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榮……”
見樊榮哭着跑掉,曉萌立刻也追了出去,臨出門口之前,還不忘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瞪得我心裡一陣發酸……
我他媽怎麼了?我哪兒做錯了?
我一陣茫然……
然而還沒等我想明白呢,紫君忽然又氣勢洶洶朝着我走了過來,一巴掌就甩在了我的臉上,這一下兒,我又懵了……
“你這種人,簡直不可理喻!現在鬧夠了吧?過癮了吧?張君,咱們走!”
紫君冷笑了一聲,回頭又招呼了張君一聲,轉身就走出了包間,張君傻愣愣看了看我,也沒多說,趕緊也跟着跑了出去……
整個包間裡,一時間就剩下了傑總、猴兒哥我們三個,見我一臉無奈地抱着大熊愣在了原地,臉上身上還沾滿了蛋糕,傑總嘆了口氣,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了我一下。
而猴兒哥倒是沒有安慰我,看紫君他們一走,立刻拉過把椅子來往桌上一坐,算是吃開了……
真別說,這四個人點了一桌子的菜,可壓根兒就沒吃下去多少,剩下了不少,猴兒哥這回算是有口福了。
不過這小子倒是也挺夠意思的,自己吃不算,一邊兒吃還一邊兒招呼着我們趕緊過去吃去,於是乎,傑總很快就動搖了,也跟着猴兒哥坐下胡吃海塞了起來,而我,哪兒還有心思吃東西啊,心裡早就翻江倒海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
然而沒過多久,就聽見包間外面響起兩聲敲門聲,一名女服務員隨後推門而入,顯示朝我們三個各自掃了一眼,一不小心沒憋住笑,立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我心情都石沉大海了,她竟然還有心思小,我脾氣立刻就又拱了上來,索性白了她一眼,沒好氣地問道:“幹嘛呀?有事兒啊?你們開飯店的還想把我們給轟出去怎麼着?”
“先生您誤會了,我們哪兒敢啊……”那名服務員知道自己態度不好,於是趕緊勉強憋住笑,把手裡的賬單遞給了我說:“先生,是之前訂包間的那個女孩兒讓我把這個交給您的,這是您幾位這次的賬單,請您結一下……”
“啊?賬單?賬單給我幹嘛?”我一下兒就懵了。
然而那名服務員又笑着說:“先生,請您別爲難我們,是那個女孩兒說由您來結賬的……”
“她人呢?”我趕緊問。
然而服務員卻搖了搖頭,“對不起先生,她們幾位已經走了,現在還在的就只剩下您三位了……”
“這……”
我一猶豫,那名女服務員的臉色立刻就難看了起來,態度也變得差之千里:“先生,您該不會是要吃霸王餐吧?我們飯店可是不賒賬的,您不結賬的話,我們只能報警了……”
“別別別,姐,你先別報警……”
這回我可算是徹底抓了瞎,猶豫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我哪兒有錢啊?我的錢昨天都玩兒投幣夾娃娃機了,猴兒哥的錢也都沒要了……
想到這裡,我無奈地望向了傑總,一臉的憐憫……
好說歹說之後,傑總終於不情不願地掏了腰包,還好這頓飯並沒有花太多錢,最後櫃檯收了我們一百六十塊錢,才終於肯放我們走。
而我們人是出來了,但傑總差點兒哭,因爲他這倆禮拜的生活費、外加之前存下來的留着給自己買衣服的幾十塊錢,都花幹了,裡裡外外就剩下了最後二十塊錢……
沒想到,出來一趟竟然遭遇了這種事,不單被紫君誤會成了變態,還正好被樊榮給撞了個正着,可怎麼就這麼寸?要是一早知道樊榮也在,我他媽的打死都不出來了!
我望了一眼我懷裡抱着的大棕熊,又抹了一把被塗了滿臉的蛋糕,忍不住又是一聲長嘆……
伴隨着周圍人羣投來異樣的眼光,我們三個垂頭喪氣地走向了公交車站點兒,也沒別的可留戀的了,今天受的刺激都已經夠大的了,索性,還是直接回學校兒吧……
回到了學校之後,我們直接走校門口進去的,沒在翻牆,因爲我們幾個兄弟以前翻牆爬寨的事兒就沒少幹,因此門衛大爺也沒表現得有多驚訝,而且畢竟早就跟我們混熟了,於是看我們都垂頭喪氣跟丟了魂兒一樣,就也沒多離我們,讓我們趕緊滾進去上課……
可看了看手機,下午第一節課都已經上了一半兒了,現在去哪兒還趕得上啊?再加上我的心情算是徹底跌落谷底,根本就沒有心思去上課,於是決定下午半天逃課,自己散散心再說……
雖然我做好了決定,但我還是讓猴兒哥跟傑總別再繼續陪着我了,我一個人曠課無所謂,心情這麼差,就算是被班主任查課抓到我也認了,可我不能因爲自己的心情,就把我的倆兄弟都給害了不是……
兩人最初還有點兒擔心我,可我一再勸說之後,這才決定先回去上課,但還是戀戀不捨地囑咐我千萬不要想不開,因爲我之前欠他倆的錢還沒還呢……
他倆一走,我開始抱着懷裡的大棕熊在操場轉起了圈兒來,想起今天中午的經歷來,我心裡一萬個委屈,心說爲什麼受傷的人總是我?我到底哪兒做錯了?
沒錯,我是跟紫君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可畢竟以前相愛一場,難道我連關心她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換句話說,我們當初相愛得那麼深,爲什麼她一個之前一直柔柔弱弱的小女孩兒,現在卻跟個仇人一樣每天用一種恨不得把我千刀萬剮的眼神望着我?難道就只是因爲我曾經傷害過她?
以前放假時在家裡看電視,每每看到電視上播蘇有朋版的《倚天屠龍記》,我就會被電視劇裡扮演周芷若的高圓圓迷得神魂顛倒,感覺她實在是太漂亮了,然而同時卻又很不理解,電視劇爲什麼把周芷若拍得那麼恐怖?
曾經明明是一個單純文靜又可愛的小姑娘,一心暗戀着張無忌,可最後卻因愛生恨成了一個喪心病狂、不折不扣的女魔頭,這種事情真的可能嗎?
而眼下,我確實完全確認了這件事,的確,可能。
因爲它正在我的身邊發生……
“哎!幹嘛呢你?”
忽然,一陣吼聲打斷了我的思路,我嚇得哆嗦了一下兒,趕緊從無盡的暢想中回過了神來,回頭一看,一個西服革履的中年男人正氣沖沖的朝着我快步走來,我仔細一看,我操,那不是何軍嗎?
我心裡猛地一顫,心說這回可完犢子了,我怎麼在操場上撞到他了?這不是嘬死嗎?
“你給我過來!你最好別跑,我知道你是高二美1的,也知道你是誰……”
這時,何軍又朝着我氣沖沖怒吼了一聲,他都這麼說了,我哪兒還敢跑啊,於是只能抱着懷裡的大棕熊,不情不願地朝他走了過去……
走到何軍身旁,我趕緊叫了一聲“老師”,可叫完之後就不知道下句該怎麼開口了……
這時何軍又瞪着眼問:“你大白天的不去上課,一人一熊在操場上溜達什麼呢?搞對象呢?”
“沒……沒老師……這是……這是我剛纔買的……”
“剛纔買的?在哪兒買的,我怎麼不記得學校商店裡還賣這種東西?實話實說,你想送給誰?是不是在操場上等對象呢?”
看他滿臉的怒火,我心說這回可完蛋了,這傢伙可是我們學校出了名的變態,平生最恨搞對象的,我抱着個大棕熊被他給抓個正着,這我可怎麼解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