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小豆丁騰的一下跳起來,目光平視着坐在對面的賀新。
而坐在旁邊的王琴這時也張大了嘴巴,一臉不可思議,她怎麼也想不通一向潔身自好的老闆怎麼突然一下子冒出來個私生子,更誇張的是孩子他媽居然是蔣琴琴。
小豆丁惡狠狠地盯着賀新,自從前天夜裡接到賀新的電話說是出事了,讓她帶着公司的財務主管王琴趕緊到美國來,還說在電話裡一時半會說不清楚,等到了再說。
她和王琴,一個是公司CEO,一個是財務主管,一大堆的事,白天安排好以後,連夜飛過來,一路上提心吊膽,結果居然是這種狗屁倒竈的事擦屁股。而且她和程好還是好朋友,眼瞅着自己的閨蜜跟自己一樣被戴了綠帽子,怎麼能讓她不憤怒呢?
既然把她們叫過來,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說了一遍,以小豆丁的暴脾氣,賀新早已做好了被痛罵一頓的心理準備。尤其她前段時間剛剛因爲同樣的事情跟老宋分手。
說起來在娛樂圈裡混,這一行誘惑實在太大了,到處是俊男靚女,尤其到了他們這種層次,有的是上杆子往上撲的貨色。老宋也不例外,經不起誘惑,偷吃忘了擦嘴,被小豆丁抓了個正着,於是他們那段長達七八年的愛情長跑就劃上了句號。
小豆丁現在特別痛恨這種出軌的渣男,還常常把老宋出軌的事歸咎於博納老闆於東的不檢點,一會兒跟範小胖,一會兒跟杜小月,就算現在和金喬在一起了,還常常在外面偷吃。
整個兒就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至於賀新,既然事情已經出了,他如今既無法面對蔣琴琴母子,又無法面對蔣琴琴的父母。唯一能做的就是儘量給她們母子一個保障,從經濟上儘可能的彌補,同時也是稍稍安慰一下自己愧疚的良心。
“哈!”
賀新沒有等來預料中的小豆丁憤怒的痛罵,卻聽到她的一聲冷笑。
就見她回頭看了一眼驚詫的王琴,嘲諷道:“王琴,瞧見沒有,這就是男人。永遠都是吃在看在碗裡的看在碗裡的,所以說男人要是能靠得住,母豬都能上樹……”
說着,她又朝着滿臉苦笑的賀新道:“說吧,你萬里迢迢把我和王琴召來是打算提前轉移財產準備離婚呢,還是自己不敢或者不好意思跟程好說,讓我倆幫你傳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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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姐,你就別挖苦我了,我怎麼可能會跟程好離婚呢……”
他的話音未落,就馬上被小豆丁搶白道:“既然你不想離婚,就別學人家偷吃啊!哦,你們男人是不是老是想着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啊?不過還是你厲害,都搞出人命來了,之前什麼身體不好不參加電影的宣傳,敢情你們倆早就串通好了,把我們所有人都矇在鼓裡。這會兒是不是人家拿孩子要挾你,眼瞅着瞞不住了,這才把我們找來想辦法呀?”
在小豆丁看來,這次賀新不光把自己叫來,還讓王琴也一起過來,很明顯落腳點就是一個字——錢!
賀新苦笑道:“胡姐,剛纔我不是跟你解釋過了嘛,這就是一個意外。如果不是這次我來這邊,壓根就不知道這事,她一直有意瞞着我,更別提拿孩子要挾了。”
雖然賀新解釋過,但小豆丁壓根就不相信,曾經作爲小三插足的受害者,她總是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那些不要臉的小三。原本她對蔣琴琴的印象一直不錯,但這會兒對方早已成了令人痛恨的狐狸精。
剛纔那些挖苦嘲諷的話,不過是發泄一下心中的不滿。此時看着可憐兮兮的賀新,她真的很爲自己閨蜜不值,同時更加堅定了男人都不是好東西這個心中的執念。自從跟老宋分手後,她更是一心撲在事業上。既然男人靠不住,她只能靠事業來實現人生的價值。
但是話也說回來,如今她的事業跟賀新是息息相關的。新皓傳媒什麼人都可以出事,唯獨賀新這位老闆不能出事。都說明星都有所謂的人設標籤,賀新的人設一是演技,二就是模範丈夫的人設。
他和程好這對明星夫妻一路走來,夫妻恩愛,家庭幸福早已在觀衆心目中根深蒂固,如果這個時候人設崩塌的話,那麼影響到不光是賀新個人事業和前途,連帶着還有公司的前途和命運,尤其是現在公司正在和鵝廠合作談判的節骨眼上。而且一旦人設崩塌,借題發揮、落井下石的人有的是,這幾年新皓傳媒順風順水,早已引來各方的妒忌和眼紅。公司選擇和鵝廠合作,很大程度上就是源自於這個原因。
總之,一句話,賀新的人設是萬萬不能崩塌的。
發泄了一通,逐漸冷靜下來的小豆丁這才道:“說吧,那個女人開價多少?”
“嘖,這個不是多少錢的問題。而且我早就說過了,她沒拿孩子要挾,你也不要再提什麼開價了。”賀新皺着眉頭道。
他看得出來,經此之事後小豆丁對蔣琴琴的成見很深,連名字都不願意提,直接以“那個女人”代替。
“你千萬別告訴我,她真的逼你現在就離婚?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小豆丁一方面是爲了公司考慮,但同時又何嘗不是爲自己的閨蜜考慮。雖然現在賀新犯了錯誤,但只要能夠迷途知返,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唯一傷腦筋的就是蔣琴琴不甘心單純經濟方面的補償,而是想取而代之。
當然象這種事情操作起來也不是什麼難事,只是需要一個過程,讓公衆逐步接受,將影響降到最低。
而如此一來,這裡面唯一的受害者可能就是程好了。
於公於私,最好的辦法就是快刀斬亂麻,什麼撫養費、封口費之類的一次性買斷,把所有風險徹底消滅在萌芽狀態。就象後世那位著名的大統領大金毛曾經說過,在富人羣體中這種事情很常見,也很正常。
賀新本來不想把有些事說的太細,但見小豆丁始終揪着不放,只得把大致過程解釋了一下,最後態度誠懇道:“這件事雖說是個意外,但說到底還是我的錯……”
小豆丁卻突然打斷道:“不是,你說既然是酒後亂性,而且就這麼一次,那……你傻啊,她說這是你的種就是你的種啊?保不齊……”
眼瞅着賀新一臉黑線,小豆丁總算她沒有把更難聽的話說出來,忙改口道:“不是,我們最起碼應該更穩妥一點吧,先做個親子鑑定啥的。”
賀新很無語,默默地掏出手機,給她看了存在裡面的幾張照片。
說實話,照片裡的小baby確實挺可愛了。王琴更是忍不住讚歎,小豆丁盯着看了好一會兒,才一臉複雜地看着賀新道:“真沒想到,你的基因還挺強大的。說吧,既然那位沒有開價,你打算怎麼處理?”
“我打算……”
總算可以正常交流了,賀新鬆了一口氣,這才把想好計劃和盤托出。
小豆丁說完張大了嘴巴,半天才道:“老闆,你可想好真的有必要這樣嗎?”
就連一向習慣聽從吩咐的王琴也勸道:“老闆,大江的升值潛力很大,拿出來5%是不是有點多啊?”
雖然大江目前纔剛剛自給自足,但是2010年之後,世界的潮流就是科技和互聯網的時代,大家都能看得出大江的潛力無限,未來說不定百億乃至千億都可期。5%無疑就是一個天文數字。更何況賀新還要從鵝廠的置換股份中擠出一部分來。
“就這麼着吧,也算是我給她們娘倆……還有我自己一個交代吧。”賀新搖搖頭。
接着,他又問:“對了,跟鵝廠那邊的談判進行的怎麼樣了?”
作爲董事長,他只負責大方向,居然的談判都是由小豆丁在負責。
“鵝廠方面拒絕了我們提出的用他們1%的股份置換我們30%的方案,他們提出最多0.6%,外加5億的現金投資。”
賀新雖然不知道後世鵝城的市值會膨脹到如何一個天文數字,但是就目前而言鵝城的市值就已經高達千億,去年剛剛公佈的“殺豬榜”中小馬哥持有百分之十幾的鵝廠股份,以200多億的身家居第23位。也就是說1%的鵝廠股份就高達十幾個億的市值。
當然鵝廠在成長,新皓傳媒也在成長,而且還是鵝廠主動謀求合作,另外包括外星人和其他一些試圖涉足影視行業的資本也都非常看好新皓傳媒的前景。所以,目前新皓傳媒在談判中佔據着更加主動的位置,尤其年初《人潮洶涌》創造了影史記錄之後,使得新皓傳媒估值又上了一個新的臺階,這才使得賀新有底氣提出股份置換的方案。
所謂5億現金投資,賀新並不放在心上,還是那句話新皓傳媒如今壓根就不缺錢,而且這個只是投資,又不能直接放進自己的兜裡。他最感興趣的當然還是鵝廠的股份。
聽到只有0.6%,他微微有點失望,沉吟道:“現金可以不要,還是多爭取點股份吧,另外我這邊私下裡能擠出多少?”
前半句他是衝着小豆丁再說,後半句他把目光投向了王琴。
王琴不光是公司財務主管,這麼多年來一直幫他在打理私人財產。如果說他和小豆丁除了是可以信任的朋友,更多的是合作伙伴、利益共同體,那麼他對王琴的信任更在小豆丁之上。
王琴用手機上計算器算了半天,準備得出一個數字,給賀新看道:“按照0.6%的置換份額來算的話,差不多就這些。”
雖說按照手機上顯示的0.04%這個數字,按照目前鵝廠的市值來算的話,也要高達六千多萬,但是賀新還是有點嫌少,
“如果把基數提高到0.8%的話,能不能擠出0.05%?”
“可以。”
王琴這次壓根就不用算就直接得出了肯定的答案。
“好!”
賀新一拍大腿,對小豆丁道:“我不管現金投資有多少,置換股份必須達到0.8%。下次談判的時候你可以直接告訴他們這是我們的底線。”
小豆丁卻面有難色道:“如果對方不接受呢?”
畢竟鵝廠老闆也僅僅持有百分之十幾的股份,據說大頭都在南非的一家資本公司。
“不同意就免談。”
賀新難得霸氣地大手一揮道。
相比其他各種牛逼的重生者,賀新很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但這次他卻知道資本入侵影視圈的潮流即將來臨,套用後世的一句話:站在風口上豬也能飛起來。
後世衆多體量龐大的科技企業幾乎都有下屬的影視公司,他們在股市上圈來海量的資金,也迫切需要一個投資的途徑,目前日益高速發展影視行業無疑一片藍海。0.6%和0.8%,就差了0.2個百分點,賀新相信精明的小馬哥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他估計就算他始終咬住1%的這個置換條件,說不定也能達成合作。畢竟目前想跟新皓傳媒合作的不止鵝城一家,還有實力更爲強大、開價更高的阿里,但是鑑於後世他從網路上得到的粗淺的觀感,他還是更願意跟鵝廠合作。
至於後世的阿里影業,他只記得有句很經典的評語——大IP加小鮮肉=大傻逼。
……
“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通告上寫得清清楚楚,今天開機的第一場戲是文佳佳在弗蘭克家裡做飯的戲。現在你告訴我只有西紅柿和雞蛋,其他的什麼都沒有,你讓我怎麼辦?開拍前薛導和我都千叮嚀萬囑咐,組裡不管是演員還是幕後工組人員都要熟讀劇本,就算你不用熟讀,主要人物的特點應該做到心裡有數吧?別忘了文佳佳是一位美食編輯,精通廚藝。現在拍的是她要向弗蘭克炫耀一下自己的廚藝,難道就一個西紅柿炒蛋就足以能顯示她的廚藝麼,至少得來道紅燒魚吧……”
賀新在現場大發雷霆,嚇得道具組的幾個哥們臉色煞白,忙不迭地承認錯誤:“賀老師,對不起,這是我們的失誤……”
但是承認錯誤管承認錯誤,可今天開機的第一場戲是夜戲,片場在溫哥華郊外的一個住宅區,離市中心足有一個小時的車程。更犯難的是,這裡不比國內,這個時候都不知道上哪兒去找食材。
不光是道具組的哥們犯難,就連導演薛小路也是一臉尷尬,今天是開機第一天,事情太多,連她也沒有遺漏了需要食材這個環節。
一大幫人忙活了七八小時,燈光、機位全部調整到位,馬上就要開拍了卻出現這個問題。但是總不能不拍吧,耽誤一天得損失好幾十萬呢。
她稍稍遲疑了一下,便主動上前跟賀新道:“小賀,其實這件事我也有責任。要不然臨時把劇本改一下,就說弗蘭克家裡什麼都沒有準備,只有西紅柿和雞蛋。”
“薛導——”
面對薛小路,他自然不可能象對待道具的那幾個哥們一通大罵,他強壓着心裡的火氣,儘量語氣緩和道:“弗蘭克雖然是中國人,但是入鄉隨俗,這國外的聖誕節就跟咱們過年一樣。誰家過年家裡只有一道西紅柿炒雞蛋的……”
說到一半,他意識到自己質問的語氣越來越重,深吸一口氣,及時止住話頭,隨即一臉愁容的嘆了一口氣:“算了,損失就損失吧,今天不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