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四爺近些年來,已經很少開晚會了。前一次,還是在西區陳淵明死去的時候。那一次,大家本以爲海四爺要狠狠懲治那個以下犯上的鄉村小子,可是沒想到,四爺卻提拔了他。
有人覺得,海四是老糊塗了。但也有人覺得,海四這是在開始培養自己的新勢力,將來自己衰弱了,好有個遮風擋雨的後輩。
不過,今天晚上,來參加晚會的人,卻沒有一個人敢再這樣想了。
因爲,今晚!海四爺宣佈,他抓到了羅烈的遺腹子羅生!而且要當面將他活剮!這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海四金盆洗手,已有十餘載了,今天晚上這麼血腥暴力,或許,真的只是在給大傢伙一個警告。他要向大家證明,他,海四!尚且寶刀未老。
晚上七點,夜幕降臨,許多一向對海四表示衷心的‘老闆’,已經陸陸續續,提前到達了凌波大酒店。沒過多久,一輛嶄新的帕薩特,也慢慢駛進來。保安很不屑的把它攔住,因爲,今晚這裡的豪車實在太多了,實在沒有地給這個‘小破車’停泊。
這時,帕薩特的車窗玻璃搖下來,從裡面鑽出來一個英俊陽光的帥氣面孔。
“你他.娘.的瞎了狗.眼了?連我西區秦朗的車子都敢攔?信不信我砍死你?”
保安嚇了一大跳,這每個區的大佬,叫什麼姓什麼,他還是有所耳聞的,當下立馬把腰完成九十度。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沒想到是秦總的車,真是失禮,您請進!”
秦朗瞥了他一眼,把車窗搖上,帕薩特迅速駛進地下車庫。
“秦哥,要不要我跟你一塊上去?”
“不用,你在車裡看着,拿着這個攝像機接收器,只要我死了,你就把我傳給你的影像傳出去。”
“秦哥,你這是真要拿命去拼啊?”
“不拿命去拼怎麼辦?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羅生送死吧?放心,只要你能保存住錄像,海四就不敢動我,因爲他再強,也不敢違反這個全世界所有政府都禁止的禁令。”
“好!秦哥,你就放心的去吧。”
秦朗沒好氣的吐了口唾沫。
“我咋聽你這話有些扎耳朵呢?”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就放心去救人,我一定幫你處理好攝像的事情。”
秦朗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正準備下車,手放在車門上,卻停住了動作。
“青子,要是我真出不來了,別給我報仇。把我的錢分給你幾個嫂子,讓她們去外地吧。”
青子一陣默然。
“秦哥,別說傻話。咱們來雲縣這麼久了,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哪一次不是都挺過來了?”
“但願這次好運依舊吧。”
秦朗自嘲式的喃喃自語一句,隨即堅定眼神,跨步走出車門。
凌波大酒店裡已經來了不少貴賓,與秦朗上一次來相比,少了很多老面孔。大概是他上一次掃蕩癩子的地下室,一人收一千萬,把他們要窮了。
整理一下衣領,秦朗大跨步走進凌波大酒店。
“呦,這不是秦總嗎?”
剛進大門,高雄那熟悉而又令人討厭的聲音,立馬從旁邊鑽出來,讓秦朗忍不住的皺了皺眉頭,怎麼這個傢伙就跟個蒼蠅似的?到哪都有他!
但是,高雄完全沒有注意到秦朗臉上的不耐煩,或者說,他看到了,但是他並沒有往心裡去。
“前幾天,我實在不好意思,沒想到秦總是高人不露像!害我獻醜了半天。”
“沒什麼,只是不想太張揚。要是高少沒什麼事情,我就先離開了。”
高雄連忙抓住秦朗的衣袖。
“唉唉唉!秦總何必這麼急呢?你說我們認識這麼久,我都還沒有跟秦總好好喝一杯過,我看,不如我們倆待會兒好好聊一聊,喝一杯?”
“今天開車了,不想喝酒。”
一連被秦朗拒絕,高雄的臉上有些掛不住。
“秦總,我沒有別的意思。坦白說,我就是想和秦總交個朋友。要知道,雖然秦總做了一些生意,但是在這雲縣,關係還是排在第一位的。我父親是當今雲縣勢力最大的海四爺手下第一把手,若是秦兄願意,我可以爲秦兄引薦。”
說着說着,高雄連兄弟都給喊上了。
這要是在以前,秦朗說不定就跟高雄談談了,可是現在,區區一個高振,秦朗還真看不進眼裡。
“不好意思,我跟令尊有些不太愉快,就不勞高少費心了。”
秦朗毫不猶豫的拒絕,徹底讓高雄臉上的笑容僵硬起來。
他竟然還把自己的父親給惹了!高雄忽然間,有些幸災樂禍起來。他臉上再次揚起笑容,那骨子傲慢,再度涌上來。
他擺弄幾下自己的領帶。
“咳咳,沒事,畢竟秦總還很年少,年輕人,有些衝動,是很正常的。我父親是個非常大度的人,只要我說一說,他很快就會消氣。以後有我父親的關照,我想,秦總的生意,一定會更好的。”
轉眼之間,高雄對秦朗的稱謂,又降級回‘秦總’了。
秦朗實在不想跟他糾纏,只得無奈道:
“那待會兒還要有勞高少了。”
“好說。好說。”
看着高雄笑得那麼開心,秦朗真的不忍心告訴他,要是高振看到他和自己這麼好,晚上說不定拿起皮帶抽他一頓。
“對了,秦兄可知道,今天晚上,海四爺爲何要辦這場晚宴嗎?老實說,海四爺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舉辦過晚宴,前一陣子辦了一次,我還在外地,沒有趕上,甚是可惜。這一次,要不是最近有個該死的傢伙,膽敢收留羅烈的孽種,闖下彌天大禍,惹怒海四爺,今天晚上還沒有這場晚宴呢。”
高雄獨自從旁邊的桌子上,端起一杯紅酒,品了一口,咂咂嘴,一臉的悠閒道:
“還別說,我還挺佩服這個傢伙。在雲縣,敢找海四爺的不快,他還是近些年來,唯一的一個。這番膽識,我高雄可是望塵莫及。咦,秦總當真不喝點酒嗎?”
高雄好奇的詢問一句,卻見秦朗跟着一位紅裙女子,朝樓上走去。
“喂!秦總,二樓是不可以去的。”
在高雄的印象裡,除了包括他父親在內,只有癩子和吳山三人可以上二樓,其他人擅自上樓,都是要受到嚴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