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悽然,整座梧城經過了一夜的殺戮後,已經宛如修羅死地,血流成河、屍積如山便是用來形容此等光景。
城門外,無愧劍神之名的李靈蕭,在手刃數百強敵後,面色只是略顯蒼白,但他的的一席白衣卻是滴血不染,手中的寶劍此刻依舊是殺氣沸騰。
城門裡,經過半夜血拼的數百**嚴陣以待,將自己手中的鋒利指向了那包圍圈中最後的敵人。
一席滿是鮮血的盔甲,一把血跡班駁的寶劍。
大紅披風拖過滿地的屍體,在層層的死屍上拖出了一道血的痕跡。
喝住了自己手下的士兵,整理了一下頭盔,張雲步履蹣跚的來到了隊伍的最前面,在他身前三米處,兀自支撐着自己那疲憊的身軀不倒的是,十幾名已經奄奄一息的吐蕃士兵。
“降了吧,作爲一名戰士,你們已經證明了自己的武勇。”
張雲的嗓音裡滿是沙啞,就在剛剛,噴薄的鮮血無數次腔進了他的吼管裡,讓這位從沒上過戰場的高級神棍咳的夠戧。
看到張雲那狼狽樣子,衆人們卻並沒有懷疑他的能量,數千強敵,灰飛煙滅。雖然沒見識到神仙的仙法,但他的那份從容與心計卻使得衆人無不膽寒。
言語間,一千吐蕃兵便引恨於自己人的刀下;揮手中;五百精銳蕃兵便變烈火化爲了飛灰。這也許只有那傳說中是天神下凡的諸葛孔明能做到吧。
就連那一直跟隨在他左右的李靈蕭也不禁在心裡讚道:“仙長真乃信人,當初說不用神仙的力量對付凡人,如今果然如此作爲,不過這一戰,仙長之智慧也當真讓人心悸啊。天威真非我常人可以揣測。”
無盡的戰意,似乎已經不在沸騰,甲裂了,刀斷了。吐蕃兵們現在支撐着自己的,無非是自己那堅定的意志,但如今,走向他們的那個男人。卻使得他們那堅韌的意志也開始動搖了,那個人,真的是人嗎?
不,他不是人,他是魔鬼,讓兩千餘吐蕃戰士敗亡待盡的魔鬼。
吐蕃兵們已經沒有戰力了,他們怕了,怕了這個滿身是血的金甲將軍,要知道一往無前的吐蕃軍,自從與大唐交戰以來,從未有過如此慘敗啊。
吐蕃兵們聽不懂張雲的漢語,他們聽不清楚這魔鬼於自己耳畔的呢喃。
“哇…啊!”
鼓起了最後一絲勇氣,一名吐蕃殘兵跌跌撞撞的衝向了張雲,用盡全身最後一絲力氣將手中那已經是裂紋密佈,缺口橫生的戰刀砍向了張雲。
當!
橫劍,刀斷。
一顆頭顱帶着一雙驚駭欲絕的眼眸,飛起。
旋轉的視線,最後定格在了西南方,那是吐蕃人家的方向,於是一抹笑容出現了,飛向了吐蕃人心中的聖地,布達拉宮。
於是,眼眸裡最後定格的不是恐懼,而是難得的祥和。
無頭的屍體轟然倒地。
張雲劍鋒斜指,最後問出了一句:“降,還是不降。”
原來,經過一場真正的戰爭後,人,可以學會,殺人。
“我願降。”突然一個聲音從城外的角落裡響起,聲音不是純正的漢語,但卻是那麼的熟悉:“他們不懂唐語,我可以與他們說,要他們也降了,今天死的人太多了。”
一身殘破的皮甲,一個滿身是血的蹣跚身影,半走半爬的接近着張雲。
“你是…梅阿里。”
看清楚來人後,李靈蕭驚呼道。
聞聲望去,張雲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梅阿里,你是那個臨淄城中被我們抓的俘虜?”
點了點頭,梅阿里心灰意冷的點了點頭,他們族人出賣了他,他的心再也不會向着所謂的吐蕃了,他現在就如一個“棄靈”。
吐蕃人,流的血夠多了,今晚也不需要殺戮了。
慢慢的走向了自己的族人,也是今晚屠殺自己兄弟們的仇人,梅阿里與他們翻譯了張雲的話:“投降吧,可以免死。”
於只戰士的最後一抹堅持被這句話打破了,刀落了,掉在屍體上,發不出響聲…
沒有和衆人們一起歡呼,在戰爭的後半斷時間裡一直在陣後指揮着的張雲,現在並不是很累,當戰爭結束的時候,他們才逐漸的清醒,逐漸的感受到了,什麼叫做慘烈,滿目都是鮮紅,滿腔都是血與焦糊屍體所混合的刺鼻氣味。
冷冷的注視着一切,張雲不禁在問:“爲什麼,要走戰爭。”
聽了這句話,士兵們都停止了歡呼,一個個陷入了悲涼,這一戰,雖然是勝仗,但依舊有數百個親如手足的戰友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世界,今後他們的親人,將如何過活,將會是何等悲傷啊。
爲什麼要有戰爭,明天的自己會不會也走上他們的老路,葬身疆場。
張雲一戰平定了唐境內的吐蕃軍主力,張守硅的遠征軍也進展神速,在吐蕃本土打出了一個又一個的勝仗,但張雲卻不知道,一場瘟疫已經開始在於長安城內蔓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