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言情小說《握手長嘆》第10章:魂魄歸一,八字純陰
文振宇帶走了阮淺淺,一走就是十個年頭,起初丁煒超時不時的找文振宇晦氣,兩人不是你受傷便是我見血,後來韓世坤做了障眼法,從此丁煒超再也無法用自身學到的本事去找文振宇,再見面時,卻是韓世坤的死期!
如果能預見這樣的結果,沒有誰願意任性這十年,就如丁煒超說的那樣,韓世坤這一生,做過太多的壞事,也做過不少的好事,對外狠過,而對他們兩個,算是傾盡了所有的父愛,如果時光能夠倒流,丁煒超願意放下怨念,阮淺淺也不會因此遠走他鄉。
丁煒超默默的走到冰棺處,他伸出手,握住韓世坤的手,然後將另一隻緩緩的伸向阮淺淺,低沉的說:“爸有話對你說!”
無論是黑白無常還是冥神戌未,都會給人留下一絲絲的魂,所以纔會有七個七七回魂夜之說,阮淺淺在這個家裡長大,知道這世間有些事,是科學也說不清道不明的,她緩緩伸出手,握住了丁煒超的手,他的手心依舊很暖,讓人感覺很安心!
韓世坤那一絲絲的魂,加上已經給了丁煒超的魄,魂魄歸一,在阮淺淺的眼裡,韓世坤還是冰棺裡的那身氣派的衣妝,卻不是躺在冰棺裡,而是坐在離她不遠之處,坐在那張他最愛的黃花梨太師椅上。
看到的是栩栩如生的韓世坤,阮淺淺想上前擁抱他,卻無法伸手觸及,韓世坤祥和的面容,微笑的說:“孩子,你回來了,爸走了,打鬧了一輩子,終於可能休息了!”
阮淺淺淚眼朦朧,收緊的喉嚨呼出一口氣,動着嘴脣,嘗試了好幾次,才終於發出聲音:“爸,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韓世坤的笑容裡,滿滿的寵溺,“不晚,我們這下不也見着了嗎?我也見到你的孩子了,將相之人,這孩子將來能挑大樑!看着你的日子過得好,爸也放心了,人走時,沒有遺憾,纔是最好的結果,外人看我縱橫商海,奢糜生活了大半輩子,而我寥落的人生有你們兩個孩子,纔是我這輩子最鮮亮的顏色,才覺得不負此生,有你們纔有家的感覺,你們都不要太傷心!開心的送我最後一程,一定要開開心心的!”
韓世坤的話剛落,六歲的文哲君卻突然說話了:“外公,你也能看見我嗎?”
韓世坤沒有詫異之色,只是含笑的說:“原來你這個小毛頭能看到外公!好,真好,外公就更加沒有遺憾了!”
阮淺淺還想再說什麼,眼前的光景卻隨之一晃,什麼都沒有了,魂只有那麼一絲絲,無法做到徹夜長談,用三言兩語來交待後事,考究了已死之人的學識!
握着的手,被鬆開,此時的丁煒超覺得喉嚨裡像是被什麼堵住,呼吸不暢,他下意識的咳出了聲音,又下意識的伸手捂住了脣,可是,阮淺淺還是從他的指縫間看到了一絲血跡。
阮淺淺腦子裡有片刻的空白,驚叫:“哥!”
阮淺淺兩步跨上前,遞過紙巾示意丁煒超擦一下血跡,丁煒超接過紙巾說:“沒事!別擔心!”
這都咳出血了,還說沒事,文振宇知道阮淺淺心底的擔心,他擡手搭上了丁煒超手腕處的脈搏,沉思片刻後說:“哥,你急火攻心,心有鬱結,要小心調理,我開個藥方,讓北叔安排人給你煎藥吧!”
心有鬱結,便是有心病,丁煒超的心病,便是悔恨當初自己太執着,迫使阮淺淺遠走他鄉,導致她少陪了韓世坤十年,十年回頭看看,似乎很短,眨眼間的事,可身在其中卻不是眨眼的事,人生有多少個十年?人不在了,再給一百個十年給你,又有何用,能挽回什麼?
六歲的文哲君,不懂大人之間的事,他扯了扯阮淺淺的手袖說:“媽,我剛看到外公了,他就穿着這身衣服,坐在那裡跟你說話,說的很多都是我聽不懂的,但是外公說他看到了我,沒有遺憾。”
時空不同,阮淺淺只能看到自己能看到的,她無法看到韓世坤跟文哲君對話的場景,但文哲君卻能全程看完,阮淺淺詫異的看向文振宇,然後再看向丁煒超。
丁煒超疲憊的問:“孩子的生辰八字?”
文振宇說:“1997年11月11日凌晨2點2分。”
丁煒超聽後,示意文振宇跟阮淺淺不必太擔憂,他道:“丁丑年辛亥月丁巳日辛丑時,原來小君八字純陰,他能看到一些別人看不到,甚至是不想看到的東西或場景,但不是天生就能看到,可能是爸給他開了個門,跟他見了個面,以後沒特別的人去處理,是不會再看到什麼的,你們放心!”更多精彩,敬請關注微信公衆號:小顏色原創閱讀
可天真的文哲君卻聲音糯糯的說:“我能看到啊,在鎮上的時候就經常看到,只是沒跟爸媽說,現在也能看到啊,外面好多人,等着進來吃東西!”
外面是有好多‘人’,這個丁煒超是知道的,那些是冥神戌未還未來得及收走的孤魂,這裡辦白事,全是它們想吃的,都說餓了不好投胎,想吃個飽投個好來生,卻不知進了冥神戌未的陰冷袋子,還有比飽與餓更難熬的折磨!
六歲文哲君的言語震驚了阮淺淺跟文振宇,丁煒超蹲在文哲君身邊問:“什麼時候開始看到的?會怕嗎?”
文哲君側頭想了想說:“不怕!”但他沒說是什麼時候開始能看到這些,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因爲他還小,他以爲自己能看到的,便是大家都能看到的,常態而已!
他確實還小,很多東西你跟他講,他未必聽得懂也不能理解,所以,關於這種話題,暫時與文哲君是沒什麼好講的了。
因爲阮淺淺剛回到家,北叔勸他們一家三口先回二樓休息一下,他跟丁煒超繼續忙着韓世坤的後事,阮淺淺帶着文振宇跟文哲君回到自己以前的房間,她留下這父子倆人在房間裡休息,自己下樓看看韓世坤的身後事,有什麼能幫上忙的,在人生的末端,只能這樣去敬自己的孝心了!
阮淺淺下樓,見到丁煒超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整個客廳籠罩着寒氣,而丁煒超卻單薄的穿着一件黑襯衫,他擡頭看到下樓的阮淺淺,退去了臉上的暴戾之氣,笑容浮上臉,“不休息一下,坐飛機也累人!”
阮淺淺在丁煒超身邊坐下,心疼之色說:“這裡冷,你剛又咳了血,怎麼不多穿一件?”邊說邊將羽絨服披在他身上。
外面是陽光燦爛的五月,而這裡卻是冰天的寒窖,這一切只爲了照顧韓世坤的肉身,丁煒超勾起脣角,笑了笑說:“剛進來,忘了穿!”
阮淺淺看向丁煒超說:“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丁煒超想說不用,這些事都有專人在做,嘴還沒張開,就見進來一保鏢,他走到丁煒超跟前說:“超哥,人帶來了!”
丁煒超黑色的瞳孔中隱匿着暗光,聲音低沉的說:“帶進來!”
保鏢帶進來一個人,明確的說是一個女人,看着像是五六十歲的樣子,卻美得讓人移不開視線,尤其是那一雙狐狸媚眼,若是笑起來,一定是顧盼生姿!
女人的面色很差也很憔悴,她看見丁煒超的時候,整個人都瑟縮了一下,並下意識的往後退。
丁煒超的聲音寒得徹骨,跟客廳裡的溫度一樣,“我爸明天下葬,你去看看他吧!”說完便微微擡手,示意保鏢將她帶到冰棺前。
女人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嘴裡不停顫抖着呢喃着:“不… 別…”
保鏢將她押到冰棺前,她被迫看到那張熟悉的臉,女人滿臉驚恐的睜大了眼,尖叫的想向後躲,卻被保鏢死死的按住。
丁煒超在一旁冷眼的看着女人,看着她掙扎,看着她驚恐,看着她妄想逃離,丁煒超勾起脣角,笑了笑,笑容裡潛藏着殺機,“不敢見他嗎?他爲了你沒有了生育能力,你卻把他騙得團團轉,他不捨得查你,並不代表我不會查你,我爸死了,你的好日子也到頭了,做好下去陪他的準備吧!”
女人縮在一角,害怕的爲自己申辯說:“坤哥一生,有過太多太多的女人,我只是其中的一個,也是最愛他的一個,是他負了我,我才讓他絕了後,這是我們上一輩人的事,現在他人也走了,留我一人也扯不清道不明,如果他會怪我,我也活不到今天啊!”
丁煒超冷冷的說:“我剛說了,我爸不捨得查你,不代表我不會查你,我不想當着我爸的面說你做的那些齷齪事,你明天陪他下去,親自跟他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