都是自己辛辛苦苦掙來的,沒理由白送人啊!
偉對這件事實際上是最痛心的,玫丹不僅曾經是他的女朋友,還是他看着長大的小妹妹,他是專門請我喝酒談的這事,我知道他是太想找一個人傾訴心中的痛惜,玫丹也找他借過錢,這我早就想到過,他沒有跟肖雨隱瞞,肖雨啥話都沒說直接給了一萬塊錢,以肖雨寬厚待人的一貫作風,是一定會這樣做的。
偉揪心地告訴我,玫丹在這條路上已經走得太遠,現在肯定是和何鯨一起吸毒,要不然不會這樣不顧羞恥,只有沾染上毒品的人,纔會這樣無所顧忌,她哥說她跟家裡的人也借了很多錢,把她和何鯨結婚時買的房子也賣了,現在兩家人都找不到他們,老人們都急病了,眼瞅着家就這樣被毀了,真是讓人痛心疾首啊!
偉那天喝醉了,他本來就不勝酒力,心裡又帶着這麼大的痛楚,不醉纔不正常,我把他送回家,幫肖雨把他安頓好,肖雨什麼都沒問,把我送出門的時候還囑咐我:“我有些話不便說,你有時間多勸勸他,這種事大家都不願意看到,能幫到哪就幫到哪,只能盡力去做了,但有些事是人力不可爲的。”我注視着她使勁點了點頭。
這件事隨着時間的推移,漸漸淡出大家的話題,我當了經理以後,應酬比以前多了許多,那天從南方來了一個廠家,他們廠我去過,關係還比較熟,我按他當時
招待我的模式,吃完飯請他去唱歌,正好黑順應時代潮流,剛把阿波羅舞廳改成夜總會,讓我拉客戶去給他捧場,我上車前給他打了個電話,到的時候他已經在門口等着。
他熱情地招呼我們進去,裡面已經鳥槍換炮,裝修比夢圓前衛,但場子要比夢圓小得多,只有三十來個包間,門迎小姐年輕漂亮,面上已經看不見穿黑西服的了,畢竟業態不同以前,琴倒是穿着職業裝站在吧檯邊,僅僅微笑着跟我點了一下頭,不便領我們進包間,比以前穩重老練多了,黑在前面一邊引路,一邊用對講機叫老鴇。
可能是因爲剛開業客人少,沒上臺的小姐很多,屋子裡都沒站下,我從前往後掃視了一遍,猛然看見門口站着一個女孩,她看見我慌忙低頭退到了門外,儘管她濃妝豔抹,而且我也只看了一眼,但我還是認出她是玫丹。我震驚之後馬上便釋然,以她現在的經濟情況,只能以賣養吸了,像何鯨應該是以販養吸。
這基本上是吸毒者的必走之路,離他們的最終毀滅已經不遠了,這真是一條不歸路啊!那天走的時候我專門找到琴,有點埋怨問:“你咋把玫丹叫來幹這?你這不是害人嘛。”她慌忙解釋道:“我可沒叫她,是她求我非要來的,而且何鯨也知道。”我感覺自己又吃了個蒼蠅,真是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啊!
她送我出門時候再三叮囑,玫丹讓我不要跟別人說,尤其不要讓偉知道,我聽了哼了一聲,臉上露出冷笑:“你讓他只管放寬心,我還怕偉知道了活不成,那可是我的哥啊!麻煩你一件事,下次你見到何鯨跟他說,別讓我碰到他,我會把他腿卸了。”琴連忙勸我道:“你別跟這種垃圾計較,他們已經無可救藥,不值得。”
想起初見玫丹時她的純潔靚麗,想起天池山她在偉的背上歡快的笑顏,想起她在櫃檯賣貨乾淨的身影,我的心一陣撕裂,眼中不禁潮溼,從包裡拿出一沓錢遞給琴道:“你把這些錢給玫丹,讓她馬上就離開何鯨,讓她有困難就來找我,我可以給她重新找個工作,告訴她偉哥雨姐都在惦記着她,我們大家不會不管她的。”
我心中一片悲涼,把廠家送回酒店之後,不由自主地又來到了晴的樓下,我仰視着那個太熟悉的窗口,從腳下剛纔在門口買的一捆酒中抽出一瓶,用牙咬開蓋順着喉嚨傾瀉而下,上天啊!請您饒恕我這個罪人吧!何鯨毀了玫丹,那我又對晴做了什麼吶?是我毀了她的青春她的感情她的一切,祈求您再給我一個悔過的機會。
一個個空瓶子倒下,發出連續的叮噹聲,我的意識漸漸地模糊了,朦朧中感覺有人在碰我,肯定又是保安來巡夜了,我不耐煩地哼了一聲,但我馬上感覺不太對勁,因爲那隻手是撫在我的額頭上,就像當年我領晴回家過年早上醒來的時候,她就這樣撫摸着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