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某人覺得自己經營話術多年,終於有一天栽在自己的話術上了。
他那意思,是想勸君狂,既然已經是妹控妻奴,就不要在想翻身了,做一條安靜地鹹魚隨便小蘿莉摔打就完事了,沒事多想想怎麼提高修爲纔是正途,別沒事招惹那些女人,招惹了又當個沒事人似的,就剩下一堆豔羨的目光成天尾隨,也權當看不見;沒想到君狂竟然能夠把他的話,掉個個兒回來懟他。
也是長見識了。
蓮帝經常說,不懂得疼愛和保護女人的男人,連蟲族最下位的炮灰都不如;瞧着君狂不以爲恥反以爲榮的嘴臉,他忒想抽上去了,無奈君狂把話堵得死死的,他是臣君狂是君,他還能犯上不成。
這邏輯在腦袋裡轉了兩圈,楚某人覺得,以後還是少揶揄君狂的好,省得被人撿了話頭去,反問他來搪塞面前的問題。
“那麼,這事就說定了。”楚某人在心裡連比好幾個中指,憤恨地看了君狂一眼,“這趟下山,你們兄弟看好的東西,自己看着辦;但我寶貝徒兒想要什麼,就買什麼,我給包圓咯。”
“謝謝二師父!”秦筱毫不吝嗇地抱住楚某人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一大口。
君狂臉色一陰,一把將小蘿莉拽到自己身後,護食一般地,一瞬不瞬地盯着一臉無辜的楚某人。
“看我有什麼用。”楚某人輕哼一聲,“又不是我去親的她。”
“誰叫你講搭話,博取她的好感了。”君狂冷哼一聲,“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小小要什麼就買什麼。”
“那是當然。也不要太小看我這經商的了。”楚某人笑得張揚。
到了山腳下,君狂才由衷感嘆,經商的人是真心有錢。楚某人出手夠闊的,只要秦筱能看上兩眼的東西,轉瞬就出現在她手裡;秦筱也不客氣,照單全收,嘴裡反反覆覆唸叨着,就那麼一個意思:謝謝二師父,就當是您給我投資了,等我將來發跡了,孝敬您和師尊那得加倍。
君狂聽得出來,這話裡誠意不是很多。
本身蓮帝怎麼說也是千古一帝,不見得有什麼寶貝還能入她的眼,最多也就是秦筱多撒撒嬌當個體貼的小棉襖;楚某人就更不說了,橫跨多少位面的大商人,估計蓮帝沒見過的他都見過。
這樣兩個人,能指望秦筱給他們什麼能入眼的東西麼?
“你這小丫頭,夠沒誠意的。”楚某人笑了,“難怪你師尊總說我把你教壞了,你瞧瞧手段沒學到多少,我這耍滑頭的嘴皮子倒是學了個十足。”你這丫頭也太不走心了,誠意何在?
“我可不是隨便說說。”秦筱皺了皺鼻子,擡頭看着楚某人,“要孝敬你們兩位,那是我的事,你們兩位領情,那我也就心安了;就怕我千辛萬苦找來的寶貝,在你們面前一文不值……”說着,她似乎還有些委屈,又皺了皺鼻子。
“只要是寶貝徒兒孝敬的,我都喜歡。”楚某人訕訕地笑着。
“她拿來的,給你坨翔都必須是香的。”君謙嘴裡冒出這麼酸溜溜的一句,擡眼看了看面色如常的君狂,“不怕小妹移情別戀高富帥?”
“……別亂講話,小姑夫不是你能誹謗的。”君狂一把將他的嘴捂住。
聞言,楚某人腳步一頓,轉過身來:“你不說,我還真忘記了呢,你是君我是臣不錯,但畢竟我也是長輩,怎麼着你都該禮讓三分。”
“我這不是讓了麼?”君狂一揚下巴,往秦筱的方向示意。
“有你的!”楚某人繼續在心裡狂比中指。他印象裡,君狂應該是很容易說服的對象,起碼是個明理的中庸人才;這纔多久沒見,怎麼說話有股子地痞味道?
他着意看了君謙一眼,心裡便有數了。
近墨者黑。
三人下山時間有些晚了,找到拍賣場門口的時候,拍品已經沒剩下什麼。
秦筱問拍賣場門口負責迎接的人要了一張清單,確定沒有能讓她特別感興趣的東西,失望地扁了扁嘴。
“沒有需要的東西?”三個大男人齊齊湊上來,相互推搡着,只爲看一眼秦筱拿在手裡的清單。
“這好像都是些很常見的東西……”秦筱微蹙着眉,問負責人,“先生見諒,恕我多問:還請先生告知,先前是否有人已經有人買下了幾件價格高昂的稀罕物?”
“這位小姐說的……”負責人想了想,換上一副茅塞頓開的表情,“說的是那些一直流拍的東西嗎?”
“嗯。”
“小姐好眼光。這些東西,流拍次數有些多了,在此地連續幾場都無人問津,大概是價格方面偏高了一些,用處也不算很大。”負責人說,“其實東西都是好東西,只是對修爲和體質有些要求。小姐這樣周圍都能夠看見稀薄天地靈氣光暈的罕見人物,想必會很合用。”
“還請告訴我,下場拍賣會是在什麼時候?我們一定準時光臨。”秦筱說,“不過,爲了不白跑一趟,我希望先看看商品。”
負責人眼中閃過一絲猶豫。
畢竟楚某人看起來修爲很高,君謙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修爲雖然不高,但也不算太低,君狂的修爲他是看不出來,但想必也是不得了的青年才俊。
這樣看,似乎是一個家中長輩,帶着三個小輩出來長長見識。
四人似乎是從山上下來的……
負責人仔細掂量,思考的結果就是,讓他們看。原因無他,因爲就算他們整個拍賣場僱傭的所有保鏢,加起來恐怕也在楚某人手底下走不了兩招。
懸殊的修爲,和即使完全收斂依舊讓他感覺到危險的威壓,負責人據此迅速做出了判斷。
無論對方是不是打着明搶的主意,他們都是攔不住的。既然是攔不住的,大不了破財免災,省得僱傭的保鏢修士死的死傷的傷,再得罪什麼其他的宗門和組織,那真是划不來了。
這種時候,果然還是放棄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