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晃多少還是有些猶豫,沉默了許久,說道:“子山,我覺得造反終究不是正途,難道你就沒想過爲朝廷效力?”
楊凡道:“如果朝廷政治清明,我自然願投身疆場,馬革裹屍,建功立業,即便是死,也沒什麼好後悔的。可現在的時局,你也清楚,皇帝昏庸,寵信十常侍,官場腐敗,黎民蒙難,這天下早已亂的不成樣子。造反的、作亂的、嘯聚山林的、擅自稱王的,一茬又一茬,多的數不勝數。百姓的日子苦不堪言,到處都是‘千里無雞鳴,白骨露於野’的慘象,這樣的朝廷還值得我們爲他賣命嗎?”
一番話,振聾發聵,讓徐晃無言答對。
楊凡誠意相邀:“公明,你有能力,有氣節,我真心希望你能跟我並肩一起,掃蕩亂世,拯救黎庶。只要百姓能過上安定太平的日子,別的什麼都不重要。”
楊凡又把郭太提親的事情告訴了徐晃,楊凡憤怒的說:“郭太得寸進尺,主動惹到我的頭上,這是要逼我出手,公明,不要再猶豫了,至於楊奉,你放心,我絕不爲難他。”
徐晃最終被楊凡的誠意所打動,點點頭:“也罷,反正郭太我早就看不慣了,及早除掉,也算爲本地的百姓除了一個禍患。”
兩人相視一笑,楊凡主動伸出右手,啪的一聲,兩隻強有力的手掌重重的擊打在一起。
兩人約定娶親之時動手,楊凡隨即率軍離開,在外面兜轉了一圈,搶了幾個富戶返回了白波谷。
夜裡吃飯的時候,管亥嘟囔道:“三弟,這麼大的事情,切不可掉以輕心,即便你與徐晃私交不錯,也要多加防範。”
裴潛贊成的說:“言之有理,防人之心不可無,如果徐晃假意答應我們,再暗中告知郭太,那我們可就危險了。”
楊凡搖了搖頭,口氣無比堅定的說:“放心吧,公明豪俠磊落,乃性情中人,絕不會背信棄義,爾等不要多疑。”
見勸說無果,衆人心裡多少有幾分忐忑。
楊凡派人回覆郭太,說聖女已經答應了婚事。
可把郭太高興壞了,樂的開懷大笑,鼻涕泡都冒了出來,當天夜裡,郭太便把兩個搶來的女人帶進了自己房中,以示慶祝。
轉過天來,郭太派人來商議婚期,希望馬上成婚,並再三保證,日後絕不虧待黃巾的兄弟。
婚期定在三日後,這幾日楊凡藉着外出的機會,把最精銳的黃巾力士全部帶了出去,從中選出兩千名最精銳的士兵,組成敢死隊。
然後,跟徐晃商議把這兩千人換上白波軍的裝束,充作徐晃的親軍。
徐晃把兩千部下抽調出來交給楊凡,這樣一來隊伍的人員依然還是那麼多,外人很難發現破綻。何況郭太整天盼星星,盼月亮,巴不得馬上抱得美人歸,對其他的事情都懶得理會。
胡才李樂帶人張羅布置,白波谷到處張燈結綵,洋溢着喜慶的氣氛。
三天的時間,一眨眼便過去了。
婚禮定在傍晚,本來郭太還有些擔心。
不邀請楊凡,說不過去,邀請的話,楊凡必然就會帶人進入白波谷。
雖然楊凡從未表露過敵意,可郭太還是有些不放心。
楊凡主動拒絕了參加婚宴,郭太心中一塊大石頭徹底落了地,對楊凡反而覺得有些愧疚。
天剛一擦黑,胡才李樂便帶人來迎接親孃了。
彼此客套了幾句,胡才急迫的問道:“楊渠帥,請問聖女準備好了嗎?”
認識這麼久,胡才第一次對楊凡表現的如此親熱。
楊凡道:“你們在這裡稍等一下,我去看一看。”
楊凡邁步走進張寧的營帳,問道:“收拾的怎麼樣了?”
剛一擡頭,頓時兩眼一亮,張寧本來就生的漂亮,精心打扮了一番,更是楚楚動人,美豔不可方物。
之前在外人面前,張寧一直是戎裝打扮,從未像今日這樣換上女兒裝。
站在那裡亭亭玉立,身姿窈窕,頭上梳着一把抓的美人髻,點綴着銀亮的鳳頭釵,身穿猩紅的錦繡長裙,清水絲線漫繡團花朵朵,下襬拖着地,一雙顧盼神飛的大眼睛,彎月一般的細眉,臉上擦着不薄不厚的胭脂粉,口若硃紅,戴着金耳環,雖一身鮮紅打扮,卻不顯濃豔。
見楊凡愣了一下,張寧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盈盈一笑,輕聲問道:“我美嗎?”
楊凡點點頭:“那是自然。”
張寧輕起蓮步,笑着走了過來,一股淡雅的清香隨即撲面而來,楊凡雖不是好色之徒,也多少有些失神。
兩人距離越來越近,眼看兩人要貼在一起。
楊凡有些尷尬,剛要後退,突然,張寧手腕一翻,不知何時手裡突然多了一把短刀,寒光一閃,沒等楊凡做出反應,冰冷的刀尖便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楊凡這下真的愣住了。
張寧咯咯的笑了,故意比劃了一下,笑問道:“你說那郭太,能不能躲過這一刀?”
楊凡想了想,提醒道:“不管怎麼說,郭太也是一方首領,若他派人搜身,你怎麼做?”
張寧半信半疑,嘀咕道:“他會嗎?”
楊凡道:“雖然可能性不大,但爲防萬一,我覺得你身上還是不要私藏利刃,一旦被發現,你會非常危險。”
張寧深深的看了楊凡一眼,嬌笑道:“你是在擔心我?”
以前,張寧很少在人前露出笑容,可這幾日,她卻似乎變了一個人,尤其是在楊凡面前。
楊凡謹慎的說:“不可不防,雖然徐晃已經答應要做內應,我在他身邊也安插了兩千名黃巾軍,可郭太畢竟到時候離你最近,一旦你有危險,別人很難及時保護你。”
楊凡心裡非常擔心,既希望張寧帶着利刃,又害怕暴露。
張寧輕輕蹙眉,想了一會,忽然兩眼一亮:“有了!”
她把短刀丟在一旁,伸手猛的拔出了頭上的一支鳳釵,鳳釵的末端是一隻栩栩如生的綵鳳,前面又長又尖,稍微用力,可以輕而易舉的刺穿人的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