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分飛,利箭狂嘯。
這場戰鬥整整持續了三個時辰,在吐蕃軍付出了三千餘人的代價後,已經把全部兵力都壓到了城上的吐蕃軍終於攻上了城牆。
當肉搏戰開始的時候,哥爾步隆的嘴角終於勾起了勝利者的微笑,吐蕃軍之精銳並不是臨淄軍所能與之抗衡的,宛如一隻只暴棄的草原狼,吐蕃軍將自己手中的戰刀化做了狼牙,盡情的屠戮擋在自己身前的羔羊,而臨淄軍中除了少數的英勇之士仍在奮力抵擋外,大部分的**士兵的思想已經超越了時代,過早的領略到了後世某位偉人所提出的“敵強我退策略”。
大唐守軍一觸即潰敗,瘋狂的吐蕃軍兇狠的揮舞着手中的馬刀,破開敵人的戰甲,砍斷敵人的武器,宛如死神手中的鐮刀,飛快的收割着敵人的生命。
人在關鍵時刻是最容易爆發的,當死亡即將臨近時,臨淄軍終於爆發了,首先是那名臨淄軍中的最高將領,已經去會見死神的太守的外甥,突然爆發出了一聲虎吼,猛的擲出了自己手中的武器,狠狠的劈進了一名吐蕃軍的胸膛,在他那不甘的眼神裡,這名**軍官在死亡即將臨近時終於覺悟了,終於想到了臨淄軍此刻與敵人對戰的一個弊端,赤手空拳的他已經忘記了對敵人的畏懼,抄起了地上一名已死戰士的武器,再次扔向了敵人。
眼見自己的軍官如此英勇,一小部分臨淄軍也止住了腳步,配合着自己的長官,奮力的投擲出了自己手中的武器,無數把**制式戰刀與長槍化做了道道流光,呼嘯着射向了敵人,吐蕃軍的殺戮腳步不由得因此一緩。
“兄弟們,快點把盔甲脫了,咱穿着鐵甲跑不過他們。”登高急呼,太手的外甥一把撤掉了自己身上的甲冑,丟到了地上,然後在自己手下那目瞪口呆的眼神下,撒丫子開跑,這一下子臨淄軍剛剛積累起來的那一點點士氣再次崩潰了,一個個都脫下了身上的甲冑,追隨着自己的長官開始逃命。
原來,他剛纔的爆發並不是要與敵人血戰到底,而是爲了活命,給自己脫下盔甲爭取些時間,其實從這件事情上可以看出,人的智慧是最容易在危難的時刻展現出光芒的。
臨淄軍穿的是鐵甲,而吐蕃軍穿的是皮甲,一輕一重,比起腳力來,**自然跑不過那蕃兵了,恐怕如果不是看見那名沒穿盔甲的師爺閃電般的逃出了衆人的視線,恐怕那名軍官也不會想到這一點吧。
**的這番變故使得吐蕃軍的腳步不覺得一窒,當他們回過神來的時候,臨淄軍已經慢慢退下了城牆,當他們開始追擊的時候,腳下所散落的那些盔甲武器卻成了他們行進的障礙。
於是呼,戰場上出現了無比詭異的一幕,無數穿着內衣或者光着膀子的人在飛奔,後面又有着無數慢吞吞的吐蕃士兵在追殺。
吐蕃軍其實最擅長的射箭,但此刻他們的弓箭都留在了城外的馬匹上,所以只能看着在這場賽跑中,自己與競爭對手一點點的拉開了距離,也許正常來說,這場戰爭已經算是結束了,但那些蕃兵卻因爲臨淄軍的逃跑而失去了心性,宛如看見煮熟的鴨子在飛一般,拼命的在後面追趕,不知不覺的竟然從剛剛佔領的臨淄城裡追了出去。
眼見着自己的士兵,攻佔了臨淄,哥爾步隆終於吐出了一口氣,手一揮,命令剩餘的部隊從剛剛打開的城門進入臨淄,他心中暗想,或許現在城裡的戰士們正在與**巷戰呢吧。
扶正了略微有些歪斜的頭盔,哥爾步隆那張平凡的臉孔上慢慢的騰起來了無比的自信,心道,誰說騎兵不能攻城,老子今天不也做到了嗎?
輕調馬頭,哥爾步隆催動着自己的坐騎,閃電一般衝向了臨淄城,呼嘯的狂風中沒,他的猩紅披風如同一面旗幟,帶領着剩餘的騎兵們奮勇前進。
可是一進城後,哥爾步隆卻發現了一件怪事,他的兵居然不見了,敵人也不見了。
難道我又中技了?
哥爾步隆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出了一身冷汗,鏘地一聲拔出了配刀,命令手下人戒備,緩緩的退出了臨淄城,再這個過程中他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
還好剛剛退出臨淄的哥爾步隆只是虛驚一場,預料中的埋伏還是沒有出現,對於自己的小心,嘲笑了一下,噹啷一聲把頭盔扔到了地上,哥爾步隆命令到:“快點去派人查看下,我們的軍隊在哪裡?”
聽得他的命令,他手下的一名蕃兵剛要應是,卻突然瞪大了眼睛,手指着遠處一隊滾滾而來的煙塵道:“元帥,咱的人怎麼跑到那裡去拉?”
聞聲望去,哥爾步隆一巴掌將那蕃兵打下了馬去,高聲到:“白癡,那是敵人,全體上馬,備戰!!!”
遠處,一杆大旗迎風招展,上面印有一個斗大的“張”字。
不知何時,一隊唐朝騎兵已經從他們的側翼隱秘的行進到了吐蕃軍的身後,只見一名全身銀甲的將領提着一杆長槍,騎着一匹白馬,帶領着數百大唐騎兵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