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簌簌聽着謝金剛講述母親的故事,只覺疑點重重。
不過她也沒有當場提出疑問。
這些疑點,也許是父親的記憶模糊了,也許是他漏講了關鍵點。
也或許,是他說謊了。
當然,現在的林簌簌,是不願意也不想去懷疑父親會說謊的。
但是,如果不是父親說謊,那就肯定是有人說謊。
不是父親,那又會是誰?懷疑的對象就不言而喻了。
林簌簌輕輕搖了搖頭,把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驅趕出腦海。
雖然有疑問,但她也知道,這個時候還想這些,確實是有些不應該。
“也許就真是像父親說的那樣呢,世界上什麼事都可能發生,一個獨自生活在小山村裡的美麗女子,和一個憨厚高大的青年,一見鍾情,這又有什麼不可能的呢?”
她正在爲自己不應該胡思亂想懷疑父母親而自責的時候,卻沒看見,邊上的在她眼裡憨厚耿直的大漢,眼中那無法察覺的玩味神色。
李霄見自己的故事,果然成功引起了林簌簌的疑心,很是滿意。
“不錯,果然是個聰明的女孩,思維還是很敏捷的,能夠很快發現故事中的疑點和漏洞,稍微引導一下,她自己就會開始腦補了,也不用我說太多,省了我許多事……”
林簌簌對他的這個故事起凝心,其實正是他想要的結果。
如果其大喇喇的什麼都不懷疑,李霄反倒頭痛,還得繼續引導講解。
至於他什麼要編這個漏洞百出,引人多疑的故事。
那當然是爲了多挖幾個坑,讓掉下去的人跳不出來了。
他原本就一直很謹慎,做什麼計劃都會有好幾套方案,也會先考慮最壞的情況來做方案。
現在的這個坑,或者說計劃,就是爲了防止一些不可控的情況出現後的應對。
比如,謝金剛冒充人父的行爲,被某些人揭穿的時候。
如果是林星辰揭穿的,他還可以說其胡說八道,但要是那個製造了林簌簌的傢伙跳出來揭穿,就有點不好圓謊額。
但如果事先埋了坑,他就可以說,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是那個女人,他利用了我啊,我一直當你是親生女兒啊,之類的。
而那個利用無辜的謝金剛同志的人,當然就是被稱爲凌蕭蕭的仙女了,同時也是林簌簌的真正製造者。
林簌簌和製造她的那位,從關係上來說,可是比母女還親的存在。
那位製造林簌簌的手段,是比克隆都還要高明得多的手段,如果不說獨特的靈魂,光算肉身,她們說是一個人也不爲過。
挖好了這個坑,埋下了林簌簌疑惑的種子後,就等着適當時候生根發芽了。
未雨綢繆,一直是李霄最喜歡做的事情。
兩人一路聊着,不知不覺就來到了林家莊園。
林簌簌這纔想起了,他們是要去什麼地方。
她又擔憂起來,剛剛和父親相認,相處的又還不錯,她可不想美好的日子變成短暫的相聚。
“你殺了林修傑真的沒事麼?如果需要承擔法律責任,就說是我們一起殺的人,判刑也可以輕一些……”
李霄摸了摸林簌簌的頭,安慰道,“放心吧簌簌,別說是殺一個林修傑,就算是屠了他林家滿門,我倒要看看有誰能判我的刑。”
林簌簌見他說的如此自信,還是將信將疑。
這時車子來到了林家莊園的大門外。
大門外原本是有安保人員看守的,想要進去,要麼是安保人員認識的林家人,要麼是預約好的。
林簌簌打開車窗,本想靠刷自己的臉卡帶人進去的。
哪知卻發現大門開着,而門外站着的,並不是她熟悉的林家的安保人員,而是一些身穿黑色作戰服的陌生人。
汽車毫無阻礙的進入了林家莊園,也不去停車場,而是直接朝着最大的哪一棟屋子駛去。
林簌簌伸頭從車窗裡往外看,根本見不到任何一個林家人,包括數量衆多的下人和保鏢。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極其彪悍的,身穿黑色作戰服,全副武裝的,作戰人員。
那些武裝人員把守着各個要道路口,見到他們乘坐的車輛後,紛紛立正敬禮。
林簌簌訝然的看着這一切,再回頭看了看謝金剛身上的黑色作戰服,好像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她顫聲道,“這些,都是你帶來的人嗎?”
大漢隨意的點點頭,“是的,都是我們組織的人……”
林簌簌覺得自己確實是小看了這個父親的權勢,看這些彪悍的武裝人員的架勢,就算說是官府軍方的人,她都不覺意外。
她不由顫聲問道,“你們是什麼組織?”
大漢道,“希望之光,可能你沒有聽說過,以後我會向你說明的。”
林簌簌鬆了口氣,只覺自己想多了。
她還想着,這個剛剛相認的父親,會不會告訴她,自己是什麼北方軍團大將軍,龍源唯一的五星上將,殺敵無數,一聲令下,十萬將士什麼什麼的。
“最近小說看多了,想什麼呢……”她收回了有些跳脫的思緒。
車子直接開進了那棟屋子的大門裡。
這裡是林家用來接待貴客的宴會廳,房子很大,大門自然也很大。
咯吱,車停在了宴會廳的門口。
謝金剛率先下了車,然後是越來越驚訝的林簌簌。
咔,站在兩邊的黑衣武裝人員齊刷刷的敬禮,又讓林簌簌嚇了一跳。
謝金剛道,“走吧簌簌,林家人都在裡面等着我們的,進去把話說清楚,是恩是怨,也好好算算。”
林簌簌平復了一下心情,她現在已經不知道面對林家人的時候,該用什麼表情和情緒了。
謝金剛面無表情的大步朝前,一把推開了宴會廳的大門,昂首闊步的走了進去。
林簌簌深吸口氣,跟着一起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