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樑以一敵二,三人刀來槍往,廝殺在一起。
馬蹄轟鳴,刀光閃爍,十幾回合過後,張樑依然氣力驚人,絲毫不落下風。
但張樑身後的將士可就沒那麼幸運了,他們固然勇氣可嘉,卻無法彌補實力上的差距,被漢軍騎兵包夾絞殺,很快便倒下了一大片。
“殺!”
鮑信血灌瞳仁,死死的盯着張樑,長槍舞的飛快,槍槍直刺要害,恨不能馬上就把張樑挑於馬下。
淳于瓊也出刀兇狠,毫不留情,兩人一前一後,一左一右,拼命的包夾張樑。
張樑連聲大吼,毫無懼色,斬馬刀上下翻飛,以攻代守,力敵二將。
三匹戰馬殺了一個丁字形,不知不覺三將又戰了三十回合,還是沒有分出輸贏來。
周倉也被傅乾和鮑忠擋住了,無暇他顧。
張樑和周倉都是勇冠三軍的猛將,可他們只顧着逞個人武勇,對全局的指揮卻差強人意,難以令人信服。
傅燮不停的命人揮動令旗,漢軍將黃巾兵切割成一小股一小股,不停的蠶食着義軍的力量,無論是全局,還是局部的戰場,義軍全面陷入被動。
登城觀戰的張角,眉頭緊緊的擰在一起,見義軍形勢不利,死傷慘重,急忙下令:“鳴金收兵!”
想不到,盧植死了,漢軍依然有如此驚人的戰鬥力,素來謹慎持重的張角,憂心忡忡,對漢軍變得更加忌憚。
站在張角身旁的張寧,對戰場的情況看的一清二楚,幾乎所有的隊伍都亂了套,唯獨楊凡的隊伍,像個握緊的拳頭,始終凝聚在一起。
聽到鳴金的銅鑼聲,黃巾兵潮水般紛紛後退,漢軍瘋狂掩殺,義軍轉眼又留下了上千具屍體。
張樑悶悶不爽,他正殺的過癮呢就退兵了,這讓張樑很不甘心。
見到張角,張樑依然不停的抱怨,張角恨鐵不成鋼的看着他,怒聲訓斥道:“別隻顧着自己廝殺,你沒看到嗎?你的隊伍成什麼樣子了,這一戰你傷亡多少,你心裡沒數嗎?”
張樑不服氣的哼了一聲:“我的隊伍剛剛補充了不少新兵,他們上了戰場難免慌亂無措,出現傷亡這也是難免的事情。”
“閉嘴!”
張角勃然大怒:“新兵老兵有什麼分別,大家的命都是一樣的,你忍心讓他們跟你白白送命嗎?”
張寧也暗暗嘆氣,三叔什麼都好,就是性情狂暴,脾氣急躁,根本就不聽勸,一上了戰場就只顧着向前衝殺,別的事情什麼都不管。
要不然,父親也不會把下曲陽交給二叔,而三叔只能跟在父親身邊,卻始終難以獨當一面。
即便有父親在旁約束,三叔依然屢屢出錯,幾戰下來,讓義軍付出了極大的傷亡。
張角果斷下令:“從即日起,四門緊閉,嚴守城防,膽敢有擅自出戰者,嚴懲不貸!”
張樑沒有辦法,不情願的回了一句“我知道了,大哥!”
等張樑走後,張角長長的嘆了口氣,張寧忙上前寬慰:“父親,我想很快潁川和南陽就會傳來捷報。”
張角點點頭:“波才和張曼成可比你三叔穩重的多,哎,若不是身體有恙,我寧願自己帶兵,你三叔實在是太不讓人省心了。”
張樑的脾氣從小就這樣,屬火藥桶子的,一點就着,誰勸也沒用。
楊凡回城後,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僅僅才小半天的功夫,他的隊伍就死傷了700多人,有很多潛力不錯的新兵,還沒來得及成長起來,便把命丟掉了,大大小小的頭目也死傷了七八個,曲長侯順此戰英勇陣亡。
回到營地,呼呼啦啦,大家都躺在了地上,有的累壞了,有的嚇壞了,有的受了傷身上實在沒有力氣。
傷勢比較嚴重的,楊凡用軍功給予治療,稍微比較輕一點的,讓那些女人幫忙包紮。
那幾個老人,這下又有得忙了,死傷這麼多人,自然要好好的統計一下。
“草根!”
“在!”
“去催一下,讓人把飯菜抓緊時間送來,先讓大夥把肚子填飽。”
“喏。”
草根答應着離開了,不一會,去而復返,說道:“六哥,人公將軍正在氣頭上,根本就沒下令做飯。”
“什麼?”
楊凡氣的直咬牙,就算打了敗仗,難道大夥就不用吃飯了嗎?
打敗仗,又不是將士們的責任,要懲罰,也應該懲罰張樑他自己。
“隨我來。”
楊凡氣呼呼的帶人去了火頭營。
那些負責做飯的伙頭兵,正三五一羣的聚在一起閒聊打屁,楊凡沉着臉走了過去。
“誰是這裡管事的?”
到了近前,楊凡嘭的一把,抓住一個伙頭兵,劈頭蓋臉的問道。
“你誰啊?放開我。”
楊凡手上驟然發力,掐的那人面色紫漲,幾乎喘不過氣來,手刨腳蹬,拼命的掙扎。
“你們要幹什麼?造反嗎?”
其他伙頭兵橫眉立目,似乎想要出手,鐵錘把眼一瞪,怒道:“誰過來,我整死他!”
草根的臉上也劃過一絲殘酷的冷笑:“知道這位是誰嗎?他就是生擒漢軍主帥的楊凡,你們想找死嗎?”
不一會,夥長馬六從遠處跑了過來,見這邊劍拔弩張,氣氛非常緊張,馬六一邊喊,一邊往這邊跑“怎麼回事?”
“夥長,你可來了。”
那些伙頭兵見馬六來了,頓時有了主心骨。
有人指着楊凡,對馬六說:“這些人來我們火頭營鬧事。”
楊凡冷眼掃了過來,那些伙頭兵嚇的一縮脖子,面對楊凡身上驚人的殺氣,嚇的都不敢跟他對視。
“我是這裡的夥長,有什麼事跟我說。”馬六邁步來到楊凡的面前。
楊凡上前一步,二話沒說,一拳狠狠的打在馬六的面門上。
馬六嗷的一聲,一點防備都沒有,登時滿臉開花,眼前直冒金星,鼻樑骨也快要斷了,血蹭蹭的往外流。
楊凡罵道:“我們在前線奮勇殺敵,你倒好,帶着你的人在這裡優哉快活,連飯也不做,你的良心都讓狗吃了嗎?”
儘管張樑沒下命令,可楊凡依然非常不滿。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老爺們下地幹活,家裡的妻兒最起碼也得把飯菜準備好,把熱水燒好。
可這些伙頭兵,不是曬太陽,就是有說有笑的閒聊胡扯,根本就沒理會殺敵的將士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