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跳太高不行,跑也不行,擡頭看都不行……那麼就只有……”
汪動心中一動,立刻就想到了另一個辦法:“難道要爬出去?”
一想到此,汪動就忍不住地四肢着地,緩緩朝着房間外爬了出去。
發現自己沒有被攻擊,他心中立刻就是一喜,四肢馬上一陣瘋狂滑動,朝着總統府外疾馳而去。
一口氣跑出老遠,但還沒等汪動感覺到安心,就看到遠處竟然是一羣人爬着朝總統府的方向竄來。
而爬在最前面的人,正是一路逃向府城中心的婁鶴飛一行。
在發現那劍痕可能已將整座府城環繞,還在不斷收緊之後。
婁鶴飛和手下們便不得不被擠向了府城中心的位置。
可靠近府城中心的方向後,他們很快便吃驚的發現,所有一米以上的事物都被切成了粉碎。
而追在他們身後的無形利刃卻越收越快,所過之處的一棟棟樓房、牆壁都被切成了粉碎。
在犧牲了三名手下進行試探之後,婁鶴飛帶着衆人撲倒在地,一路爬着才安全逃到了汪動的面前。
而看着婁鶴飛身後那整排整排被切碎的房屋,汪動心中便是一沉:“爬着逃不出去?如此……豈不是甕中捉鱉了?”
“不行,我怎能死在這裡?”
就像是彈簧被壓到極限,積蓄的壓力便開始爆發。
此刻汪動的心中開始涌起一陣陣強烈的不甘和怒意:“好不容易纔等到萬道仙那老狗死了,我終於要有出頭的機會……豈能死在此地?”
“五年來,我在萬道仙的腳下便過的像是一條狗一樣。”
“心愛的女人在我面前被他肆意玩弄。”
“而每天陪伴我的就只有自己的雙手。”
“如此可悲,如此可笑,如此屈辱的生活,我過了整整五年,也積攢了整整五年的力量!”
強烈的求生念自心底涌出,更夾雜着一直以來被萬道仙壓制的不甘和憤怒,化作一陣狂潮推動着汪動體內的力量。
“事到如今,還有人想要將我像狗一樣戲弄致死!”
“我還有什麼理由不他媽的突破?不踏上那天下至強的道路?!”
就在汪動爆發體內的力量,想要尋求那更高更強的突破時,卻聽一陣轟鳴聲自不遠處傳來。
一股驚天刀意便已經沖霄而起,將雲空都斬開一道大大的裂痕。
“辱我葉千浪!便是四傳強者,我今日也要將你碎屍萬段!”
汪動轉頭看去,便見一道身影竟是沖天而起,如一口絕世神刀,朝着雲空方向狠狠斬去,正是那神隱營首領葉千浪。
此刻的葉千浪渾身浴血,雙眼中殺氣沖霄,顯然在衝向府城中心的這一路上並不好過。
但此刻他胸中的那一股刀意卻是在反覆的壓迫中被凝練到了極致。
絲絲縷縷的仙氣更是透體而出,似乎已經跨越了某一層天塹。
“突破了!”看到這一幕的汪動也忍不住心中一陣悸動,似乎在因爲這天地間的又一個神蹟而感動。
殺!
一聲暴喝,葉千浪手中長刀已經和半空中的無形利刃狠狠撞擊在了一起。
砰的一聲炸響中,重重氣浪在雙方碰撞的位置炸開。
葉千浪手中長刀也跟着轟然粉碎。
眼看着他的身體就要被道道鋒銳劍氣斬開,一股凜然刀意便已經自他體內爆發了出來。
只見葉千浪豎掌成刀,一刀帶起刺目刀光橫斬而出。
當!
如同金石交擊之聲響徹天空,震得無數人腦袋發暈。
自從出現以來,便無物不斬,將一切事物、強者、兵刃都一斬兩斷的無形劍氣,此刻終於沒能奏效,竟被葉千浪的這一刀截下。
看着這一幕的汪動、婁鶴飛等等強者都是神色大動,心中震驚。
婁鶴飛心中暗道:“以身爲刀,真正的人刀合一,據說葉千浪那瘋子準備衝擊的第四傳承叫做斬仙刀,如今看來確實是名不虛傳。”
“臨場突破,果然是瘋子……這天下至強,只怕又要多出一位了!”
與此同時,半空中的葉千浪一陣狂笑,身上刀意越發濃烈起來,與那仙氣相互結合,逐漸提升爲了某種更高層次的東西。
只見他以手爲刀,對準了天空的那一道人影,冷冷說道:“你那無形劍氣已經奈何我不得!”
他獰笑一聲,緩緩說道:“現在輪到我來殺你了!”
只見葉千浪腳下罡氣轟鳴,整個人帶起千重刀光斬向了林星。
但就在他飛速靠近那道身影的時候,卻感覺到眼前越來越亮,越來越刺目。
而他的身體也在那刺目的光芒中越來越熱,體溫越來越高。
這一刻的葉千浪只覺得自己不是在衝向一個人,而是在衝向一個太陽,並隨着他與那太陽的距離越來越近,整個人都轟的一聲燃燒了起來。
啊!
狂怒聲中,熊熊燃燒的葉千浪不但沒有退讓,反而是更進一步,將自己的意念、精神、鬥志全都灌注到了那燃燒着的‘刀’中,最後狠狠斬向了林星的腦袋。
“這一刀,不是伱死!就是我亡!”
就在這時,一根手指輕輕地擋在了葉千浪的‘刀’上。
“竟然用一根手指來擋?”
“你太狂妄了!”
就在葉千浪心中狂怒的這一刻,對方的聲音也傳入了他的耳中。
“如此上好的心材,不該死在此刻。”
“但可惜……我們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
“所以就算我盡力在敗你的同時不殺你。”“便還是有可能失敗。”
“看你的運氣吧。”
還沒等葉千浪徹底領會對方話語之中的意思,他便感覺到自己的手指、手臂、肩膀一路都在飛快碎裂。
體內原本那一股斬天裂地的刀意也在這一剎那中轟然崩潰。
他愣愣地看着這一幕,完全想不通爲什麼兩者間的碰撞,竟然會是他的完敗。
大地上,無數強者便看着沖天而起的葉千浪如一口流星般墜落下來,最終轟的一聲撞在了大地上。
感知到這一幕的汪動再次深深低下了腦袋,剛剛還想要爆發的力量也全都蟄伏了回去,心中燃起的憤怒、不甘更是隨着葉千浪的墜落而煙消雲散。
想到天空中的那名絕頂強者最初所說的話,他好好地跪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另一邊的範明秀從頭到尾便都趴在地上,感應着剛剛雄起就又墜落的葉千浪,他心中暗道:“蠢貨。”
“面對絕世強者的大範圍打擊,首先要做的確實是逃,但這是在強者沒說話的時候。”
“既然對方已經說了跪下不死,那乖乖跪下才是存活率最高的選擇。”
“何況……”
範明秀微微轉過腦袋,看着天空中的那道身影:“說話的還是那一位啊。”
包裹府城的劍痕一路收緊、延伸,直到總統府外才停下。
而此刻的總統府內,已經是擠滿了一個個跪倒在地的人。
整個府城中還活着的人,此刻便全都匯聚於此,其中實力最爲弱小的也是第一傳承中的佼佼者。
他們中的每一個人手上都有着不下於十條以上的人命,在過去更是犯下了不知道多少惡行。
殺人、搶劫、奸侮、綁架、虐待……對他們來說都是家常便飯,這些人中的任何一個放到六年前的現世,恐怕都會被處以死刑。
畢竟府城之中的好人早就已經死光了,而弱者更是在激鬥開始不久後便逃得逃,死得死。
在這混亂的時代,在邪氣無時無刻的滲透下,此刻能夠出現在這總統府中的,便只剩下了這一個個徹底的野獸。
看着擠在一起的數千惡棍,林星明白這些人中的任何一個活在這世上,都只會製造殺戮、犯罪和混亂。
但他們成爲心材的可能性,不論在質量還是數量上,都遠超林星之前的估計。
“惡棍們,你們是否相信命運?”
隨着林星一步步踏天而下,他的意念也橫掃而來,衝擊着在場衆人的識海。
“一次次的殺戮和放縱,如今的你們便是一羣成無惡不作,只會釋放慾望的野獸。”
林星在人羣的中央緩緩落下,迎着一個個惡人的目光,緩緩說道:“但就算是畜生,便也能擁有畜生的救世主。”
只見一道道好似銀河般的血流從林星的指尖,從他的口中,從他的眼中,從他的心口飄灑出來,化爲一片赤紅色的星河在人羣中散開。
“將你們推到我面前,讓你們這些惡棍的靈魂來爲我推開新世界大門的……”
“正是這個世界的未來。”
一道道赤紅色的星河穿過了在場衆人的身軀,如同一道流淌在人與人之間的河水,水中則不斷映照出赤色的星空。
而隨着紅色星河的流淌,在場的衆人們只覺得世界像是在往前倒退。
從眼前的殺戮,到過去在府城中的爭鬥,再到天地大變前的生活……
不,並非是世界在倒退,而是他們的記憶在不斷消失!這讓他們的靈魂不斷回到了過去的模樣!
與此同時,包裹着林星心臟和心臟上短劍的肋骨微微震盪了起來,其中隱約浮現出一道道密密麻麻的符文。
白骨神煞刀(煉製0.1%)
……
就在林星處理東海府城的亂局,並打造第四口仙器雛形的時候。
中原南方的各處都隨着大總統的死亡而混亂了起來。
甚至因爲沒有林星這樣的絕頂強者出手鎮壓,其中的戰鬥、局面更加混亂,也更加不堪。
而現世的夏國這邊更是因此被牽連,由連接着兩界的靈穴而受到種種影響,發現了大量逃難的亂民,以及想要趁着亂局殺出一片天地的強者。
就在這一片亂局之中,鏡世界南方的一片山脈中卻仍舊維持着秩序。
當太和門門主來到此地,望着那一座座秩序井然的村莊、城鎮,便能感覺到外界的混亂似乎和他們毫無關係。
而在山門外的不遠處,一個個逃難過來的流民正跪倒在地上,等着管事們的篩選。
只有身體健康、年紀夠輕的流民能夠有資格賣身進入冥山,爲冥山派上下效力。
太和門門主淡淡嘆道:“貴派不但經營有方,還年年收留這些流民,真是心懷慈悲。”
在他的感應之中,整個冥山派內的邪氣活躍程度要遠低於外界,更是遠低於中原各處。
他心中不禁感嘆自己來對了地方,若是在飛昇之前都留在冥山派之中,恐怕他受到邪氣的影響會大減,飛昇的成功率都會大大提升。
一旁的老者聞言微微一笑道:“都是後輩們自作主張,不忍心見那些流民死在山下。”
“掌門每日則要運轉崑崙,散播上界靈氣,心中裝的是這天下各省,哪有功夫管這些小事。”
看着面帶得色的冥山派長老,太和門門主沒有說話,而是心中暗道:“這冥山派傳承改了以後,恐怕戰力已經是天下第一。”
“再加上這運轉崑崙的職責,未來冥山派便是這天下間最安全的地方,光靠這一點,恐怕就能收服這世上的大半強者。”
就在他和一旁的冥山派長老緩緩朝着冥山派的宮殿走去時,卻見一隊人行色匆匆地衝了上去。
一旁的冥山派長老攔下對方,訊問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卻聽對方嘆道:“長老,這不是掌門此前算出大周龍脈所在,派我等去收了大周龍脈,用以輔佐崑崙貫通兩界嗎?”
“誰曾想,那大周龍脈竟早已被人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