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嫖現在遇到的情況也正是很多家庭難以面對的情況,家裡的親人得了重病,一時半會又死不了,讓家人支出大量的醫療費用不說,而且治療成功的希望渺茫甚至讓人看不到希望,最後的結果就是人財兩空。
只不過跟大多數家庭遇到這種情況是出於無奈不同,文嫖現在面臨這樣的結果完全是他自己心懷不軌,咎由自取,可謂是害人終害己。
文嫖心裡盤算着,究竟怎麼樣做才能恰到好處地處理好這件事。他假意對凌楓說了聲“謝謝”後離去了。
接下來的第二天就將是鍾福生爲其子舉行結婚典禮的日子,醫院裡以及黃塘市的大街小巷都在談論着婚禮將會如何的闊氣,排場如何大。
凌楓聽到這些談論時只感到一陣噁心。
這天晚上,遊美告訴凌楓,明日將會鬧出一番大的動靜,是到了一切都將瞭解的時候了。
凌楓並沒有細問。因爲他知道一切都在遊美的掌控之中。
就在鍾福生緊鑼密鼓地爲他兒子張羅婚禮的時候,一支全副武裝的特警部隊正乘車從遙遠的地方向黃塘市逼近。
......
第二天,凌楓按照慣例前往醫院上班,當他剛走上四樓外科的樓層時,便聽見一片喧鬧嘈雜的聲音,重症監護室的門口聚集了一大羣人。
凌楓打聽後得知原來住在外科重症監護室裡的文老太爺於昨天夜裡去世了。
凌楓感到疑惑,因爲憑他的經驗,文老太爺雖然病情危重,但是最近病情還算平穩,生命體徵也是正常,不大可能在昨夜突然死去,他立即感覺到這裡面定有蹊蹺。
文嫖大聲地哭喊着,一副孝子喪父的模樣,而其他聚集的人不斷地吵鬧着,紛紛要求醫院賠償。按他們的話說就是不管怎麼樣,只要是人死在了醫院裡,那麼醫院肯定有責任,必須賠錢。那些人中有些是文嫖的親屬,有些就是跟着文嫖的混混。
凌楓走進了重症監護室,看見文老太爺的屍體平躺在病牀上,面上蓋着白布。凌楓揭開白布,看見文老太爺的雙眼爆瞪着,四肢均彎曲着,顯然在死前經歷過一番掙扎,充滿了不甘心,面頸部都有片狀的青紫淤斑,顯然是死於窒息。
凌楓接着詢問了昨夜值班的護士杜莎相關的情況,杜莎說患者是今日凌晨六點十分死亡的。而六點鐘的時候杜莎還爲其測了生命體徵,顯示體溫、脈搏、呼吸、血壓均正常,患者沒出現任何異常情況,平靜地沉睡着。作爲重症病人,值班的護士是按照要求每隔一個小時就要測生命體徵的。而就在杜莎六點鐘時爲其測了生命體徵以後過了十分鐘,文嫖就跑過來告知他父親已經斷氣了。當時值班的醫生朱晶晶立即爲其進行了心肺復甦但沒有成功後宣告了患者的死亡。
巷道上人羣喧鬧着,有人大聲嚷嚷着說人死在了醫院,就是醫院的責任,醫院必須賠償。
而這時,從來不做正事的外科主任鍾福民開始了當討好先生,他笑呵呵地站在巷道上對着那些家屬說:“你們放心,我們保證讓你們滿意,一定追究相關醫生的責任,也會給你們滿意的賠償的。”一副醜陋的齷齪嘴臉。
凌楓沒有理會那些人,離開重症監護室徑直回到了醫生辦公室,文嫖也跟了過來。
文嫖一改往日對凌楓表面尊敬,笑臉相迎的狀態,面上開始露出兇相,他陰沉着臉對凌楓說:“凌醫生,雖然你醫術高明,但是我的父親卻是好好的送到你這裡來的,現在莫名其妙就死了,你能說你沒有責任嗎?”
一副無恥的模樣,完全將他父親送到醫院時就已經快要死了,是凌楓盡全力搶救才保住性命的事拋得一乾二淨。
凌楓對文老太爺的死亡原因已經猜到了幾分。他冷冷地望着文嫖,犀利的目光盯着文嫖的眼睛緩緩地說道:“文先生,關於你父親的死,具體的原因恐怕你比誰都清楚吧。”
文嫖似乎心裡有鬼,在凌楓犀利的目光注視下不敢對視,急忙將視線移開。心有不甘地說:“凌醫生說的這是什麼話?難道說我父親死在了你們醫院你就一點責任都沒有?”
凌楓繼續一字一句緩緩地說道:“任何醫院都可能有患者死亡的事發生,但不是所有的患者死亡事件都是醫護人員的責任。至於你父親的死亡,現在誰也不能斷定是誰的責任,因爲這需要醫療鑑定來證明。如果你們要明確這是誰的責任問題,就需要走醫療鑑定程序,你們可以申請行醫療鑑定,由相關的專業人士組成的醫療鑑定組對此事進行客觀公正的鑑定。如果醫療鑑定的結果認定我們醫護人員對此事有責任的話,我們絕不逃避,該承擔什麼責任就承擔什麼責任。但是如果鑑定的結果認定患者的死亡不是醫護人員責任的話,對不起,我們概不負責。”
凌楓一番話說下來,文嫖早就聽得沒耐心了,他暴跳起來嚷道:“你說些什麼東西,鑑定什麼的我們不懂,也懶得去做,用得着把事情弄那麼複雜嗎?我們只認爲反正人死在你們醫院了,你們就該賠錢。”
凌楓早就察覺到文老太爺的死有蹊蹺。當然不會任由那些人囂張。他厲聲喝道:“目前患者死因尚不明確,需要進一步鑑定弄清楚患者真實死因後才能斷定誰該負責任。”
那夥人見凌楓不肯服軟,一個個氣得暴跳如雷,張牙舞爪地顯擺着。如果不是龔仁和龍明兩個特警保鏢手持自動步槍怒目而視的話,他們肯定就要動手了。
但是他們畢竟不敢動手,加上凌楓又寸步不讓,這讓他們極其難堪。
“跟他說沒用,我們找院長去。”文嫖說着便帶着那羣人衝上了五樓找翁禽奸去了。
那夥人上到五樓後並沒有傳來多大的喧鬧聲。沒過多久,就看見文嫖帶着那羣人歡歡喜喜地下來了,一個個眉開眼笑,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憤怒和悲傷。他們下來後很自覺地就將文老太爺的屍體擡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