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越來越冷了,寒風凜冽。雪花漫天飛舞,我緩慢的走在雪地裡,感受着雪花落在臉上融化後的冰涼。
記得那年春天,父親去世那晚也同樣下着大雪,那晚我們還在沉睡,舅舅哭着把我們叫醒,告訴我們你爸爸去世了。
我和哥哥慌忙的往家裡跑,到了屋裡我看見別人拉着哭的肝腸寸斷的媽媽,爸爸的臉用被單蒙上了。
我大喊“爸爸。。。。嗚嗚,爸。。。”我開始大哭,眼淚決提了似的流淌。那一刻我才知道我有多麼的可惡。
爸爸在家停了三天,因爲雪太大道路已經堵了,所以四輪車根本走不了,最後是村裡的鄉親們把道路挖開的。但是四輪車仍舊走不了,只能用馬車將爸爸拉走。
靈車走出院子裡的那一刻,我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嘴裡一直喊着“爸。。。爸。我沒爸爸了,我沒爸爸了。。。”我哭着癱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那是在我有生以來下的最大的一場雪,就像老天也在流淚一樣,惋惜爸爸年輕的生命就這樣逝去,我和哥哥才只有十五歲,他帶着被病痛折磨了十一年身體去世了,扔下了妻兒。死都不瞑目。
我可憐的爸爸,從小就是孤兒,沒享過福,吃得不好,穿的簡陋。唯一慶幸的是娶了個媽媽這樣的好妻子,在他生病的這些年裡,無怨無悔細心的照顧着他,還有我們這一對聽話的兒女。
記得爸爸活着的時候經常打我和哥哥,動不動就罰我們跪在地上自己打自己的耳光。什麼時候打疼了什麼時候才讓我們站起來吃飯。
那時候我和哥哥只有十一二歲,每天放學回家又要收拾屋子,又要抱柴火。還要出去放鴨子,然後割草回家。
別的孩子除了吃就是玩,而我們每天都要幹活,幹不好還要捱打捱罵。每次父親打我一次我就記恨父親一次,我恨他點死,那樣們就不用在捱打,母親也不用在到處領着爸爸看病了。
在我的記憶中父母的感情一直很好,如果吵架媽媽不吃飯,爸爸就非要我們把媽媽哄好,否則就不准我們吃飯。
我和哥哥總是用那種膽怯的眼神害怕的看着爸爸。有一次母親不吃飯,爸爸就大冬天的跑到外面去坐着,媽媽無奈只好吃飯了。
每個寒冷的冬天,父母都要上山去打柴,我和哥哥坐在冰冷的屋子裡哭着找爸爸媽媽。
但是不管我怎樣的記恨父親,當他去世的那一刻,我是發自真心的哭喊並懺悔着我的內心裡的怨恨。
我回過神來發現不知何時我的臉上已經爬滿淚水,這一刻,我突然很想石頭,我記得他曾對我說,有些東西,不要等失去了才哭着喊着說後悔。
我突然明白,我該珍惜他,人生如此短暫,我不想委屈自己一輩子,更不願意去遷就一個我不愛的人。
於是我給他發條信息,告訴他我想他。這次他沒有給我回信息,而是乾脆直接把電話打了過來。媽媽去二姨家沒有回來,哥和嫂子也回了孃家。
我接了起來“石頭?在哪裡?”我顫着聲音問。
“怎麼?你哭了?”他問。
我先是愣了一下,他怎麼能聽出來呢?這是我第一次在電話裡聽見他說話的聲音,他的聲音和人一樣迷人又好聽。
“沒有,就是想你了。你在幹什麼呢?”我撒謊。繼續追問他在那裡。
“在家聽張學友的歌,“忘記你我做不到”你聽過麼?”他問我。
“沒有。。。。。”
我們聊完我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正好聊了三個半小時。
好多藏在心裡的話都說了出來,而他在電話裡也哭出了聲音。因爲過完年他要出去打工了。
我真的不願意讓他去打工,第一是不想讓他再挨累吃苦。另一方面我想起了周偉曾對我說的話,兩個人不在一起時間久了,自然就會忘記對方,取而代之的是身邊的人。
我怕石頭變心,但是我想我該信任他。可是我的心裡慌慌的,不知道他是不是個喜新厭舊的人。
很過完了年,而李笑飛我們之間仍舊毫無進展。
最近幾天我總感覺身體不舒服,後來媽媽帶我去看病,醫生說我得的是膽囊息肉,息肉已經很大了,必須做手術。
我長這麼大,從未生過病,別說是手術,就連平時我吃藥的時候都很少,更沒打過針了。這一刻我真的有點害怕,我真希望石頭能夠陪在我的身邊。
可是他打工已經走了,我只能讓媽媽和李笑飛陪我去手術了。就算他在,我想他也不能陪在我身邊。因爲我和李笑飛仍舊沒有提退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