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衣裳穿好,許甲出了房間,見着小紅手上拿着一份擦水巾。
“小紅啊,本少爺一心向道,以後偷看我洗澡的事情還是少做哈!”
說完許甲就溜了,留下小紅原地,小聲吐槽:“誰偷看啦!你別冤枉好人,要看我正大光明的看!”
這畢竟不是什麼光明磊落的事情,卻連大聲辯駁都做不到。
因爲許甲回來,廚房特意按照許甲之前的吩咐,精細的做了幾樣食物,一樣馬蹄山藥肉圓清汆湯,一樣當歸燒羊羔肉,一樣雞肉小米粥,又有當季的實蔬兩個,山中撿的野蘑菇一盤。
一家三口人坐着吃,許母發願吃素,便只動了兩個蔬菜,許父吃的也精細:“你上次說要建一個小廟的文書,縣令已經批下來了,正是土地廟,外加一間私塾,一間廚房,一間柴房。”
許甲道:“那土地辦事不牢,不過我答應香火分他一半,便將金沙溪溪神的神像跟他並立。”
“對了,上次這土地還說有一罈銀子,用作建廟用,挖出來了沒有?”
“銀子是到了我們這”。”許父道:“不過不是我們挖的,說來奇怪,我前日夢到了一個小人,黃黃的,三寸來高,他揹着一罈銀子來,問我是不是誰誰,還讓我簽下姓名,便走了。”
“等着第二天看,便有一個罈子,像是骨灰罈,十分不吉利,裡面是銀子結着黃泥,打碎罈子來,正好是一百兩。”
“想來是土地手下的精靈之類的,不必管他,且將廟修好就行。”
“修廟的事情,已經完全交給了族正宗伯,選了吉日就動工,主要是有一間私塾,外加一些田產,正是我們許家所需要的。”
“這一百兩是土地的,足足夠了,但是我們家不能一點不出,我跟你娘便商量,將之前允諾的八十兩也還是出了去,加上族裡捐的,也有二百來兩,別的不說,多買些地,等我考上舉人,便在這個地方再建一個祠堂,祠堂裡面再設族學。”
“這個隨便爹你怎麼規劃,這廟不是我住着的,管事的是上次跟我們吃飯的那羣小妖,他們要做功德,積累香火,增長道行,藉着土地的名罷了,不過那金沙溪的溪神倒是已經做了我的護法神祇之一。”
“你說什麼大話?”許父道:“縣官不如現管,多少人飲用金沙溪的水呢,便是神位卑小,也不能叫你這麼張狂去侮辱了。”
許甲哈哈道:“你當龜兒子的許乙就是他家的,寄養在我們家學文化罷了,上次爹你吃了放屁的墨丹,也是人家送的。”
“話說天梁山的黃仙廟也要好好經營起來才行。”
黃琵婆不善經營,黃仙廟供奉的又是黃木椿,法主不是許甲,許甲其實並不十分關心,但是黃琵婆跟了自己,那黃木椿,便對不起了,主殿歸我,伱轉到偏殿去吧。
天梁山只是一個小山頭,但黃家廟經營許久,知名度還是很高,只是之前落寞了罷了。
許甲現在要開掛,就得收穫香火法錢,而且只能是和自己相關的法錢,就算不用來開掛,香火法錢也是好處多多。
比如用來點化法界,經營道場,給護壇神將發工資,招募陰兵,點化猖兵。
吃完了飯,小紅便又端來一壺溫過的米酒,取來了五行丸。
“這是少爺吩咐我煉製的丸藥。”
許甲倒了二十四粒來,順着酒服下,對着許父許母道:“這是延年益壽,輕身耐老的丸藥,你們二老每日飯點前後,服用一些,少則八九丸,多則十數丸,可以填補虧空,回到年輕時候的狀態。”
“這?自己煉的,能吃?不會吃死人吧?”
“我又沒有往裡面放硃砂硫磺,況且就是放了硃砂硫磺,也得每日大量服用才吃得死人,少量硃砂有定神的作用,少量硫磺則有扶正陽氣的效果。”
許甲吐槽道:“我要將你們毒死,直接砒霜拌飯得了。”
“況且我都長久吃的,不是好東西還會推薦給你們二老麼?”
許父想想也是,於是數了八丸,用酒順下肚子,頓時身子就暖暖的,一股十分舒暢的感覺,卻不知道是米酒的效果還是丹丸的效果,畢竟丹丸它沒有這麼快見效的。
許母也服了一些,道:“這東西,我也是看着製作的,都是些山藥,黃精,紅棗之類的東西,再怎麼也是吃不死人的,還放了蜂蜜調和,你也忒怕死了一些!”
許父呵呵一聲:“誰知道呢!”
許甲哈哈道:“好了,從前財資不足,便只教了你們一些讀書唸經的法子,如今既然丹丸也有了,一時間也不差錢了,我便將入門養生的辦法教一教父母大人,活得長久一些總是沒有錯的。”
這個倒是沒有反駁,畢竟兩人也不是過苦日子的,活的難受,不如死了算了,既然是活着享福,那自然是長壽一些纔好。
許甲教的法子,和小紅的又不同,他那個是動功樁法,許父許母都已經四十多了,筋骨難以拉伸,活動不開,許甲便教的是“六字法”,是淘換五臟之炁的辦法,將廢氣吐出,養長生機生氣,藉助五行丸的藥力,漸漸滋補到年輕身體的狀態。 “這丹丸好像有點感覺了。”許父摸着肚子,接着就是噗噗放了兩個屁。
許母都無語了:“你怎麼這麼多屁啊!”
許父羞惱:“這叫出虛恭!”
許甲捏着鼻子:“剛剛那個法門,適合每日早晨對日練習,晚上將近子時的時候,則是適合對着北方練習,不建議中午練。”
“行吧”許父道:“本來就是早起讀書,把身體練好來,做不成聖賢,也能多當幾年官。”
許母道:“那你做官了還不得花天酒地,我也把身子練好來,纔好監督你,免得你亂搞。”
“我是讀聖賢書的,怎麼會亂搞呢?我們都老夫老妻這麼多年了.”
“那是你年紀大了身子骨虛弱了,你年輕的時候,玩的可花了,我都不想說你,等身子好起來了,只怕更是蠢蠢欲動了。”
兩人鬥嘴着的功夫,許甲便鑽了出來,出了家門,往着狐仙堂的方向去,一邊又在揣摩剛剛的經文意義。
狐仙堂中,胡金花坐鎮着,黃琵婆帶着小黃鼠狼們回黃仙廟去了。
許甲心意一動,這些譜系下面的小妖便感受到了旨意,雖然黃木椿是祖宗,卻也要給許大仙挪移位置。
邋遢老道現在不邋遢了,穿着老農的衣服,手上握着一把鋤頭,正在被小狐狸們監督着:“快點幹活,不幹活沒飯吃,種菜都不會種!”
“哎呀呀,你們這些後生仔,一點都不尊敬老人,我都已經快七十歲了,是享福的年紀,怎麼能種地呢?”
“七十?七十就不用幹活了?你竟然敢招搖撞騙,騙到我們許師的頭上,三千兩銀子,你知道要種菜種多少年才能賺到這三千兩銀子麼?快給我種!”
許甲看到小狐狸們在那裡欺負老頭爲樂,不禁訓斥道:“你們在幹什麼?學的道理學到人肚子裡去了?就學不到你們肚子裡?”
“是啊,是啊!你可算來了,我在這裡幹活幹了好久啊!都磨出水泡來了!”
“許師,這老頭盡摸魚,他說是有道高真,我們問他一個問題,他就說這個問題要五十兩,那個問題要一百兩,我們在那持咒,他就在那裡說什麼怎麼學佛門的狗屁咒,叫我們實在忍受不住了,可也沒有把他怎麼樣。”
許甲聽了,看着已經變成老農打扮的道人,莫名順眼不少:“老人家還打算傳我天師籙麼?”
“傳啊,三千兩銀子就傳你。”
“那帶天師印麼?”
“天師印在龍虎山,你可以去拿,或者自己煉一個天師印,寫上天師兩字就行。”汪敏通一臉認真的道。
“刻個印就是天師印,那你穿上龍袍像太子麼?”
“這話可不能亂說,要殺頭的。”
“三千兩銀子沒有,你總得還個價吧,說不得我就答應賤賣了呢!”
“千萬別賤賣!”許甲道:“我也算看出來了,你這真要是有道高真的話,必定是來考驗我來了,我絕對經得起考驗的。”
說罷便吩咐胡金花:“等他睡着了,試試他的夢境。”
胡金花道:“這老頭能熬,就是沒困過,我都打哈欠了好久。”
“老頭睡覺少,能熬很正常,再觀察幾天。”許甲笑呵呵道:“留着當個吉祥物也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想辦法掏出點東西,掏不出東西就讓他去當廟祝,正好之前說的廟宇要建起來了。”
“這倒是撿了一個現成的,這個老頭,別的本事沒有,忽悠人的本事是有的,做個廟祝知客,解籤解卦,定是個能手。”
胡金花也是十分滿意,畢竟這個廟,名義上是土地,但實際上是他來管事,只是他德行不足,不夠格立下一個小廟,若要建設邪祀,就必然要到山溝溝裡去,不能到這樣的地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