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死？”楚天那一刻的欣慰無以復加，昊王卻只是默默點頭。
拎着一個壺，壺裡裝滿了酒和鮮血，他一口口的喝着，面容頹廢，原本無比狡黠和倨傲的眸子，此刻卻蒙上了一層灰暗和哀傷。
當他被軒轅凝芷拎在手中，毫無反抗之力，當他看到宇文那強如神明的氣勢，連他這屍妖之王都只有瑟瑟發抖的份……
墮入鏡中後，昊王不是沒想過反抗，可他卻再一次遇到了鍾離雨嘉。
三次打擊，將他的自信心轟得粉碎，昊王頹廢了，他已經無法再面對那些強敵，無法再做出一絲反抗，所以他現在和溫蕾莎一樣，只是乖乖的待在鏡中。
其實最大的打擊不是這三次戰敗，而是他曾以爲自己可以憑藉聰敏去算計那三大御使，卻沒想到反被司徒玖琳算計，他曾以爲自己的圍剿計劃雖不周密但還是可行的，但……
結果？楚天就是，墮入鏡中的我就是，死在日本海的蘇梓橙和無數屍妖管理員，甚至數十艘艦船及船上官兵就是，昊王根本不敢面對這結果。
“對不起。”這是昊王對楚天說的第一句話。
“不用，我從沒怪過你，敵人太強，無論怎樣那一戰都會敗的。”楚天嘆息道。
“是啊，敵人太強了。”昊王嘆息，猛地灌了一口血酒道：“那你還在撐什麼？”
“你……”楚天真沒想到昊王會來說服他，讓他放棄？讓他投降？
“沒機會了，楚天啊，我們已經完了。”昊王澀聲道，拎着酒壺枯坐楚天身側，那臉上沒有一絲明媚。
“當然還有！我們都還沒死，就一定能撐下去，你爲何變成了這樣，你……醒醒啊！”楚天怒不可遏道。
楚天這輩子，可以說有兩個最好的朋友，最看重的人。
一個是我，亦師亦友，另一個就是昊王，亦敵亦友，是從曾經的敵人發展成了朋友。
哪怕全世界崩壞，楚天都不希望我們死，哪怕世界末日，他都希望我們可以繼續活下去，所以在艦船上，他已經被軒轅凝芷生擒，卻依舊嘶吼着讓我快逃。
所以當楚天看到昊王，那一刻的驚愕和欣慰……可他真沒想到昊王會說出這樣的話。
“沒死？我們現在的模樣和死去有分別麼？楚天啊，你不覺得對我們這樣的強者來說，被俘是生不如死的麼？”昊王澀聲道。
“死了倒好，像冥界之風那樣，至少保留了一點BOSS的尊嚴，可我們呢？”
“其實他們隨時可以殺掉我們，之所以不殺你，是因爲想知道你如何進化出了這對角，另外，他們似乎想讓你利用這對角的力量，幫他們去對付某人。”
“而之所以不殺我……”昊王的表情突然垮了，哭笑不得的喝着酒。
昊王沒死，是因爲司徒玖琳回來了，阻止了那些灰色殺他，昊王沒死，是因爲他曾經的泡妞計劃成功了，敢信麼？司徒玖琳竟然真的喜歡上了他。
只可惜這和昊王曾經的泡妞計劃，天差地別。
“你以後就跟着我吧，做我的寵物好了！”司徒玖琳笑眯眯道。
寵物？堂堂屍妖之王被當成了寵物？甚至女人的意思還……那種意義的男寵？昊王差點沒瘋掉，但同時，他連抵抗的信心都失去了。
在鏡中世界，他這樣的強者根本不算什麼，連楚天都不算什麼。
“還有李陽！他還在，他爲了救我而衝進來了，雖然……我不知道他現在哪裡，但一定千方百計的想要救我們。”楚天咬牙道。
“李陽？他沒死？”昊王眼中浮現一抹精光，卻很快黯淡下來，澀聲道：“你太高看他了，李陽這小子因爲人品不錯，機遇也很好，加上敢拼命，所以他已經成長的比我更強了，但……楚天啊，他還是差你太多，他根本沒力量對抗七御使的。”
“我知道，但我相信他會變強，不管有沒有力量，至少他有這個勇氣！”楚天恨聲道。
這是楚天今天說的最後一句話，說完就再也沒有理睬過昊王，眼中還滿是悲憤，他不知道這最好的朋友爲何突然頹廢到放棄了一切。
“我知道我勸不動你，所以我只是來走個過場罷了，不過楚天我真的希望你考慮清楚，撐下去沒有任何意義，我們贏不了。”
“現在表世界還有四大御使，卻連一個可以抗衡的強者都沒有了，同時我聽司徒玖琳說，灰色爲了統治人類和屍妖，又多次增兵，現在表世界的戰鬥級灰色，已經超過四位數了！”
戰鬥級灰色就是之前我們見過的上官宏武，也就是那種略弱於當初的十翼楚天，稍強於九尾半昊王的那種級別，而灰色並非全部擁有這種戰力，大部分的灰色和普通人一樣，只有吞噬過內核才擁有戰鬥裝甲。
這說明什麼？說明強大的灰色比我們想象中少？所以我們還有機會？不，沒有！
現在的灰色實力分佈大約是這樣的，表世界有四名御使，加上四位數的戰鬥級灰色，同時因爲司徒玖琳的迴歸，裡世界同樣保持了四名御使，又或者說三名加上曾經的軒轅凝芷，而戰鬥級灰色的數量卻數不勝數，五位數？怕是更多。
因爲妖獸的麻煩始終不小，所以主力依舊放在了鏡中，但只要表世界有麻煩，這些數不勝數的戰鬥級灰色就會瞬間跨過空間裂縫，齊齊發動進攻。
甚至，鏡中有多少妖獸？誰也數不清，我感覺鏡中的南京就有成千上萬只，其他城市呢？整個灰色世界呢？何況這種妖獸經過污染後，繁殖能力非常驚人，數量依舊在增長。
每殺死一隻妖獸，戰鬥級灰色就等於多了一名，補充兵源極其簡單容易，而限制數量只是因爲……
灰色始終很怕族人吞噬內核後，會異變成妖獸思維，更怕一些身體虛弱的，會因爲吞噬內核而直接死去，畢竟內核從吞下到鑽入心臟的過程非常可怕，就連曾經的我也吐血倒地，而那時的我已經是屍妖體質了！
所以灰色只是選擇一些體魄非常強健的族人，將其改造成戰鬥級，只要維持足以自保的數量就行了，但就算這樣，表世界的人類已經無法對抗那成千上萬的戰鬥級灰色，更別說七御使了。
這纔是昊王真正心灰意冷的原因，他感覺，現在解決表世界麻煩的只有兩個方法，一：開啓核戰，把全世界炸成焦土，表世界的灰色自然全掛，裡世界的灰色也死絕，畢竟是鏡像。
而第二個方法則是，把數十億人類全部變成屍妖，或許這樣才勉強有一戰之力，但這樣一來等同於人類滅絕，屍妖失去食物也會滅絕……
綜上所述，昊王是發自內心的感到無力，他已經找不到任何拯救表世界的辦法了，所以他才說，楚天撐下去只是徒勞。
說完這番話，昊王就走了，只留下楚天一個人枯坐在地發着呆，他也被驚到了，他不知道這麼多灰色要如何對抗，表世界還有哪些強者？韶華？羅天燼？夜子墨？裡世界更是隻有我一個……
楚天其實也挺絕望的，但他依舊堅信我會來，哪怕結果是我們抱着一起死，他也會等下去，因爲他是楚天，他有足夠的毅力和堅決，遠超昊王。
帶着一抹頹廢，昊王走出了小屋，在村中悠然溜達着，走回了一座小院落。
院子很恬靜，一些花花草草雖然都是灰色，但也不乏優雅，更何況院中的長椅上，還臥着個極爲嬌柔嫵媚的女子，司徒玖琳。
“如何？他願意聽你的麼？”司徒玖琳笑問道。
昊王沒回答，只是俯下身去突然咬住了女人的脣瓣，用力吸吮着，又撩開衣衫猛地壓了下去，那喘息聲，那嬌吟聲……那臉上卻帶着無盡的苦澀。
昊王感覺，他現在只有在這女人身上，才能發泄心中的壓抑，同時滿足司徒玖琳的男女之情，他這曾經的屍妖之王竟墮落至此，真是……
但其實，司徒玖琳對他還是不錯的，雖然說是寵物，但並不會呼來喝去，彼此間最起碼的禮待還是有的，同時司徒玖琳雖然囂張倨傲，但對自己的男人卻還算溫柔，特別是在激情中，女人那偶爾流露出的嬌弱……
“其實，這樣或許也不錯，什麼都別管了，全都放棄吧。”昊王的心中嘆息道。
興致濃時，他開始寸寸把玩女人的肌膚，在那雪白柔軟的身子上瘋狂發泄着慾望和壓抑，更將女人一把抱起，那身子緊連着朝屋中走去。
“對了！”昊王突然想起了什麼，停下動作問道：“你們總說讓楚天幫忙對付某人，究竟是對付誰？難道鏡中還有你們灰色也搞不定的敵人？”
“唔，別停。”女人喘息着，又媚眼如絲道：“倒是有些妖獸，通過我們族人的身體進化後，實力很強，除了七御使外很難對抗，但應該不是說那些妖獸！”
“其實族長連我們都沒告訴，只是我隱隱覺得，他可能想借用你朋友的力量，去對付宇文。”司徒玖琳懶洋洋道，說完就再也不開口，完全沉浸在了那愛慾之中。
“宇文？第一御使？”昊王愣住了，他有些不懂，但……
算了，反正他已經不想管了，那什麼族長和宇文，那什麼進化後實力變強的妖獸，他統統不想再過問。
屋中，喘息聲逐漸加劇，象徵着一絲壓抑的釋放，也象徵着一種無奈，一種墮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