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主人。”一名身着古樸青色長袍的青年虛影出現在君狂身後,態度畢恭畢敬,絲毫不見怠慢——即使君狂於他來說,相當於不知多少代的後輩。
雖然只是簡單的長袍,並沒有什麼多餘的修飾,依舊難掩青年一身貴氣,即使出現在君狂身後,氣勢上依舊有壓過君狂的勢頭。
任是誰看見了,都明白這劍靈不簡單。
“很抱歉,這時候叫前輩您出來。”君狂並沒有回頭,“稍後我會給你時間和神凰留下的一絲念想敘舊,如今還需要前輩助我一臂之力。”
“這有何難。”長劍劍身閃過一道微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解體,絲絲縷縷的透明細線垂落,彷彿一道珠簾,合着淡淡的微光,幾乎掩去了君狂的身形。
幾息時間,絲線收斂,纏繞在君狂雙腕上。
旁人倒還好說,雷利看見君狂手中的絲絃,眼睛都直了,雙眸不住放光,彷彿找到了什麼值得崇拜的人生目標一般。
“我賭五毛錢,他絕對是故意在你眼前顯擺。”君謙頗爲嫌棄地撇了撇嘴,“你可別正中了他的下懷,給他送優越感。”
“他到底是何等人物……”甄辰若有所思,他已經察覺到了君狂的不同尋常。
“姑且算是普通人。”秦筱微微一笑,“我想他並非作秀,而是慣用手段都是克敵制勝的,要留手有些難。”頓了頓,她又說,“不過這絲絃確實非尋常物件,怕是看重實力和機緣多一些。”說着,她將目光轉向凌素素。
就強運這方面來說,凌素素一點不比他們差。
古物絕對不是什麼人都能得到的,如果不是有大氣運加身,恐怕一輩子就連聽說都沒聽說過,更不要說還會使用。想必凌素素也有一份十分難得的機緣,不然君狂也不可能在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的情況下還留下她。
凌素素點了點頭,算是表示附和,她的注意力基本都在畫面上。
“多謝前輩。”君狂撫摸着手中輕若無物的絲絃,垂眸看了一眼下方正舉着一把足有一丈長的寬背柴刀的魚某人,對着後者勾了勾手指,做了個挑釁的動作。
姓魚的站在原地沒有移動,只是身形比先前矮了一些,足下開始蓄力,似乎是準備一躍而起。
“青絲!布陷阱。”君狂輕咳一聲,“只要封鎖上空就行。”
“是。”話音未落,原本纏繞在君狂雙腕上的絲絃便鬆開了幾層,不等旁人看清,天空中便密佈着絲絃。
上古名劍“青絲”,與“照影”齊名,合成凰血雙碧。
照影可化作十八般武器,乃是歷代人皇一脈傳承的兵器;青絲除了本形,只能化作無盡絲絃,刀槍劍戟割之不斷,纏身可做御甲,拋灑即成索命陷阱。
鍛造兩柄劍的材料,來自於同一柄荒古神劍,鑄造之時融入神凰精血,因此尤爲珍貴。
兩柄劍的劍靈,照影乃是神凰渡劫失敗的的心腹侍婢,乃是當年翎族排名前五的強者,對神凰忠心不二,一心護主被噬炎冥凰重傷,不治身亡;青絲乃是翎族孔雀,文武雙全官至翎族大長老,是當年除去神凰以外的翎族最強者,只可惜英年早逝被嫉妒成性的噬炎冥凰設計殺害。
兩人皆是翎族至強者,皆死於噬炎冥凰之手,無法重塑軀體復活,只能依憑器物存在,從此成爲器靈。
神凰隕落,兩柄名劍陪葬,若干年後君無殤轉世前夕,神凰大墓開啓,上古名劍才得以重見天日。
照影作爲歷代人皇的武器,常伴身邊;而青絲則作爲大司祭府的鎮府之寶,除非千年祭祀不得請出。君狂身兼兩職,同時擁有雙劍也在情理之中。
空中陷阱成型的當口,姓魚的也持刀劈了過來。他動作非常直接,高高躍起,將玄力關注刀刃之上。一刀揮下,強勁的刀風伴隨着空氣被割裂的輕微響聲撲面而來。
然,才劈到一半,不等刀刃倒向君狂,便似乎被什麼纏住了,劈砍的勢頭硬生生地停了下來,以至於姓魚的身形隨之大震。大柴刀被固定在空中,他卻不肯放手,維持着劈砍的姿勢,就這麼吊在空中。
“噗!”君狂忍俊不禁,心想還真有點像農戶掛在房檐下的鹹魚。
“主人……”青絲無奈地搖了搖頭,顯然不怎麼贊同君狂這種輕佻的態度。
“好吧,我錯了。”君狂笑了笑,“我已經看見魚類的尾巴了,手上的鱗片也看得很清楚。”已經可以確定是沒有完全化形的海族了,但也不好說完全肯定,畢竟尾巴的形狀有點奇怪。
青絲將信將疑地順着君狂的目光看過去:“這似乎並不是魚類的尾巴?”
“不少純粹的魚類。”君狂微微頷首,“這看起來更像是海族和獸族的雜交?”
“上古年間,有個種族叫有鱗族。不屬於水族也不屬於獸族,一個族羣很小但是相當彪悍的種族。”青絲說,“這位看着像海族,但也有一絲有鱗族的血統,大概是返祖所致。至於不能化形究竟是不是這個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君狂瞭然地點了點頭:“我也是如此猜測。”
“不若脫了他的斗篷看看?”青絲提議。
被兩人旁若無人地議論着,姓魚的似乎也有了一絲觸動,聽到青絲說要揭開他的斗篷,他終於肯放開柴刀。他一個鬆手,穩穩地落在地面上,緊緊地揪着斗篷,很明顯比起武器,他更不想讓君狂知道他的長相。
“我沒有惡意,但如果你不配合,我可能會採取強硬手段。”君狂輕咳一聲,“我們也不能輕易允許身份不明的人跟我們同行,但放任你在外行走有可能透露我們的行蹤給我們造成威脅,還希望你配合。”
姓魚的動了動,似乎是擡頭看了一眼柴刀,但也不過一瞬,似乎在確定柴刀無法輕易取回的一瞬間,他便輕易放棄了。
‘看來那並不是你最趁手的武器……’君狂明白,對方不止留有餘力,恐怕先前那一劈,根本沒用半分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