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基星---至高帝國總部基地-佐德少將辦公室。
“就是說,納波利不需要援助了?”莉菲亞吸允着棒棒糖問。
“嗯。”佐德頭都沒擡,“他們對難民加強手段了。”
“但是沒有丟棄他們啊,我接到的情報說,目前只是封鎖健康通道,不讓他們進城,物資還是照給的,醫療體檢也會定期做。”莉菲亞舔舔嘴上的糖霜,“城內的合法居民也大多沒有被取消身份。看來到時候廢棄難民營的不會是他們。對,一定是卓帕。”
“卓帕的可能性也不大。”佐德說。
“是嗎?”
“第一,女祭司太善良,她無論如何幹不出這種事。第二,作爲法外之地,人的素質可想而知。一旦宣佈驅逐他們,這些難民非但不會走遠,反倒會猛撲過來狠狠報復。如果莫萊希再在背後提供武裝支援,那卓帕星人必將迎來戰爭。”佐德摸摸孫女的臉,“倒不是說贏不了...畢竟大家都過着太平日子,誰願意打仗呢。”
“哦?”莉菲亞撅起嘴,“太平嗎?那麼多次襲擊和挑釁。我們剛打完的盛星火山戰。”
佐德少見的笑了一下。
“...真的一點都不能心軟。我給了被咬死的孩子的父母幾噸點心,這在當地能賣不少錢...結果...”莉菲亞懊惱的用手指轉動棒棒糖。
“那以後就別再仁慈了。”一個尖銳的女聲響起。
一個黑色短髮,舉止優雅的年輕男人坐在一把考究的椅子上,美豔的女人站在他身後,一手撫摸着他的肩膀。二人身着華服,透露着一股上流社會的標準氣質。
“媽媽。”莉菲亞擡頭,父母二人的全息影像出現在眼前,“回來了嗎。”
年輕漂亮的長髮女人不太開心的抱着胳膊:“我們啊,在卓帕星呢。”
“誒~?”
父親照例是不愛說話,只是有些無奈的看着母女二人。
莉菲亞知道媽媽不高興,堆起一副笑臉:“那爸爸媽媽千萬注意安全。嘿嘿。”
雅紗彎下身摟住丈夫:“爸爸媽媽要是走了,你一個人可怎麼辦呢。”
拉賢裡坐在椅子上,一手握住妻子的手,把目光移向女兒。
場面十分尷尬,父子二人翹着一模一樣的二郎腿,莉菲亞站在中間。
“我錯了...”莉菲亞低頭,不敢看父親的眼睛,也不敢回身看祖父。還以爲這事過去了呢...海納卡斯都沒怪我。
“莫萊希鑽了個好大的空子啊。卓帕被暗殺了3個高級軍官了。”拉賢裡的聲音一如既往的輕,“看着我,莉莉。把披風脫了。”
莉菲亞的內心緊張起來。她把棒棒糖扔進垃圾桶,慢慢脫去披風。
幾分鐘之前一切都還好好的呢...突然氣氛就成這樣了。莉菲亞偷偷瞥了瞥祖父,可又不敢看清他的臉。
把披風疊好放在沙發上,莉菲亞乖乖站好,臉上的表情儘量表現的輕鬆。
“行了。”佐德說,“你現在再訓她也沒什麼用,我們莉莉也知道錯了,是吧。”
莉菲亞兩步退到祖父身邊,挺起胸膛。但拉賢裡不慣着她。
“你過來,站近一點。”他衝女兒招招手。
“爸爸我錯了。”莉菲亞討好的笑了一下。
拉賢裡一雙眼睛平靜地抓着她的視線。
沒辦法,莉菲亞只好收起笑容,走到全息影像面前。
“爸爸其實我不是同情他們,那天我剛要啓動飛船回來,饕餮就叼着一根胳膊進駕駛室來了,把五個孩子都嚇着了。我就丟了幾噸點心下去,告訴孩子們事情是有解決渠道的,不會惹上麻煩。我不是同情。”莉菲亞辯解道。
“瑪麗祭祀的大女兒跟你是好朋友,對不對?”拉賢裡不吃這一套。
“哎呀爸爸我真...嗯。”
“是朋友?”
“嗯。”
“你害的人家這幾天都沒睡覺,知道嗎?跟着哥哥們一起處理軍隊的問題。累的黑眼圈都出來了。”
“嗯。”
拉賢裡挪正椅子,跟女兒面對面,語氣嚴肅了一些:“她受傷了。被假軍警偷襲。”
莉菲亞撓撓鼻子,不說話。
“等事件平息以後,我希望你能親自到卓帕星來,給人家好好道個歉。明白嗎?”
“明白。”莉菲亞低着頭。
拉賢裡上下打量着女兒:“真明白假明白。”
“...真明白。”
拉賢裡明顯不相信的笑了一下,還要問,雅紗開口了:“哎呀行了。都知道錯了,你還那麼計較幹嘛。還有活兒呢,走了。”
最後看了看女兒,拉賢裡和雅紗退出了全息影像。
莉菲亞閉眼嘆了口氣。
“不高興啦。”佐德問。
“沒有。”莉菲亞的內心涌起一股急躁。
“爸爸也沒說你什麼,別太往心裡去。”
“知道。”莉菲亞一把抓起披風,“爺爺我還有事,我走了。”
納波利星---國防基地-審訊室。
一個水杯摔在牆上。
斯戴爾和羅夏相互對視一眼。桌子對面的中年婦女雙眼通紅,被士兵按回椅子上。
“你們憑什麼取消我兒子的公民身份?”她憤怒的問,“你們知道他爲了取得合法身份有多努力嗎?”
“這位女士,我再重複一遍。”羅夏保持着軍警的嚴謹態度,沒有發作,“您的兒子在城裡宣揚暴動,有意製造社會動亂,引起羣衆不安。經移民局和健康檢測機構共同評估後認爲他不再符合公民資格,因此取消公民身份,當日起生效。”
“他沒有!”婦女的情緒相當激動,“他獲取了大量烏拉拉死亡的相關情報,證實死前她曾遭受了非人的虐待折磨!你們自己去查啊,至高帝國都對她幹了什麼,他們...他們剝奪了她作爲女人的全部尊嚴!說起來,這場暴動...所有的暴動...都是在爲她伸冤啊!一個年輕的,明明未來充滿希望的女孩子,就這麼死了,難道你們內心一點觸動都沒有嗎?”
“請你冷靜,我們再給你倒杯水。”羅夏說。
“你叫我怎麼冷靜!”婦女流下眼淚,“我兒子從未有過任何邪惡意圖,他是個好孩子,他公開發表的那些聲明,只是希望納波利人能瞭解這場暴動緣何發生,幽基星人的暴虐需要被世人所知!”
“一直以來,至高帝國對待俘虜採取的都是同樣的措施,也就是...額,剝奪生育資格。目的是爲了防止戰俘一旦逃走,就創造下一代延續仇恨。他們一直因爲這種手段被抨擊,卻一意孤行,不曾改變。”羅夏儘量委婉的說道,“烏拉拉既然敢參戰,那她無疑知曉自己將面對什麼,併爲此做好了心理準備。自己選擇的道路,就要自己承擔後果。這世上從來沒有一個道理說自己捅了自己一刀,還要去告制刀公司的。我說的這些,嗯...是幽基星人目前普遍的看法。”
“不是!”婦女拼命搖頭。
“…通過跟幽基的交談我們得知,烏拉拉在被那…個後,曾經試圖維護自己。女士,幽基一旦抓住俘虜,都會那個…烏拉拉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幽基的猜測有兩個,一,她覺得自己身份特殊,不會遭此酷刑。二,就是我舉得制刀公司的例子。如果是二的話,那幽基非但不會愧疚,反倒會鄙視。”
“那你們呢?你們的看法是什麼?對這種...這種暴行?”
“我們的看法不重要。”羅夏說,“重點在於,你兒子說的話加劇了暴亂程度。或許他的初衷是好的,爲了烏拉拉。可就結果來看,他的所作所爲非但沒有帶來積極影響,反倒使得難民更加不受控制,這其中有不少人打着你兒子那些言論作爲幌子,在我們的星球上肆意開槍放火。”
“怎麼這樣...”婦女掩面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