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地上，我揉着頭上的兩個大包齜牙咧嘴，少年滿臉古怪的盯着我。
“看個屁，如果不是我傷的太重了，哼哼！”我不知羞恥的繼續嘴硬，其實就算沒受傷……
幸好，小汪娜說這少年並沒有對她怎樣，只是給她喝了瓶飲料，又想幫她破繭妖武。
可她不是剛剛破繭過一次麼？還有，這少年也是屍妖？我搖了搖昏昏沉沉的腦袋，依舊有些不太清醒，看來之前的傷勢已經深入骨髓了。
“這是哪？”我顫抖着起身問道，望了望空空如也的小屋，又望了望窗外，這裡是山上？還有那白茫茫的雪景，大雪山？
“喜馬拉雅山。”少年說出了一個讓我目瞪口呆，下巴直接掉在地上的答案。
“喜喜喜……喜馬拉雅山？”我拼命的撓着頭，自己怎麼會跑來這裡的？我明明記得上一刻還在城裡和晨雨城對揍啊，滁州距離喜馬拉雅山……雖然我地理不很好，但絕對超過十萬八千里！
“我怎麼會來這的？晨雨城呢？月華她們呢？滁州怎樣了？戰鬥打完了？是你把我帶來這裡的？話說你是誰？”我亂七八糟的詢問着。
翻了個白眼，少年明顯很不耐煩，只是懶洋洋道：“我是楚天。”
“哦。”我點頭，卻突然覺得不對勁，猛擡頭死死盯住了他。
“你你你……你說你是楚天？”我下巴再一次掉在了地上，差點就撿不回來了。
楚天，我曾無數次聽過這個名字，什麼男楚天女韶華的傳說，什麼屍妖界最強的怪物，什麼曾虐殺四大九尾的屍妖之王，甚至憑一己之力對抗整個六部，似乎最後還沒輸。
無論是秦嵐還是罹天辰，甚至月華，他們口中的楚天都是無比可怕無比恐怖的，甚至在我的幻想中，楚天應該是那種身高八尺腰圍也有八尺的超級凹凸曼，可我沒想到……
眼前這位少年算怎麼回事？頂多十六七歲吧？那消瘦的臉頰，那身高怕是連一米七都沒到，一百斤都沒有，完全是一副沒長熟的模樣，而且那張其貌不揚的臉算怎麼回事？如果不是他已經報名了，我甚至會以爲這貨是個和我一樣的純屌絲。
“你會是楚天？你欺負我剛睡醒是吧？”我一臉死也不相信的表情。
呼，羽翼張開了，小屋裡瞬間被塞得滿滿，甚至有兩片都塞不下了，硬是把站在門口的我推了出去。
一二三四五……十片，我坐在雪地裡一陣無語，這世上擁有十片羽翼的，似乎就只有楚天了，所以，我那個凹凸曼的幻想看來是破滅了。
深深吸了口氣，我儘量平撫着心情，又抓了把雪激醒了昏昏沉沉的腦袋，皺眉道：“就算你是楚天，那你爲何抓我來這？滁州怎樣了？你……你難道把他們都殺光了？”
不怪我這麼問，因爲在我聽過的所有傳說中，楚天都是個非常窮兇極惡的傢伙，身爲屍妖，殺戮人類就不用多說了，可他還經常殺戮同類，甚至吞噬同類，手段還極其殘忍。
甚至提出異常食慾期概念的人就是楚天！不僅如此，雙屬性屍妖的改造方法，似乎也是他發現的，也就是說他曾做過和罹天辰同樣的事，還有過之而無比及，甚至殘忍百倍！
“汪娜，過來爸爸這，別靠近他！”我本能的招了招手，戒備的瞪着楚天。
楚天卻滿臉古怪的笑了起來：“果然，這世上的所有傢伙都怕我，你也不例外，哪怕你敢向八鱗亞皇級出手，也不敢靠近我呢。”
說着，他眼中似乎浮現了些許苦澀，我明顯能看出其中透着的孤單寂寞。
“如果你不做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或許別人就不那麼怕你，也不會不敢靠近你了！”我皺眉道。
“哈！小子，你親眼看到我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了？我又傷害了誰？”楚天大笑。
“韶華！她不就是被你打成重傷的？而且你殺了那麼多人類和屍妖，甚至吞噬！別告訴我那些傳說都是假的！”我咬牙反駁。
“韶華是誰？你朋友？”楚天的反問讓我再次無語。
男楚天女韶華的傳說哎，他居然都不知道韶華是誰？這貨搞不好真有健忘症，也難怪把羅天燼都給忘了。
在我不厭其煩的仔細解釋下，楚天終於想起和韶華的那次交手了，乾笑道：“你說那個九尾女啊，我記得了，我確實傷了她，不過在那以前她已經傷的很重了。”
“所以你就毀掉了她？”我冷聲問道。
“怎麼？外面傳說是我毀掉了她麼？真是可笑，小子，如果有一天你可以強的像我這樣，讓全世界都怕你，那麼不管你做什麼事，在他們口中都是十惡不赦的！”楚天冷笑道。
“那個韶華，你知道她殺了多少同類麼？異常食慾期的她，幾乎每一天都要殺死最少一個人，甚至同類，死在她手中的屍妖多到不可勝數，所以纔會有一大羣受不了她的傢伙跑出來羣起圍攻她！”
“我那次去找她，只是聽說出現了一個實力僅次於我的傢伙，想看看她還有沒有潛力繼續突破了，如果有，就幫她一把，畢竟這世上只有我一個十翼挺孤單的，如果沒有，那麼就告訴她，殺再多同類都沒用，懂？”
“可那女人已經被異常食慾期逼瘋了，一聽說自己再沒可能進階，就受不了打擊發了狂，說我騙她，還叫囂着說要吃掉我，用我楚天的鮮血幫她破繭。”
“老子當然火大了，所以就揍了她一頓，還揪掉了幾根妖武讓她不能繼續發瘋，僅此而已，哈，居然被外面那些傻逼傳成了是老子毀掉她的，這真是太可笑了。”
我目瞪口呆的聽着，完全忘記反問了，這和我聽到的傳說簡直天差地別，誰纔是真的？楚天似乎沒有騙我的必要，他可以輕易幹掉我來着。
“那你不像外面傳說的那麼殘忍暴虐？那你把我和汪娜抓來，不是想要吃掉？”我小心翼翼的問道，其實我一發現自己被抓了，第一個本能反應就是有人惦記我的雙屬性身體了，再加上個可愛的小汪娜，這簡直是兩盤美餐啊。
“不是呀。”一旁的小丫頭連忙解釋：“大哥哥不是要吃汪娜，大哥哥給汪娜喝飲料了，還說要幫汪娜變厲害的。”
楚天也連翻白眼道：“誰說要吃掉你了，你的雙屬性又不是我改造出來的，完全吸收不了，吃來有什麼用？”
“額……那滁州？”
“滁州？我就是去把那個想做屍妖之王的傻逼給揍暈了，所以戰鬥已經結束了，兩邊都被我嚇跑了。”楚天傲然道。
我……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了，這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樣，難道那些傳說都是放屁？
其實也不是，那些傳說有很大一部分是真的，比如楚天殺死了無數的同類，甚至將其中一部分吞噬了，而楚天對此的解釋卻是……
“小子，你是人還是屍妖？”楚天突然問道。
“需要問？”我哭笑不得瞄着後背，雖然羽翼和尾脊都斷了，但足以證明我的身份。
“我問的是，你的心是屬於人還是屍妖！”楚天的表情突然嚴肅了起來。
我……深深嘆息，這句話如果早幾天問的話，我會非常的糾結，因爲那時我自己也分不清立場，但現在，我卻可以明確回答了。
“這不重要！不管是人也好，是屍妖也好，都不重要！”我咬牙道：“重要的是我能不能維持原本的心，能不能保持做人最起碼的善良和原則！”
“說的好，說的漂亮，哈！我楚天活了一百多年，終於找到一個和我答案相同的人了，真難得！”楚天哈哈大笑道，突然又帶着幾分狡黠的問道：“那我問你，你和那個想做屍妖之王的傻逼，是同類麼？”
“晨雨城？絕不是！”我撇嘴道，雖然我們都是屍妖，但絕不承認那混蛋是我的同類。
“說的好！那來，吃了這東西。”楚天又笑道，一揮手，一顆用塑料袋包着的心臟拋給了我，血淋淋的，很是有些噁心。
“這是……”我皺眉遲疑。
“一顆屍妖的心臟！敢吃麼？”楚天的表情略帶挑釁。
“不敢！”我直接還給了他。
“爲什麼不敢？你不是也吃人嗎？否則你根本長不出三片妖武的不是麼？”
“那不同，我始終是屍妖啊，而且我吃人……都會去選擇那些爲非作歹十惡不赦的傢伙，絕對不會濫殺無辜的。”我反駁道。
“切，那你還不是把這些傢伙當成了同類？剛纔說的全是屁話嘛！”楚天鄙夷道：“其實你殺人和殺屍妖有不同麼？沒有！甚至屍妖的內臟和鮮血更能提升妖力，所以吃掉屍妖的話，對你的實力提升更有幫助！”
“這顆心臟的主人，是我在回來的路上遇到的，我不知道你對十惡不赦的理解是什麼，但在我楚天看來，這傢伙很該死，因爲他攔截了一輛校車，想要吃光裡面的孩子，所以我出手幹掉了他！”
說着，楚天嘎吱一口咬碎了那顆心臟，咀嚼着吞入喉中，表情冷冷道：“我楚天，不管是殺戮還是吞噬，只分善惡，不論種族！”
我表情微變，愣愣的看着他，或許我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也明白那些傳說的存在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