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看見大黑驢又迷迷糊糊張開了眼,我心裡終於鬆了一口氣,可剛剛清醒過來,大黑驢竟然就又要站起來,這可把我給氣壞了,也不抱着他了,直接狠狠往地上一扔就罵了起來,我說你他媽的老逞什麼能啊?你都這樣了,再打就該被人家給打死了知道嗎?
“我……我們還沒分出勝負呢……”
“分你媽了個逼啊!”
看大黑驢又想從地上爬起來,我氣急敗壞地罵了起來,說話時一擡腳,瞄準大黑驢的褲襠就踹了下去。
大黑驢當即發出一聲慘絕人寰地尖叫,捂着褲襠就開始在地上打起了滾兒來,終於沒功夫再往起爬了……
我嘆了口氣,又輕輕踢了他一腳說:“班長,以前有些時候,我太裝逼,對你過分了點兒,你別往心裡去……你夠意思了,我看到了,剩下的事兒你就交給我自己解決行嗎?我不想被人罵成是離了兄弟就活不下去的廢物……今兒這事兒,我一個人擺平……”
我說完,李建塵也立在我身後冷笑了起來:“是啊,你就別站起來了,站起來也沒用。不過你這體格子還真夠結實的,一般人估計早就被我撂下了,打得真爽,本來我還想多跟你玩兒一會兒的,不過看在你小子夠實誠,還知道單挑別人不能插手,我還真不忍心繼續玩兒你了……”
一聽李建塵的話我火了,什麼意思啊?玩兒?這不明顯不把我們放在眼裡嗎?
也不管別的了,我直接轉過身去輕蔑地掃了他一眼,氣呼呼咬着牙根兒說:“想玩兒是不是?馬上就輪到我他媽玩兒你了,小子你等死吧……”
哪兒知道我話還沒說完呢,李建塵直接一腳就踹了過來,直接把我踹得撞在了身後的牆壁上,疼得直咧嘴。
估計這小子看我身板子弱,也知道我好欺負,索性踹完這一腳直接又不搭理我了,從褲兜裡掏了根兒煙點上,竟然一邊兒抽菸一邊兒朝我冷笑了起來。
不過這小子確實也挺裝逼的,雨越下越大了,他菸捲兒剛叼嘴裡就被雨點子打溼了一大半兒,還抽個雞8啊,爲了防止煙被雨水淋滅,光猛嘬一個點兒了……
趁他抽菸……不對,是嘬煙的功夫,我也開始盤算起接下來該怎麼辦纔好來。
我心說這不行,要跟這小子明槍明刀的硬碰硬,我鐵定吃虧,難不成今天下這麼大的雨,是老天在爲我人生中的最後一戰鋪墊氣氛?媽的,我可不能死在這種破學校的牆根兒底下,都不夠丟人的!
我擡頭望了一眼空中,藉着手電筒的光,正好望見頭頂上正往下不停滴答雨滴的房檐,心裡立刻就來了主意。
一咬牙一皺眉,我直接朝着李建塵冷笑了起來:“小子,剛纔打我們班長,打得很過癮?”
“哈哈,過癮!太他媽過癮了!自從初中從武校畢了業之後,我他媽就沒再打過這麼舒服的架,你們班長可真是個好沙包啊,不知道一會兒我抽完煙之後,你能表現得怎麼樣……”
聽他說話這麼裝逼,我心裡的火“噌噌……”的往外冒,不過還是強忍着怒氣笑道:“在這種胳膊腿都伸不開的小地方打架,你就過癮了?別他媽跟山溝裡沒見過世面的土鱉一樣行嗎?你丟人不丟人啊?”
我一說這話,李建塵的笑容立刻就僵住了,叼着菸捲兒問我:“那你想怎麼樣?要不咱倆上體育館體育館裡打一場去?那兒地方大!”
“別別別,體育館太遠了,咱就近多好?”我說着朝着上空一指,又冷笑了一下說:“姓李的,有種跟我上房頂,怎麼樣?”
“上房頂?就你?哈哈……”一聽這話,李建塵立刻狂笑了起來:“就他媽的你這種垃圾,你還敢跟我上房頂?你就不怕我一失手一腳把你給踹下來?”
“踹下來就踹下來唄?生死由命富貴在天,我送你一句話,做人別裝逼、天上打雷劈,你他媽的要是光這兒裝逼不敢跟我上去,那今兒這天氣就是給你預備的……”
我笑了一下,也沒在搭理他,用右手按着牆面、左手輕輕扶住,往上一竄,倆腳立刻踩住了兩邊的牆壁,開始踩着牆壁往上爬……
一看我是要來認真的,李建塵竟然愣住了,我也沒搭理他,繼續往上爬,眼看着就要爬到牆稍兒上時,我忍不住低頭朝他嘿嘿一笑:“怎麼着,不敢了?告訴你小子,凡事兒別太裝逼,我他媽最煩氣的就是你這種就嘴皮子好使、別的狗屁不會的臭傻逼!怕是你連牆都不會爬吧?哈哈……哈哈……哈……哎呀……”
我正倆腳蹬着兩面牆狂笑呢,哪兒想到今晚一下雨把兩面牆壁淋得都滑了起來,再加上我這雙穿了一年半的破旅遊鞋底子都已經磨光了,沒等笑完,“嗖……”地一聲就順着牆皮滑了下來,嚇得我趕緊用雙腳死死踩住牆面,可哪兒能阻止住正飛速下滑的身體啊……
也不知怎麼就這麼巧,往上爬時沒太注意,竟然正好挪到了躺在地上還沒站起來的大黑驢上空,現在往下一滑根本就來不及改變“降落地點……”了,我劈着叉直接“噗通……”一聲就坐在了大黑驢雄壯的腹肌上……
猶豫地心引力的關係,我這一百零二斤的分量坐在大黑驢肚子上可着實不輕,大黑驢疼得又是一聲慘叫,可叫聲剛發出來,瞬間就變成了嘔吐,連酸水帶晚上吃的東西,“稀里嘩啦……”就吐了一地……
我嚇得趕緊站起來賠罪,大黑驢氣得直罵:“你他媽的……我晚上就吃了一碗朝鮮冷麪,全都被你給壓出來了……”
爲了緩解眼前的尷尬氣氛,我趕緊打趣兒地說:“班長,你就別嬌氣了,只把你晚飯壓出來就不錯了,好在沒給你壓出屎來呢……”
我說完這話再一看大黑驢,竟然發現他正用一種極度凶神惡煞、義憤填膺地仇恨眼神狠狠瞪着我……
而那眼神中雖然充滿了仇恨,但也似乎正包含着一股無法言語的痛苦,以及一層淚水正在他雙眼中逐漸醞釀成型……
我操,我好像忽然知道了什麼……
不是吧……
我嚥了口唾沫,趕緊轉過身去不再看他,就在李建塵的狂笑聲中,我再度踩着兩端牆壁開始奮力往上攀爬,班長當時已經完全站不起來了,不過看我還是沒挪地方,嚇得自己翻個身趴在地上爬到了旁邊的牆角下面……
好不容易爬到了學校圍牆頂上之後,我低頭俯視還在地面上嘬煙的李建塵,這小子手裡的煙已經徹底被雨給淋滅了,不過他還是依舊在拼命地猛嘬,彷彿還想把菸頭兒上嘬出一點兒火星來一樣,可臉都嘬紅了,溼漉漉的菸頭兒也沒再着起來……
我忍不住搖了搖頭,於是又朝着李建塵笑道:“愚蠢的人類啊,你敢上來嗎?有種你上來啊?不上來你就是我兒子……上來你就是我孫子……”
李建塵擡頭瞪了我一眼,還真沒多廢話,一腳踩在了牆上就竄起來老高,踩着兩側牆壁三下五除二就借力竄到了圍牆上,嚇得我汗毛都立起來了,心說這他媽的是人?這他媽的是個野兔子成精吧?
這時李建塵忽然朝我笑了一下說:“你信不信我現在一腳把你給踹下去?”
“我信。”我點了點頭,趁他還沒踹呢,趕緊跨步跳到了實驗室的房頂上。
李建塵又冷笑了一下,一閃身也跳了過來,立在房頂上繼續朝我笑道:“我已經在房頂上了,現在你說想怎麼樣吧?”
“還……還能怎麼樣?這兒,就是咱倆今天單挑的地方……”
“呵,你還真會選地方在這兒打?”李建塵環視了一下週圍,忽然又笑了一聲說:“你可想好了,就你這小樣兒的,估計我一腳就能把你給踹飛下去,這兒距離地面少說也有兩米多,地上還都是碎磚頭兒、碎石頭什麼的,真摔下去可不是鬧着玩兒的……”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別一會兒讓我踹下去之後不服耍賴。”
我說完李建塵立刻瞪了瞪眼,不過我也沒繼續理他,轉身又小心地走到了房檐邊兒上,低頭一看,大黑驢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滿身的泥,就跟剛打完滾兒一樣。
“班長,你在下面給舉着點兒手電筒行嗎?”
我說完這話,大黑驢竟然直接愣了住,緩了一會兒忽然拿起手電筒來問我:“我直接給你扔上去不就行了?在上面照着光線不是更好……”
“你傻呀你,在上面我們敢開嗎?看見實驗室房頂上有亮光的話,估計老師們離着老遠就會趕過來,你讓他們來參觀啊?你是不是剛纔撞牆把腦袋撞糊塗了?”
大黑驢一邊兒揉着腦袋上剛剛撞出來的大腫包,一邊兒點了點頭說:“也對哈,光太強的話肯定會被人發現……”
說着話,他擡手把手電筒高高舉了起來,屋頂上的光線立刻明亮了不少,雖然還是昏昏暗暗的,但是總算視線比之前好了許多,而且光線大部分被房檐給擋住了,有點兒暗淡,也不用擔心會被別人發現了。
於是我又轉過身去朝着李建塵伸出來三根兒手指頭,冷冷地說:“賤人,今天晚上咱倆新仇舊賬一起算,公平單挑,誰也不準作弊,就仨原則……第一,我可以打你的臉,你不能打我的臉……”
“這他媽算什麼規則?這叫公平?”一聽我的話,李建塵直接急了。
“怎麼着,你不服?誰讓你沒我帥呢?給你臉上來兩拳頭可能看起來比以前更順眼呢,可你給我臉上來兩拳頭,我毀容了怎麼辦?多少無知少女得恨死你啊……”
“你別來這套,要打就都能打,要不打就都不能打,同差別對待!”李建塵瞪了瞪眼,忽然冷笑了一下說:“小子,我知道你平時鬼點子多,聽說連老染都被你玩兒得團團轉,不過你給我記住了,我他媽不是老染,我是李建塵,要玩兒賤,我他媽比你賤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