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七點多的時候,姚家村祠堂熱鬧了一下午終於消停了,我披上道士服靜候妖媚鬼的復仇,我們刨了她的墳頭,她肯定會來複仇的。
萬幸的是劇組在六點的時候,就離開去鎮裡找地方住吃飯什麼的,劇組一離去那些記者和粉絲團都跟着跑,這是好事!
夜的黑風的冷在鄉下格外明顯,似乎受昨夜姚翠花暴斃的影響,村裡的人一到夜裡就不敢出門了,連以往串門喝茶的村民,也老老實實呆在家裡。
寂靜的村道里空無一人,除了祠堂屋檐開放的兩盞朦朧燈光,還有零星的住宅燈光,幾乎陷入死靜一片,偶爾傳來幾聲犬吠聲,更增添了詭異壓抑的氣氛。
“不二哥,火炭來了!”
姚成用兩根棍子撐着炭火盤,屁嗔屁嗔地從祠堂右側巷道跑出來,胳膊上掛着冰箱裡翻找出來的雞翅,還有一些若干的調味料。
“燒烤叉呢?”
我很滿意姚成的辦事效率,搓動着雙手示意他放下炭火盤,當我發現姚成只帶了雞翅和調味料時,我忍不住一臉黑線看向姚成。
有燒烤食材沒燒烤叉,存心耍人的不是?還是想玩失傳已久的鐵砂掌?而姚成拿出三根比牙籤大的鐵線時,好吧,算他聰明!
“哥,五行鎖魂陣準備好…我~靠,驅鬼還是燒烤?”
袁松明累的死狗一樣跑出來,當他發現我和姚成居然在門口燒烤,忍不住崩潰抓狂起來,這到底是驅鬼還是燒烤啊?
“急啥?不是沒到時間嗎?”
我不以爲然地拿起鐵線,纏在桃木劍上當燒烤叉,我纔沒那麼笨,直接手拿導熱的鐵線燒烤,更何況陽火烘烤下桃木劍也有好處。
昨夜下大雨溼氣進入桃木劍,威力會大打折扣,反正都要烤劍身,不如順手燒烤一下,解解饞打發無聊也好。
“好吧!”
我的歪理袁松明拓然接受了,還真如我所說那樣,他那把桃木劍昨夜浸泡了溪水,也應該烘乾一下,有了這層理由燒烤自然少不了。
“不二哥,那個妖媚鬼會,會來嗎?”
看着炭火盤妖豔的藍火苗,姚成不安地看向我和袁松明一眼,說實在的他還真有點怕怕那個妖媚鬼。
變成古裝美女還好一點,要是她本尊那副尊容,姚成看了都覺得一陣噁心,不吃東西也倒胃口。
“打個比喻吧,人家拆了你的家,你會怎麼樣?”
“……”
我的比喻話,直讓姚成一陣無語,不過我的比喻確實很貼切,要是真有人拆他家,恐怕早找上門拼命了。
“松明,看好,有什麼風吹草動,馬上說一聲!”
我直接把道袍口袋裡放着的八卦追魂羅盤,放到地面提醒袁松明,要是羅盤有動靜馬上說一聲,我好有時間準備一下。
袁松明一臉無語地看了我一眼,這麼無恥的要求,也虧我說得出口,認命當小弟的袁松明靠着五分熟的雞翅,時不時抽空看向羅盤動靜。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臨近十九點五十五分的時候,羅盤突然傳來輕微的晃動,雖然很輕微,可逃不出緊繃着心情的袁松明雙眼。
“哥,你看,有動靜!”
袁松明看了眼還在輕微顫動的羅盤,一把抓緊手中的桃木劍,慎重其事地提醒我,羅盤有動靜了!
姚成嚇了一跳,想跑不敢跑,他是妖媚鬼引發者,同時也是夢曦的引發者,預防兩鬼之間會同時出現,他夜裡不能離開我視線太遠。
“笨蛋,是震動,出去看看什麼車來了?”
我看了眼震動的羅盤,直接敗給沒文化的袁松明,踹了他一腳破罵一聲,陰針都沒有動靜,再加上村道乍現的燈光,我馬上判斷出是車輛負重導致的。
“哦~”
袁松明捱了我一腳,鬱悶着臉色拍拍屁股塵灰,剛爬起來的時候,帶頭的一輛豪車出現後,袁松明一臉黑線無語了,得!居然是劇組的車輛!
“這幫傢伙!”
陶月的座駕出現一刻,還有劇組的車輛陸續出現,我頓時崩潰抓急了,他們還真是會選時間湊熱鬧,這麼多人不是便宜了妖媚鬼嗎?
劇組的車輛悉數停在祠堂路口,值得萬幸的是沒有見到記者和粉絲團,看樣子劇組是在鎮裡甩開了小尾巴!
“呼~好累啊~”
“今晚又有得忙了…”
“累什麼累?吵什麼吵?趕緊的卸下器材,抓緊時間十二點開機…”
數十名劇組工作人員一下車,嘮嘮叨叨的埋怨聲之中,導演扯起喉嚨喝罵工作人員開始卸器材,一羣工作人員精神一抖,開始跑到貨車那邊搬運器材。
“你們挺悠閒的!”
陶月在助手小桃和化妝師跟隨下,朝祠堂大門走過來,莞爾無語地看着我們三個在祠堂門口燒烤,忍不住打趣起來。
“你們還跑回來幹什麼?”
我頭疼不已地猛拍着頭,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十九點五十八分,再有一分鐘就進入陰時,鬼魂出動最佳時期,他們現在跑來這裡,不是作死節奏嗎?
“抓緊時間拍戲啊!你以爲我們幹什麼?”
陶月無語地回了我一句接近白癡的疑問,時間有限她們都需要爭分奪秒,姚家祠堂這麼好的拍攝場景,又趕上夜裡怎麼可能錯過?
“小月,他們是?”
導演不認識我們三個,但看陶月和我們三個聊天,經常交際識人的導演,走上前帶着客氣疑問,並沒有老氣橫秋我最大的囂張大架子。
眼前導演也不是傻子,他發現我和袁松明穿道袍的模樣,有些忌畏不敢亂擺脾氣得罪,做他們這一行的多多少少會迷信一些,開機祭神什麼的少不了。
“佟導,他們兩個現在是朋友,以後就是我們同行!”
陶月若有深意地憋了眼我和袁松明,笑了笑說着導演爲之一鄂的話,早上他在車上睡覺,絲毫不知道陶月和我們見過面。
“哥,哥,問,問,問個,個問題!”
“嗯,啥事?”
我正琢磨着怎麼勸離他們,袁松明突然在一邊張嘴結舌,結結巴巴地問我,直讓我心中產生一股不祥的氣息。
“這,這是啥意思?”
袁松明拿起轉爆表,冒着白煙的羅盤,不安地乾嚥着喉結,頭一次見到這麼詭異邪門的事!
“我艹!抄傢伙,成仔,快進去拿黃綢符出來!”
“啊?”
“哦,好…”
我滿頭大汗忍不住破罵一聲,在陶月等人愕然目光之中,一手拍飛羅盤,抓起桃木劍朝姚成大喝一聲去拿黃綢符出來。
袁松明驚呼一聲,不敢質疑我的話,拿起還掛着鐵線雞翅的桃木劍,而姚成慌慌張張地跑進祠堂。
“你們不想死的,馬上有多遠滾多遠!”
我看了眼還沒回過神的陶月等人,沒好氣大吼一聲,在陶月助手和化妝師無語目光之中,抓起桃木劍鐵線串起的雞翅,放進嘴裡急急腳跑向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