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點點頭,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多久,只是道:“還是等審問的時候,再好好搞清楚吧,這方面劉毅必然不會讓我失望的。”
實際上,與關之山的決定相對應,在李懷於澠池中踏足樓閣之前,他的意志回溯而來,融入到了自身,對於接下來的一切變化,就已經瞭然於胸。
在原本的那一回中,不僅是賊寇襲擊澠池,擾亂了局面,關鍵時刻傳來的兵營消息,更是讓安再懷在匆忙中,毫無準備的就衝出城去,半途被伏擊,被救回來的時候,已然是重傷垂死,跟着便昏死過去。
結果沒過多久,就有兵卒過來傳訊,說是兵營外圍混亂,羣龍無首之下,難以平息騷亂,甚至還波及了李懷下令駐紮在旁邊的兵馬。
不過,短短時間內,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關之山派出來的人,必然也要顯露行藏,被捕捉到了之後,一併稟報過來。
在安再懷昏迷的當頭,李懷的爵位擺在那裡,在長安的時候不算什麼,可一出了京畿,那勳貴的身份就金貴起來,理所當然的得了這些情報,因此能在回溯之後從容佈置。
他不僅安排了王英、高渡等人,郭詹與劉毅同樣領了命令,提前離開澠池,一路疾馳,感到了駐紮兵馬的外面。
眼下,李懷隨同安再懷一同回來,剛剛下馬,迎面就走來了劉毅和郭詹。
“見過君侯!我等幸不負使命、不曾污了您的英名!”
二人拱手,話語中滿是佩服之意。
李懷哈哈一笑,走上去,扶住二人,笑道:“該是我來稱讚你們纔是,未料只是讓你們過來協防,小心那賊人偷襲,你等倒好,直接將外圍那夥人給攔住了、擒拿了,這可大功一件!”
他這並不是在模仿龍驤將軍,而是說的肺腑之言,李懷在安排人手的時候,只是覺得劉毅和郭詹,本就智計過人,心思細膩,可以過來防止軍營出現大變,只是他卻沒有想到,二人做的比他預料的還要好,靠着幾個計謀識破了賊軍,最後翻過去將人給抓住了!
而聽得李懷的稱讚,郭詹就道:“此事還多虧了劉君,是他一番計謀,擒拿了兩人,然後盤問過後,得了更多消息,我等才能提前一步埋伏!”
劉毅則擺擺手,說道:“最初還是郭君提前佈置,這才能一切順利,之後埋伏、伏擊,也全賴他臨場指揮,否則斷然不會有這般順利。”
郭詹搖搖頭,又道:“我這都是模仿侯爺,也是侯爺操練得當,加上侯爺信任,與我重任,才能調動兵馬,否則安能有這等結果?再者說來,這最初一夥人固是抓捕了,但後來前前後後又有幾個人過來探查,都是劉君窺破虛實,將之一一擒拿,這才避免了走漏消息!”
劉毅聞言,還要再說,卻被李懷止住了。
“你們就別謙虛了,既是在我手下,那有功就要賞賜,以後人人都以你們二人爲榜樣,方能人人爭先!”李懷將在龍驤那學得的馭下之法施展開來,“你們無需擔心,稟報朝廷爲你們表功只是開始,後續還有獎勵!”
他是絲毫都不吝惜的,一來按着來時的約定,獎勵都是朝廷負責,當地駐軍也要分擔,敗敵的戰利品也是來源之一,這二來,李懷也終於意識到了,人才的重要性,覺得是時候建立自己的班底了。
“如果單純回溯,最多是讓最壞的情況不發生,然後儘可能的讓好事出現,但往往只是取箇中庸結局,尤其是這種我不能親自掌舵的,往往只能保證不出意外,但如果有了得力助手,就可以確保一個好的結局了!”
一念至此,李懷便不由清點起來,自己目前的班底來。
“劉毅、郭詹、高渡,還有王英等人,這……勉強也算是有人可用了。”
不等他仔細思索,安再懷已經過來,邀請李懷入那大營中。
劉毅和郭詹見狀,都不由對視一眼,不由暗自嘆息起來,他們與李懷初來之時,可是直接被攔住了,然後隱隱刁難。
結果現在,此處之主不得不放低姿態、親自邀請李懷進去。
雖說,也有局勢的原因,但這等局面換成其他人,別說利用了,恐怕第一波就跪了!
畢竟,不是誰人都能提前這麼多,預測到局面,更事先安排了衆人一一應對的。
這般想着,看向李懷的目光中,也不免敬畏起來。
此刻,得了安再懷的邀請,李懷並沒有拿腔作勢,只是點點頭,便跟着走了過去,只是走着走着,他忽然說道:“先前隨我同來的那些兵勇,還望將軍能安置一下。”
安再懷便道:“這是應該的,便是君侯不提,末將也不會故作不知,畢竟此番能度過難關,避免釀出大禍,那些兵勇都有功勞,豈能寒了功臣之心!我這就讓人安排,在營中尋得一處,讓他們安置下來,然後再讓人準備飯肉,犒勞一番!”
李懷聽得此言,滿意的點了點頭,笑道:“我便替他們謝過將軍了。”而後纔跟着安再懷走了進去。
王英等人作爲近衛,緊隨其後,在走過營帳大門的時候,王英目光一撇,便見到了先前阻攔自己的等人,不由冷笑一聲,趾高氣揚的看着那兩人。
那兩人只是低頭拱手,卻是半點都不敢多言,不時用眼角餘光偷偷瞧着李懷,便忍不住露出敬畏之色。
不只是他們,沿途不少駐軍都是一般模樣。
這些細節落到了王英眼中,不由讓他得意起來,覺得果然是跟對了……人?
不對啊!
我是內奸啊!
忽然,他想到了先前在澠池城的樓閣中,自己看到的符號,這心裡不由難受起來。
“這……這要是那個人再出現了,可如何是好?唉,方纔爲了不暴露,也沒有探查,若是知道那人是誰,或許能有辦法隱瞞,不對,我這個心態很不對!我要隱瞞什麼?”
想着想着,他心中念頭越發複雜起來,再看走在前面的定襄侯,更是心亂如麻。
這接下來,該如何是好?這位侯爺,又會惹出什麼事來?
還有點期待是怎麼回事?
他不由越發惶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