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三個……”
高銀柳眼中閃過一絲異樣,有些吃驚的看着唐燦。
她是完全沒有想到,三個小蟊賊,還會和徐霸聯繫在一起。
唐燦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我也挺意外。”
“但是不管怎麼說,他們既然和徐霸有關係,這件事情,就不能這麼算了。”
唐燦沒有接着說下去,但是高銀柳也明白他的意思。
畢竟……
徐霸當初的事情,和神都驚變的事情,有着非常密切的聯繫。
只是她沒有想到,那件事情的影響,會一直持續到現在。
對此,唐燦倒是不覺得意外。
最近一段時間,隨着事情發生的越來越多,他的心中愈發覺得,當初神都驚變,不是一切的終止,而是一場大戲的開幕。
只是當初……
大部分參與那一場大戲的人,都以爲自己是主角。
卻沒有想過,一直未曾露面的許負,纔是真真正正的主角。
誠然,三個小蟊賊,並不重要。
徐霸的義子三千,如今天下到處都是。
這是一件讓唐燦非常頭疼的事情。
尤其是,當他發現徐霸的義子和謝嫣攪和在一起的事情。
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謝嫣或者說童明德,知不知道這件事情。
倘若他們不知道,那也就算了。
若是他們知道,事情就不好說了……
心中想着,唐燦默默的離開北院,沿着大街,走向王帳。
往常,這一條路上行人衆多。
但是今天,可能是因爲南院已經鬧了起來,更多的人都跑去了那邊看熱鬧,大街上倒是有些冷清。
時間不長。
唐燦已經走到了王帳的前面,微微一笑,示意禁軍前去通傳。
只是片刻,就有女官走了出來,將唐燦迎了進去。
拓跋的王帳,其實很大,由很多個帳篷組成的大連帳。
但是每一次和唐燦見面,都是一個相同的帳篷。
而今天,賬內也沒有其他人,只有拓跋一人。
見面之後,唐燦也沒有多餘的客套,躬身行禮,表明他讓御史臺的人進入了南院,查一些事情。
事情鬧得那麼大,拓跋不可不知道。
但是此時聽到唐燦的話,眼角還是不易察覺的皺了皺。
沉了片刻之後,輕嘆了一口氣:“孤和你說的話,你還是沒有聽進去。”
這一段時間,高昌的時局不穩,各種各樣的事情,接連發生,讓拓跋都覺得有些吃力。
所以她一直都希望,王都能夠平靜一段時間。
無論唐燦是想要查明地宮的事情,還是要對謝嫣和童明德進行報復,她都希望唐燦能夠等一等,過一段時間再做。
而且,爲了安撫唐燦,她也對謝嫣、童明德進行了一些說教。
但是現在看來,她還是沒有說服唐燦。
想到這裡,拓跋的臉色變得有些不太好。
歸根結底,童明德不是一般人。
是高昌真正的文臣第一人。
無論朝政還是民間,都有很大的聲望和影響力。
更何況,國政的很多事情,都需要童明德來挑頭。
可是現在,唐燦不分青紅皁白,也不跟她商量,直接就讓人去了。
更離譜的是,他只是把溫柔坊的牌子拆了,掛上了一個御史臺的牌子,就明目張膽的把溫柔坊變成了御史臺。
胡鬧到這種程度,讓拓跋都有些語塞,不知道該跟他說什麼。
本來以爲,他胡鬧到這種程度就算了。
哪想到,唐燦胡鬧的變本加厲!
拓跋越想越氣,怒意漸起,忍不住一拍桌子,怒道:“你有沒有想過,今天的事情,會惹出多大的麻煩!”
唐燦低着頭,想了一會兒,一臉認真的說道:“不會比謝嫣、童明德惹出來的麻煩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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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被噎了一句,冷冷的看着他,冷冰冰的說道:“不要在這裡胡言亂語!”
罵了一句,她的情緒稍稍穩定了一些,沉聲說道:“南院不比工匠大院,孤跟你說了多少遍,讓你不要急,不要急,等一等,一切的事情,自然都會水落石出。”
“可是你現在,偏偏這麼着急。”
“着急做什麼?”
本來,好不容易控制住了情緒,可是拓跋越說越氣,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怒衝衝的瞪着唐燦:“你非要高昌的南北兩院亂起來,你才踏實?你才滿意?”
唐燦搖了搖頭,平靜的說道:“大王,你應該知道,我是最不喜歡亂局的人。”
拓跋盯着唐燦。
半晌,情緒稍稍平復了一些,回到矮桌後坐下,再次開口:“南院署理高昌國政,干係重大,孤不說,你應該也明白。”
“雖然這一次對工匠大院動手,南院有些不乾淨,可是南院做事,也有苦衷。”
“什麼苦衷?”唐燦似笑非笑的看着拓跋,淡淡的說道:“替大王背罵名?免得大王被人說是過河拆橋?”
聽到“過河拆橋”四個字,拓跋沉默了下來。
固然,這一次謝嫣、童明德對工匠大院動手,是他們一力主張。
可是歸根結底,拓跋是高昌王。
若是沒有她的首肯,謝嫣和童明德就算再想動手,也不可能明目張膽的衝進工匠大院。
這件事情,也不是什麼秘密。
只是一直以來,拓跋和唐燦都沒有說過。
拓跋其實也一直在等着唐燦和他挑明這件事情。
沒想到,唐燦居然會在這個時候,用這件事情當做擋箭牌。
這件事情,也是她對不起唐燦。
當下, 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問道:“你究竟得到了什麼消息,讓你覺得南院有問題?”
唐燦沉默了片刻,低聲說道:“謝嫣當初派了三個小蟊賊去大涼搬救兵,要襲殺我。”
“那三個小蟊賊,是徐霸的人。”
“徐霸?”拓跋微微一驚,這才明白唐燦爲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對南院出手。
“大王。”唐燦輕聲說道:“不想高昌和大涼一樣,出現一次驚變,不是把所有的大涼人趕走,就沒有事兒了。”
他搖了搖頭,繼續說道:“高昌早已經在局裡了,想要抽身出去,沒有那麼容易。”
拓跋面色微變,閉上眼睛沉思片刻,再次開口:“你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