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吶,給我把所有米缸都砸了!”
隨着張敬一聲令下,早就飢渴難耐的週三元第一個衝了上來,擼起袖子,抄起一根板凳就準備動手。
“等下!”
黑玫瑰就算再怎麼忌憚張敬,但看到張敬竟然要砸自己的場子,她也是絕對不能忍的。
瞪圓眼睛,眼神似乎要殺人一般的盯着週三元等保安隊士兵,呲牙咧嘴,就像要衝上去咬人的惡狗,怒聲道:“誰敢動手砸我的米缸,我就跟誰拚命!”
小蝦米也站在黑玫瑰身邊,一副同生共死的模樣,附和道:“對!誰砸我們米缸,我們就……就讓他賠錢!”
小蝦米其實是不敢和張敬以及保安隊的士兵作對的。
但是,店鋪內這些大米,是他們的全部身家啊!
要是被糟蹋了,他們身上可就基本上沒錢了。
接下來怎麼辦?又餓肚子嗎?
他堅決不要!
爲了不餓肚子,他必須要站出來,和玫瑰姐一起抵抗這些人。
喝止住了週三元這些人,黑玫瑰才轉過身看向張敬,惡狠狠地問:“憑什麼要砸我的米缸?我做錯什麼事了?這些人中毒,又不是我下的!你不都知道了嗎,是雷罡!”
張敬瞥了這兩個拚死護食的飛賊一眼,反問道:“這些米都已經中了毒,成了黑米。你自己也已經試過,不管再怎麼清洗,米上面的毒也洗不乾淨。那這些米你還留着幹什麼?”
“我……我……”
黑玫瑰想反駁,但仔細一想,張敬說的話似乎有道理,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
是啊。
她這些米,都已經成爲了毒米,不能吃,更不能賣。
留着還有什麼用呢?
但這些米終究是自己的錢財啊,怎麼能這樣丟棄不要?心都心疼死了!
“你管我!”
黑玫瑰想不出理由,乾脆就胡攪蠻纏了,瞪眼問張敬:“我這些大米就算不能吃,那也是我的財產,你憑什麼要砸了?”
張敬看了眼這些差不多有人肩膀高的大米缸,說道:“我懷疑這些米里面,有什麼東西。所以要砸了米缸,把米散開仔細看看。”
“米缸裡面有東西?有什麼東西?”
黑玫瑰愣了愣問道。
張敬搖頭:“我也不知道。所以要砸了米缸才知道。”
張敬靈感敏銳,法師境後陰神已經很壯大,可以感應到很多普通人感應不到的東西。
幾個米缸裡面,張敬隱隱能感應到有散發着淡淡邪惡的東西。
這縷氣息很淡很淡,幾乎難以察覺。
再加上米缸又不小,裡面盛裝滿了大米,作爲遮掩,所以只有把米掏空了,才知道究竟是什麼東西。
黑玫瑰皺眉想了想,她倒是也想看看,米缸裡面究竟有什麼東西。
可若是就這麼答應,從了張敬,遂了這個小道士的意……
她心裡又實在不甘心。
於是黑玫瑰眼珠子一轉,心裡有了主意。
雙手叉腰,下巴微擡,黑玫瑰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眼神睥睨地看着張敬,說道:“要砸我米缸可以。你先把我所有的米都賣了,那這米缸我順帶着送給你。就隨便你砸,也不找你賠錢!”
張敬啞然失笑:“你這是在敲詐我嗎?”
“怎麼是敲詐了?這是做生意買賣!我是開米鋪的,你花錢買米不是天經地義嗎?”黑玫瑰強詞奪理道。
“我買你這些毒米幹什麼?買回去吃嗎?”張敬眼神不善地問道。
“這我就管不着了。”黑玫瑰插着腰,身體還很嘚瑟的抖了起來,似乎爲自己的這個天才想法極爲滿意。
不過看到張敬眼神不善,她馬上又收斂了許多,心有餘悸的後退了一步,問道:“幹嘛?難不成你仗着你是道士,會法術,就要當強盜,硬搶我的米吧?”
說着,這女人還很會演習的跑到宋子隆身邊,指着張敬,一副泫然若泣的委屈模樣:“宋隊長,你是保安隊隊長,可要幫我做主啊!這人要搶我的財產!”
宋子隆頭疼不已。
人羣中,朝暉日報的女記者舒寧,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帶着相機過來了。
看見舒寧,黑玫瑰又趕緊過去,大聲道:“記者你來得正好!你可要幫幫忙,如果等會兒這些人要強行砸我的米缸,你可一定要多拍幾張照片,登上報紙啊!好好幫我宣傳,這些茅山道士究竟是什麼嘴臉!”
舒寧一臉尷尬,捋了捋耳邊的秀髮,不知道該說什麼。
要是以前,碰到這樣的事情她肯定是會毫不猶豫的報道。
茅山道士忽悠無知羣衆,光天化日砸人店鋪!這是道士,還是強盜?
瞧瞧,多好的標題啊!
但現在嘛,舒寧是肯定不會這樣報道了。
舒寧因爲最近感覺自己長胖了一點,所以在減肥,最近幾天都很少吃飯,吃的都是水果蔬菜一類的食物,所以沒有中毒。但她報社的同事,卻是有不少人中毒了。
正等着張敬找出解毒的辦法,解毒呢!
所以舒寧不但沒有站在黑玫瑰一邊,反而還會覺得這個米鋪的女老闆,太不懂事,太不識大局!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
鎮上衆多百姓生命危在旦夕,你還想着敲詐勒索,大賺一筆?
這分明就是無良奸商嘛!
一點公德心都沒有!
再看看人家張道長,爲了救人性命,不斷奔波,忙前忙後沒有半點怨言,多麼高尚!多麼偉大!
人和人的差別,真的是太大了!
雖然……
在幾天前,舒寧還站在雷罡一邊,明朝暗諷過張敬好幾次。
覺得張敬除了長得英俊,其他方面便一無是處,完全是個江湖騙子。
想到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爲,恰好又看到張敬眼神似笑非笑的朝着自己看過來,向來膽大勇敢的女記者舒寧,忍不住羞紅了臉,趕緊低下頭不敢和張敬對視。
也不知道張道長心裡現在怎麼看自己,會不會記恨自己。
自己要對他進行專訪,專門宣揚他的高尚情操,他一定會拒絕的吧?
哎呀,自己當初真的是太年輕了!
明明這樣一個大帥哥不去相信,卻相信一個眼睛瞎了的邪修,自己的眼睛纔是真正瞎了!
舒寧又羞又惱,後悔不已。
黑玫瑰還在喋喋不休,她卻已經沉寂在自己的心思裡面,完全沒聽了,都不知道她在說啥……
倒是週三元忍不住了,主動站出來,出謀劃策道:“張道長,咱們不買她的米,也不砸她的米缸……我有個辦法!”
шшш ttκá n c o 說完頓了頓。
週三元轉過身看着外面圍觀等待結果的百姓,大聲吆喝道:“誰家裡有大的袋子,趕緊回家去一趟,咱們把她的米全部翻一遍,米里面有什麼東西,也照樣可以看清楚!”
聞言衆人眼睛一亮,紛紛稱歎好主意,當即就有人要回家拿袋子。
黑玫瑰見狀慌了,大喊道:“哎哎哎……都別走!不準回家拿袋子!”
看見黑玫瑰着急的樣子,週三元十分得意,嘿嘿笑道:“怎麼了?我們不砸你的米缸,不破壞你的東西,查看完米缸裡面有什麼東西后,再把米原封不動的給你放回去。你這總沒話說了吧?”
看見黑玫瑰吃癟的樣子,週三元就十分開心。
這女人,長得其實挺漂亮的,挺符合我胃口,可惜就是太凶神惡煞,性格太差了。
就像是帶刺的玫瑰!
黑玫瑰這個名字,倒是挺符合她的。
至於年紀大嘛,週三元倒是不介意。
他就喜歡年紀大一點的女人,成熟一點,反而更有味道。
嘿嘿嘿……
如果能好好治一治她,讓她性格變好一點,週三元說不定還會有其他想法。
“怎麼沒問題了?”
黑玫瑰瞪圓眼睛,凶神惡煞地道:“這些米是我的,如果你們不花錢買,我就不讓你們翻!”
“嘿!你這個女人怎麼無理取鬧啊!還講不講道理了?”週三元氣憤道。
“我就無理取鬧了,就是不講道理了,怎麼滴!”
黑玫瑰死豬不怕開水燙,乾脆就真的明着無理取鬧了。
週三元義憤填膺地道:“這件事可事關咱們甘田鎮所有人的安危。要是不讓張道長查清楚咱們究竟中了什麼毒,咱們說不定都沒命了!”
黑玫瑰不爲所動,堅持道:“那又怎麼了。要是我這些米賣不出去錢,我也會餓死!”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忽然幾聲‘哢哢’的聲音傳來。
黑玫瑰聞言大驚,連忙轉過身,才發現在她和週三元爭吵的時候,張敬已經等不及,抄起一根凳子,親自動手,哐哐兩下就將幾個大米缸全部給砸掉。
嘩啦啦啦!
米缸破裂,所有的黑色大米也就全部流出來,把整間店鋪的地面都給撲了一層。
“你……你個殺千刀的臭道士啊!你幹砸我店鋪!賠錢,賠錢!!”黑玫瑰氣瘋了都,張牙舞爪的就要撲過去找張敬麻煩。
張敬隨手一張符紙貼過去,貼在黑玫瑰腦袋上,黑玫瑰頓時就被定住了,完全無法動彈,只能睜大眼睛,一雙眼珠子胡亂轉着,想開口卻說不出話來。
“先安靜一會兒。”張敬瞥了眼被定住的黑玫瑰,淡淡地道。
小蝦米也氣得不行,看着自己的口糧被這樣糟蹋,也大叫着衝上前對張敬動手。
張敬也不客氣,反手又是一張符籙,將其也定住。
“小朋友就該有小朋友的亞子。”
張敬拍了拍他腦袋,教育道。
定住了兩個飛賊,張敬纔開始去找米缸中的古怪。
所有的米都分散鋪開,裡面有什麼異物並不難找,很快張敬就從這些米堆中找到了足足五條黑色的蟲子。
這些蟲子並不大,除了通體白色中帶點金色,就和普通的蛀蟲沒什麼區別。
如果不是張敬能夠感應到這五條蟲子體內,蘊含着邪惡的氣息,恐怕都不會覺得它們有什麼古怪。
“這是……金蟬蟲?”
張敬皺着眉頭,不確定的道。
毛小方也連忙走過來,仔細查看了一番金色的蠶蟲,點頭道:“這的確是傳說中的金蟬蟲!沒想到,雷罡給居民們下的是這種蠱毒!”
張敬和毛小方稱呼此蟲爲金蟬蟲,是由劇毒無比的便至蟬蟲煉製而成。
在南洋,這種蟲卻是巫師們用來修煉降頭術!
名叫金蟬降!
雖然名稱、煉製的方式或許都會有不小的區別。
但是都有一個特性,那便是這種蠱毒幾乎沒辦法破解。
不同的培養方法與過程,解毒的方式也就不同!
所以,除了施法者自身,其他人都沒有徹底根治的辦法,最多也只能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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