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紫羅蘭的身體都在搖晃,鮮血更是不斷的從口中涌出來。
很顯然,他在之前的戰鬥中連斬數妖,佔盡了上風,但先後承受彼方多位聖尊強者的反擊之力,怎地也是不好受的!縱使強撐着強殺,強撐着戰鬥,亦是舉步維艱,難以維繫了!
鶴九天呼呼喘息,看着自己懷裡那個還在瑟瑟發抖的元魂,只感覺一股氣從腳底板直衝上來,一直衝破了天靈蓋!
一個之前從未有過的念頭驀然生成——難道……我等十四聖尊聯袂,竟會被對方逐一反殺?!
絕無可能,絕無可能,對方一共就只有一個能夠拿得出手的戰力。
而自己這邊,可是有十四位聖尊,就算有所折損,整體實力還要遠勝的,更不要說在剛纔的激戰之餘,那狐妖也付出了相當的代價,戰力必定銳滅!
鶴九天儘可能的自己安撫自己,但他又分明知道,被對方神出鬼沒的連番出手,先後斬殺了自己這邊的五位強者了!其中四個神魂俱滅,運氣最好的倖存者,也不過是元魂寄宿在自己身上尋求庇護,再無任何戰力反哺可言。
還有重傷兩個,一個天冠王,同樣的戰力全失,與全廢無異,另一一條翅膀被砍了下來,也不知道對方那刀到底是什麼特殊材質鑄就,屬性歹毒至極,被斬斷了翅膀之後,刀芒尚有隱性爆破屬性,會寄存於血脈之中爆炸,就算聖尊之輩遠超常人的再生之力,短時間內也是無法重新生長出來的。
這麼算下來,等於對方已經廢掉了自己這邊七個高手,總體戰力銳減一半!
而且現在,對方還鉗制了天冠王,手上有人質。
這一戰,直接可以說是大敗虧輸!
怒火填胸的同時,一顆心無可避免的在顫抖,涼氣更是時不時的從腳底升上來!
別人看不出來,只以爲自己身上的刀傷沒啥事兒,甚至早就已經恢復了;但他自己知道自家事,恢復?
談何容易!
也不知道到底是對方的刀質地特異,還是功體詭譎,總之就是在中刀之餘,會有特異氣勁在體內潛伏,時不時不定向爆發,體內血脈經脈盡都是一團糟,自己不過憑着渾厚妖元勉力壓制而已。
更有甚者,之前那七百多刀砍得自己血肉模糊,啄痕白骨,自己實在無法確定骨頭還能不能將一場全力大戰支撐到底。
自己的真實戰力,幾乎無形中被削弱了一半還多!
反觀對方,看似只是受了震動,面色慘淡,然而身上卻是毫髮無傷!
這等戰力,豈止強橫,簡直就是可驚可怖,駭人聽聞。
若非在剛纔的交手中,已經確認了對方的修爲止步於聖尊二品,鶴九天幾乎都要懷疑這頭老狐狸是不是已臻半步聖君層次,否則怎會如此了得!
“不對啊……我們之前佈置的天地封印呢?”一位鶴族聖尊突然間失聲叫道。
這一叫甫出,衆位鶴族強者頓時心有明悟。
對啊,我們在啓戰之前可是封鎖了天空大地,將附近周遭的整個空間,都全部凝成了金鐵一般!
那……眼前的狐妖紫羅蘭又是如何做到縱橫往復,來去自如的呢?
甚至,他剛纔怎麼下來的,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潛蹤到了衆人身後,也全然不知!
這不合理啊!這是怎麼回事?
衆妖再度擡頭看去,只見天空中隨處皆是支離破碎之相,顯然是空間封鎖已經被打破,但是……衆人設置的封印明明還在啊!
縱然被強力衝破了,基礎擺佈仍存;仍舊有相當的現狀,絕無可能如紫羅蘭那般的來去自如,隨行暢意!
至於說讓自己等完全沒有感覺,更加的荒謬莫名!
鶴九天擡頭看了看,隨即又潛心感應了一下大地,一顆心整個地沉了下去。
封印確實還在,但是對方卻是絲毫也不受影響的!
所謂一刀斷空,破碎虛空之相,不過是對方掩飾行動自如,乃至掩人耳目的假象!
這是……以真相欺瞞真相?
這一節,實在是太詭異了,幾乎超出了衆妖的認知!
原來對方的心智,纔是對方最強大,最可怕的本錢?!
自身所有的佈置,都被對方利用來反殺自己!意識到這一點,幾位聖尊幾乎羞愧得自殺!
“紫羅蘭,你待如何?”
鶴九天強忍住一口氣,出聲問道。
就鶴九天本心而言,此役已經出現了太多傷亡了,再戰下去,只會更添死傷,對於整個鶴族都是存在相當影響的,畢竟聖尊級數的戰力便已經是妖族的頂峰戰力,此地的十四位聖尊,若是盡數傾覆於此,將是鶴族的一場災難!
這位紫羅蘭如此修爲,也定然不是狐族等閒人物。再打下去,究竟如何,就不少說了。
“我待如何,從一開始我之所求就很少很少,我從來沒有與鶴族結成死仇的意願,若非……若非是你們鶴族王者欺妖太甚!一步步將我逼迫到這等地步,我又豈會決走極端,我們狐族又豈是好欺負的?”
雲揚惡狠狠的眼睛鬼火一般看着鶴九天:“前因既立,後果自然共擔,不殺你們幾個高手,你們豈不要以爲我們狐族上下都是泥捏的,任由爾等欺辱……嘿嘿……”
“現在麼,廢話不要多說,趕緊讓開一條路,讓我離開是正經。否則,我就一刀斬殺了天冠王,然後看看還能拼掉你們幾個人,幾條命!”
鶴九天嘲諷笑道:“現在事已至此,就算讓你殺了天冠王又如何?與我何干?居然以此來要挾,簡直可笑!”
“與你何干?”雲揚冷笑一聲,目光狠狠的看着鶴九天:“此事源頭皆因秘境而起,而天冠王乃是負責看守秘境之妖,我就不信你們捨得讓他死?若是他當真在你眼前死了,鶴九天,你回去之後會得到什麼責罰,你該當很清楚吧?真以爲我不知道箇中玄虛麼,不怕告訴你,我知道得很清楚,比你清楚得多!”
他一邊說,口中一邊不斷的有鮮血溢出:“我現在就只問一句,你讓是不讓!”
鶴九天頓時進退維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