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敬沒打算再和這些要麼裝睡、要麼被洗腦的人多爭辯。
事實勝於雄辯。
反正等危機來臨,不用他再說什麼,這些人就該知道主動來求他了。
不過在離開之前,張敬還是走上前,看着吳神父,若有所指地道:“神父,你真的覺得,教堂內不會有殭屍嗎?”
“當然。”吳神父眼神有些閃躲,但還是堅定不移地道:“神佑世人,有神光照耀,教堂內不會出現惡魔。”
張敬似笑非笑地道:“你的身在西方,這裡是隔着幾萬裡遠的東方,你就不怕你的神光芒照耀不了這麼遠,出現什麼意外?”
吳神父說道:“自然不會。神的光芒,可以照遍世界上任何一個角落。”
說着,吳神父還看了看旁邊剛纔捐錢的鄉紳富豪,不忘記提醒道:“神愛世人。不管遇到什麼情況,神都會保佑我們的!等會兒,你們都往自己身上撒點聖水,回到家也要記得虔誠的禱告,就不會有事。”
“謝謝神父!”
鄉紳富豪們聞言,頓時安心了許多。
張敬搖了搖頭,這西洋教爲了籠絡信徒,表面功夫還真是做得十足。
而且,張敬這幾日也大致搞清楚了酒泉鎮的情況。
剛纔他掃了一眼,這些捐錢的有錢人中,除了少部分是正經商人外,有不少都是酒泉鎮臭名昭彰之輩,比如開煙館的老闆、開妓院的老鴇!
這些人乾的壞事,哪怕文才已經離開酒泉鎮幾年,現在也能如數家珍般道出來,記得很清楚。
可只要這些人能夠捐錢,教堂也都是來者不拒,通通收爲自己的教徒。
“神愛世人。”張敬忍不住呵呵一笑,道:“你們西洋教的神愛世人,難道壞人也會愛嗎?”
張敬這句話,可以說是殺人誅心了。
饒是吳神父再怎麼老練,也忍不住臉上露出一抹尷尬的笑容,乾笑着道:“我們的信徒中,沒有壞人。”
張敬冷聲道:“沒有罪人?我一個人外來者,纔到酒泉鎮幾天,都知道這些人是什麼德行。神父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你這些信徒中,有些人是什麼貨色。”
吳神父再次尷尬的笑了笑,解釋道:“不管什麼樣的人,在主面前都是一律平等的……”說着,他看向了安妮,說道:“安妮,你告訴張公子,我們都是什麼人?”
安妮走上前,挺了挺豐滿傲人的胸部,冷哼聲對張敬道:“我們都是罪人!”
“罪人……我可不是罪人。”張敬再次輕笑一聲。
女人胸大無腦。
看來這句話有時候倒是真的有幾分道理。
安妮也算是留過洋的人,見過的四面比任婷婷還多得多。
畢竟任婷婷只是在省城呆過幾年。
但是呢,這位安妮大小姐,卻是天真到這種地步!
看不出鎮長之子大衛的真面目就算了,對於西洋教這一套也是深信不疑,被迷得五迷三道!
要是婷婷,她那麼聰明,肯定就不會相信這種荒謬的理論,也不會被大衛那種低級的演技所迷惑。
或許,這就是婷婷身材不夠豐滿的原因吧……
“既然這樣,道不同,不相爲謀。你們多保重吧。”張敬說完,便領着秋生和文才離去了。
安妮卻還是一臉可悲的看着張敬等人,手指在自己額前和胸前點了點,祈禱道:“願萬能的主寬恕他們的罪行,阿門!”
……
……
喧喧鬧鬧了一天,終於落下了帷幕。
因爲教堂自己的遮掩,以及鎮長父子的暗中安排,教堂王修士之死,本來應該鬧出很大動靜纔對,最終就這樣不了了之。
大家似乎將其遺忘了。
鎮上居民百姓一開始還有些忐忑不安,很慌張。
可是在一次集體性的禱告之後,又被吳神父‘洗腦’了一番,說只要大家心誠,真正相信主,那麼主必定就會保佑世人,任何妖魔鬼怪都不用害怕。
於是乎,大家也都安心下來。
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
至於張敬三人白天在教堂的好心提醒,不但好心被當做了驢肝肺。
反而他們走在街道上,碰到文才認識的熟人時,經常還會有‘好心人’像當初的李嬸那樣,上來勸說文才不要再學什麼茅山術了。
沒什麼用!
還不如早早改投到教堂,跟着他們一起信奉西洋教!
這讓秋生和文才都氣得不行。
他們在任家鎮的時候,跟着九叔,就算偶爾遇到不相信鬼神之人,但也沒有敢直接在他們面前貶低茅山派,讓他們別學茅山術,轉投他派!
偏偏這些人還是所謂的好心,讓文才和秋生都是有氣也發不出來。
“師弟,真的沒什麼辦法讓這些人相信我們茅山派嗎?”秋生恨恨地問道。
張敬笑了笑,也難得秋生這傢伙爲師門榮譽這般盡心維護,說道:“肯定會有辦法,只是現在時機還沒到而已。”
秋生聞言一喜,連忙問道:“那什麼時候時機纔算到?”
張敬眼睛微微眯了眯,道:“就在今晚!”
……
……
夜幕降臨。
鎮長家。
大衛正坐在自家沙發上抽着煙,而他父親楊鎮長則是在吃着一碗雜醬麪。
“爹,今天這件事我做得漂亮吧?兵不血刃,就輕易的將茅山派的那幾個小子搞定了!弄得他們灰頭土臉,狼狽不堪,在鎮上百姓面前丟盡了臉!不管他們這次來到酒泉鎮有什麼目的,他們都是不可能實現了。估計待不了兩天,就得乖乖滾回任家鎮,影響不了我們的大生意!”大衛一邊吞雲吐霧,一邊囂張地笑着道。
和他白天在外人面前表現出來的謙謙君子模樣,大相庭徑。
楊鎮長一邊吃麪,一邊剝蒜吃。
大蒜,這是楊鎮長最愛的美食之一。
吃了一口蒜,有吸溜完一大口面,楊鎮長才擡起頭,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兒子,道:“做得很不錯,不愧是我的兒子!當年九叔那個老傢伙,被我安排得明明白白,灰溜溜的離開了酒泉鎮。現在你有讓他徒弟們顏面丟盡!哈哈,不錯不錯!”
“son of bitch!什麼茅山派,都不頂用!還說什麼殭屍,詐唬誰呢?”大衛嘴角勾出一抹冷笑弧度,十分得意。
這時,忽然外面傳來一陣輕微的響聲,房門忽然被人推開。
房間內的父子聞聲頓時一驚,家裡的下人可沒有誰敢在不敲門的情況下,直接闖入進來。
不過看見進來者後,父子兩人又都鬆懈下來。
因爲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們的老朋友、老合作伙伴,屠龍道長!
屠龍道長進門後,二話不說,門都不關,就開門見山地道:“楊鎮長,你要的這批貨……”
“噓……”楊鎮長皺了皺眉,制止了他的大聲喧譁。
趕緊站起來把門關上後,才道:“你下次來,能不能事先通知一下,敲個門啊!”
屠龍道長滿不在乎的在桌子旁桌下,看了眼在沙發上抽菸的大衛,問道:“這小子是誰?”
“噓……你說話小聲點!”楊鎮長再次對着屠龍道長的臉噓樂了一聲。
於是剛吃完蒜的他,那股濃烈的口氣直往屠龍道長鼻子裡鑽,薰得屠龍道長趕緊往旁邊閃開。
大衛笑眯眯地道:“我是他兒子!”
“哦,原來是自己人嘛,那就不用顧忌什麼了。”屠龍道長點了點頭,然後不着痕跡的將桌子上的大蒜推到桌子另外一邊,不想楊鎮長再吃。
可惜楊鎮長一點也不介意,吃着面又將蒜盤子給拉了回來,依舊一口面一顆蒜的吃着。
屠龍道長只好忍着臭味,問道:“楊鎮長,以前我跟你說過很多次,建議你做毒pin生意,這裡面可以賺大錢,可你都不肯答應。怎麼這次突然改變主意了?”
“這當然是我的注意!”大衛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笑眯眯地道:“你是來拿錢的吧?”
屠龍道長點了點頭,說道:“貨我已經送到了,我的兄弟們,現在都在等着錢用,已經快揭不開鍋了。你們什麼時候給錢啊?”
大衛對他爹使了個眼色,說道:“爹地,你按照我們事先商量的,告訴他。”
楊鎮長笑着點了點頭。
往嘴裡又塞了兩顆蒜後,笑眯眯地往屠龍道長身邊坐了坐,大嘴對着屠龍道長的面門說道:“錢我們肯定是會給的。但是你也知道,做這行生意,風險太大,需要打通的關係太多,其實利潤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高。所以,咱們價格是不是要便宜一點?”
“便宜?這怎麼行!我們一開始可是談好了價格的!”屠龍道長忍着楊鎮長嘴裡的惡臭,堅決的反駁道。
楊鎮長卻是不罷休,越靠越近,一張臉都快貼在屠龍道長臉上,糾纏道:“真的要便宜一點,否則我就沒得賺了。八折,打個八折好不好?”
那刺鼻的蒜味,就算屠龍道長憋着氣也不好使,眼淚花都快薰出來了!
屠龍道長實在忍受不了這股味道,鐵青着臉,咬着牙只好同意點頭下來。
約定好了後半夜交貨的時間,屠龍道長便趕緊逃似的離開了。
等走出房間後,纔算是鬆了口大氣,大罵道:“人最怕不知有口臭!臭死我了!”
要不是因爲實在忍受不了這口臭,他絕對不會輕易同意八折的價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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