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谷嬋當時親眼目睹了這一幕。
這根本就不是按照蒲傑計劃,送給範立濤的機緣。
事實上當範立濤攜龍希蓉從他們結爲道侶之地出來之後,範立濤就展現出了他那神奇的能力。
幾乎所有的機緣,都與蒲傑的安排無關。
這一切,居然全都是他自己找到的。
他的修爲突飛猛進,進度比起靠透支潛能不計代價進步的蒲傑來,不遑多讓。
而且這種突飛猛進,還是他不知是禍是福,拼命壓抑的同時,龍希蓉還通過《與君魂》分擔了他的這些機緣的成就。
董谷嬋想不通爲什麼。
七絕和白小白同樣沒有見識過這種現象。
倒是白小白覺得他的這種能力,和秦映霜非常像。
不同的是,所有妖獸或妖修,都會自然親近秦映霜,而親近範立濤的,則是各種靈植。
然而即使是秦映霜,也不會發生那些妖獸或妖修見到她就主動宰了自己供養她的地步。
而且這並非偶然現象。
在後來的數十年裡,範立濤在天意宗境內的荒野裡遭遇了不下四十頭草精。
然而每頭草精,便如貓聞到魚腥一樣,還沒等範立濤發現它們,就主動向範立濤靠近,並心甘情願地奉獻自己。
這些草精中,有才開智不久的,更有不知活了多少年的,其中一頭悟道樹成精的妖修,其實力已經接近九階,還是如飛蛾撲火一樣撲向範立濤。
更詭異的是,接近九階的妖修啊,其能量之龐大,就算是董谷嬋也不敢一次性全部承受起釋放的能量。
可是範立濤對這些能量的吸收,居然是無差別的!
可能唯一的線索,便是所有靈植類妖修奉獻自己時,都會不約而同地流着淚先說上那句“大人,我終於等到您了”。
大人?
這個稱呼好特別!
是那些草精的潛意識記憶麼?
蒲傑覺得有必要問一問秦其峰,看看當初林星星轉世時,是否留有範立濤的更多信息。
這一次秦其峰迅速回訊了。
因爲他也沒想到會出現這種異象。
“我有理由懷疑,範立濤極可能也是來自異界,而且他曾經的身份,一定是了不得的大人物。既然你說他對這種現象也充滿了驚懼和不解,想必他也和小霜一樣,因爲來到這個世界太久,已經被我們的世界同化,從而失去了記憶。只是這種同化並不徹底,可能那些草精是與他來自同一個世界的,傳承記憶裡依然認同範立濤曾經的身份......只是爲什麼他們要奉獻自己,我確實想不明白。以你們的直覺,認爲此人是善是惡?”
“我們都認爲他既然能殺死異界人,想必應該還是我們的陣營的。”蒲傑回訊道。
“不要理智分析,下面我問你一個問題,不要問爲什麼,只憑直覺回答我。三十秒後,我會把問題傳給你。”
這算什麼?你不是說傳訊符特別金貴,用一個少一個,這次這麼捨得?
腹誹歸腹誹,蒲傑知道秦其峰不惜如此耗費傳訊符,顯然是認爲此事幹系極其重大的。
當他不無緊張地再次接收到秦其峰的傳訊符時,一下愣住了。
“尼瑪,這算什麼問題?”蒲傑罵了一句,順手將自己的答案打給了秦其峰。
“好,你將就這個問題,去問問公主、董宗祠,還有小白。”
“你要幹嘛?”
這次秦其峰沒有回訊。
確實,再不計代價,傳訊符不是這麼浪費的。
於是蒲傑將仨老婆分別約到僻靜處。
“秦道友說了什麼?”伍仙月不知道蒲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她生怕這是秦其峰不信任她們當中的某人才會如此。
蒲傑道:“別想太多,其實就一個問題。我先說好,是秦伯父讓我問你的,所以無論你聽到什麼,立即給我答案。”
“你說。”相處日久,伍仙月還是分得清什麼時候蒲傑是在開玩笑,什麼時候是正兒八經。
“三和七,你選幾?”
伍仙月愣了一下才道:“七......這是什麼問題?”
“是你頭腦中第一印象麼?”
伍仙月認真想了想,道:“是!七對我有特別意義。”
蒲傑苦笑道:“你生日是七月二十七......我真不知道秦伯父搞什麼,自由心證,偶然性太大了不是?”
“他是宿命論者,我想應該是他在賭運氣。”
“應該是。不過小月,這事兒你不能說出去,我怕阿嬋多心。因爲我也選了七......”
伍仙月冷哼了一聲,轉身就走:"我猜待會阿嬋回答三的時候,你也會說讓她別告訴我,你選了三,對吧?"
“你怎麼就不信一個人呢?”蒲傑衝着她的背影委屈喊道。
伍仙月懶得再理會他,返回屋裡之後,讓董谷嬋去找蒲傑。
董谷嬋給的答案居然也是七!
“我以爲你會選三。”蒲傑突然覺得一陣戰慄。
其實他真的選擇的七。至於爲什麼,他真沒去想。
然而董谷嬋的生日是三月三日,而且她在家裡也是排行老三,最有出息的也是三徒弟,總之三這個數,在董谷嬋生命裡比伍仙月的特殊意義還重。
“我也不知道,也許七代表更多更大吧。我們太渺小了。”董谷嬋道。
“也許吧,阿嬋,你讓曲歌也過來下,我問問。”
明曲歌依然給出了七的答案。
不過明曲歌直接猜透了秦其峰的用意。
“他在賭我們是該對範立濤下手,還是該大力扶持他,對不?”
“他沒說,不過多半是了。”蒲傑緩緩點頭,“曲歌,你覺得呢?”
“應該是要大力扶持他了。”明曲歌依然是一副淡然模樣,“秦其峰不說一和二,而選三和七,想必是避免潛意識影響吧。蒲傑,我們對天道的感悟系出同源,所以很多時候我們的判斷,差不多都是一致的。”
“應該是!”蒲傑心裡一鬆。
他真的不希望範立濤是敵人,一個明明能殺死異界人的存在,如果站在對立面,實在是太可惜了。
雖然有明曲歌的安慰,蒲傑心裡還是七上八下地。
他惴惴不安地將結果用傳訊符打了出去。
秦其峰很快回訊。
接到回訊的蒲傑,臉色一變:“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