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火光的地方,就會有人,因爲除了人之外,是沒有其餘的動物能夠點起火來的。
當然,鬼火以及其它的一些東西除外。
只是又有什麼人會在這樣的時候在外面點火呢?
貿盯着不算太遠處的那處火光,在心裡盤算着。
那地方並沒有部落,對於這一點貿十分的肯定。
“走,去哪裡。”
吃了一些肉乾,又往嘴裡塞了一些雪,稍微的休息之後,貿做出這樣的決定。
他暫時沒有在這裡搭建帳篷,生火燒點熱乎食物吃的打算。
因爲在這裡點火的話,一定會被那裡的人看到。
要是那邊的人也跟騰蛇部落的人一樣邪惡,那事情可就不美妙了。
畢竟現在他們總共只有五個人,而且還是又累又餓的那種。
這一片地勢又比較開闊,若是繞開這裡前往別處歇息,需要耽誤不少行程,這顯然不是貿想要看到的事情。
思索之後,他做出了領人悄悄的前往火光處看看情況的打算。
幾年的歷練下來,尤其是在經歷了被騰蛇部落的人尾隨着偷襲了之後,貿現在變得小心謹慎的多了。
幾人悄悄的朝着那處火光處接近,離得越近,動作也就越小心。
火光處圍攏着四個人在那裡烤火,火光明滅之間並不能看清他們的面孔,不過卻有點熟悉的感覺。
貿的心裡跳了跳,一個可能出現在他的心頭。
但這個念頭又迅速被他壓了下去,畢竟神子他們可不知道自己等人遇到困難,這時候怎麼會有自己部落人前來?
想是這樣想,但貿想要離得近些,看的更清楚的念頭,變得更急迫了。
因爲他心裡有了一種隱隱的期待。
“咔嚓~”
積雪下面覆蓋着的枯枝被其中一人踩斷,發出並不算多響的聲音,最起碼圍在那裡烤火的人是聽不到的。
“嗚嗚~”
貿的慶幸剛剛結束,那邊忽然就響起了一陣猛烈的怪異狼嚎。
同時還有幾條黑影朝這裡撲來。
聽到這聲音,感受着壓迫而來的氣勢,貿幾人不僅僅沒有絲毫的驚恐,反而激動的朝着狂吠的而來的黑影迎了上去。
是部落裡的人!
是部落裡的人!
他以及另外四人心情極爲澎湃,嚴寒和風雪都沒有讓他們屈服,然而此時他們卻想流淚。
狗子們突然的反應,讓守夜的沙師弟以及其餘的幾人一下子就變得警覺起來。
他們迅速的起身,三人拿着青銅戈往狗子竄去的方向跑去,落後一些的沙師弟已經取弓在手,並搭上了一隻箭,拉開弓弦之後,對準狗子撲過去的方向。
做好了一旦有危險,就立刻鬆手的準備。
然而,接下來一幕,卻讓沙師弟愣了一愣,因爲以極爲兇猛姿勢撲上去的狗子,在接近那些出現在營帳不算太遠地方的人之後,叫聲忽然就變了,成爲了那種遇到熟人的那種。
“是我們!是我們!”
接下來那邊就有激動的聲音響起。
“貿?”
沙師弟聽出來的這聲音,一愣之後,有些不可置信的喊道……
安靜的營地裡,忽然就沸騰了起來,衆人圍着突然出現的貿等人不斷的詢問消息。
“你們沒有回來,神子以爲你們遇到了危險,就讓我們來接你們回去……”
“你們不回來,我們都快急死了…本來神子也想來……”
“我們都喝過青雀酒,是一個部落的人,神子說,一個部落的人就要相互幫助,族人遇到危險的時候,其他人就要伸出手……”
詢問了貿這邊的事情之後,跟隨着大師兄他們而來的人,開始紛紛的跟貿他們說話。
一邊還有人正在用罐子給他們煮飯,裡面放了很多的肉乾這些東西。
“喝點這個暖暖……”
大師兄將一個小小的酒罐塞到貿的手裡,讓他們幾人輪流喝上一點。
因爲食物做好還需要一些時間。
一直忍着沒有流淚的貿幾人,這時候終於忍不住的流下了眼淚。
被人關心着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見到部落裡的人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
之前所有的驚慌和忐忑,以及一些對死亡的恐懼都消失了。
這時候的他們,只剩下了一種無比的心安。
因爲他們知道,這時候他們再也孤單了。
他們的危險、他們的擔子,這些人會與他們一起承擔。
不捨棄任何一個人!
原來這就是部落!
這種感覺是他們之前在原來的部落裡從來都沒有體驗過的……
吃了食物的貿等人,稍微了歇息了一會兒,屁股都還沒有坐熱,就對衆人說想要連夜返回去,去尋找殤他們。
大師兄思索的了一會兒之後,沒有同意。
一是因爲夜間寒冷且光線暗淡不利於行走,二是因爲白天的時候,衆人全力趕了一天的路面,這纔剛歇了沒多久,這時候若是繼續趕路,會太過於疲倦。
第三就是從貿那裡他得知,殤等人所剩下的食物,能夠吃到明天晚上。
按照路程來算的話,到了明天兩方相互前進的情況下,差不多中午時分也就能遇到了,所以並不用太着急。
“你們幾個先睡,這裡有我們。”
大師兄給出了理由之後,用力的在貿幾人肩膀上拍拍,指指一邊一個雪屋子,讓他們進去睡覺。
躺在雪屋子裡面,貿還有另外四個貿易隊的人,很快就進入了睡夢之中。
這是自他們離開部落開始進行貿易之後,睡的最爲踏實安穩的一個覺。
因爲他們的身邊有很多的同一個部落的人,他們會爲自己等人警戒,抵擋危險……
第二天一早,吃過了早飯之後,大師兄等人就沿着貿他們昨天踏出來的足跡一路前行。
只要沿着足跡走,就一定能夠遇到殤他們。
貿幾人坐在爬犁上,被鹿拖着前行,看着踏着積雪往前跋涉的衆人,貿心裡熱乎乎的。
等到見到殤的時候,他們一定會大吃一驚!
清晨,另外一方的殤他們,也開始啓程了。
與大師兄他們的精神飽滿不同,這一隊的人可要虛弱的多。
有一些人躺在雪屋子裡都不想出來,是被殤硬生生的給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